如果漂亮也是一种错误

    195。如果漂亮也是一种错误

    老丁本想也钻进李小凡的车去陪省委书记吃一餐饭的，在饭桌上再跟省委书记沟通沟通。想想这个试点试得没有多少风光，还有全体工作队员在村办公室正在恭候省委书记光临，自己溜了不好，就一个人回来了。田青和十多位工作队员站在院子门口招呼他，他神采飞扬地说：“省委书记对我们的试点工作给予了高度的评价，由于时间关系，就不坐了。大家都很辛苦，到会议室好好享受一番。”

    大家就乱哄哄地涌进会议室，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抽的抽，一片乌烟瘴气。

    省委书记是用了中餐后又看了丝织厂和正在上马的涂料制造有限公司才离开滨海去海洲的。在丝织厂门口见到刘琳的时候，省委书记说我是先闻其名再见其人。听了刘琳关于丝织厂改革汇报后，说了一句让刘琳激动不已的话：果然人如其言，名不虚传。随行的都清楚刘琳在省委书记那头是挂了号的，就都为刘琳喝彩。

    送走省委领导后，李小凡和刘琳都没有上车，而是朝滨海公园走去。说是公园，实际上就是沿海修了一道防护栏，间或修上几个亭子放上几条水磨石制成的长椅，坐在椅子上可看看远处的大海、看看空中的海鸥。刘琳在丈夫刚去美国留学的日子里，一个人睡不好觉，清晨早早起来，到海边看看日出，看看从水中升起的太阳怎样把海水染成血红色又变成暗蓝色。

    她知道无论思念有多么悠长，也伸展不到大洋彼岸的夏威夷。离婚之后，她再也没有来过这里，更没有陪一个男人来过。她说看到大海就想流泪，心中满是凄凉和无助的感觉。当李小凡跟她一前一后走到海边时，她还是左顾右盼的。她知道一个女市长与一位男书记大白天散步在海滨公园，是没有任何理由可推托的，尽管两人心明如镜。

    李小凡说我要走了，看来你也不会留在滨海了。

    刘琳的目光追随着那只远去的海鸥，直至它在天际渐渐地幻化成了一个黑点。海风撩起她的紫色风衣和齐耳短发，她知道滨海这块土地已容不下她了。但是她对李小凡说，我不想离开滨海，真的不想离开。

    李小凡问为什么

    刘琳说我失去的太多了，包括丈夫、家庭和女儿。不能再失去滨海，还有在滨海没有完成的事业。

    李小凡说做官在哪里都一样，关键是上要对党忠诚下要对百姓负责。他说自己老了，能升个副市长也就在官道上走到头了，说刘琳还年轻，该牺牲的都牺牲了，该得到的也要得到。还有不论到哪里，都不能一个人过，要成个家，有句不该说的话叫寡妇门前是非多。

    刘琳感激地点点头。

    李小凡说没有离开滨海时，盼望早日离开，到真的要离开时，就放不下这块土地了。人的感情就是怪，越上年纪就越怪。

    刘琳说假如我们都走，滨海会交给谁呢

    李小凡说组织上很快会决定的。这时，李小凡说也不知怎么回事，我这些天胸老是感到闷痛，就是正常呼吸的氧气不够甩，浑身乏力。

    刘琳说你要尽快去医院看看，硬挺着是不行的。

    李小凡说只要挺过这一阵子就好了。

    刘琳说我们到通讯设备有限公司去看看。

    李小凡说好。

    老丁带队到江苏华西村考察新农村建设一事没有告诉李小凡。他知道李小凡是不会支持的，实际上试点的成败已与李小凡无关，是非功过都是老丁一人的事。本想借试点捞一些政治资本作垫脚石向上攀升，结果被省委书记说不清是表扬还是批评给否定了。有省委书记的态度，海洲市委那边也不会来重视这个典型的。老丁是骑在马背上，站着是跑坐着也是跑，停下来就对不起跟在自己身后不分日夜在干的工作队员，自己的面子也没有地方搁。因此，带工作队骨干出去考察是一种借口，让大家去公费旅游一圈，上上下下都高兴高兴。老丁知道，华西村是永远学不了的。

    临出发那天，老丁很严肃认真地把考察的目的、任务和要求讲了一番，很像那么一回事。老丁还特别强调到华西村学习取经是市委的决定，是一项政治任务。省委书记给予肯定，市委又有决定，大家一下子感到肩上担子重起来，都表示要把真经取到手，建设滨海的华西村。老丁和田青还有一位宣传部女科长坐老丁专车，其余人都坐在国土局丰田面包车上。

    他们在南京住了一夜就赶到江阴。江阴是国家级卫生城市。吃了晚饭后，老丁要大家都到大街小巷转转，说一个城市的卫生搞得比家庭还清洁，一个小小桔苑村就更应上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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