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大问题,考虑到丝织厂问题背景比较复杂,靠山比较硬,建议刘琳首先要千方百计保护好自己。这好比打仗一样抢占有利地形,才能制敌取胜。同时建议吴景住到刘琳家,有事也好照应,刘琳说可以。第四个电话是匿名者打来的,口气好像劫匪一样穷凶极恶,说如果丝织厂的闲事再管下去,就把刘琳的头割下来送给夏威夷她前夫。
再下面是李小凡的电话,一听李小凡的声音,刘琳便哭起来了,这是她从政以来惟一的一次当着外人哭。当初女儿被绑架时她都没有这么哭过,并且哭得很悲,哭声很大,三分钟过去了还说不出一句话。
李小凡说:“不要哭,也不要怕,要坚强,还有我李小凡呢!要么我过去看看你。”
刘琳说千万别过来,就把前前后后的情况在电话上跟李小凡说了一遍,说完了又抹起泪来。
李小凡听后,果断地说鉴于丝织厂班子问题严重,情况复杂,要宜早不宜迟,马上召开书记办公会议,请公、检、法、司和纪委一把手都来。你在前边冲锋,我做你后盾,不要怕,滨海这块土地毕竟是共产党的天下,人民的天下,就是天王老子,我李小凡也要把他拉下马。刘琳一边听一边擦干了眼泪。
这时,吴景和郭永川几乎同时到达。刘琳边吃大排面,边问郭永川有什么事快说。刘琳认为郭永川与自己搭档多年,人还是本分的,原则性还是比较强的,只是厂长把他晾在那里,他受不了他们就与那一伙人同流合污了。他开口便说你在家里找找看,是否有什么多余的东西。刘琳莫名奇妙,没有理解郭永川的话,说我人堂堂正正,家里清清白白。郭永川说那好,我把有些内部情况跟你汇报一卞:半小时多了他们还没有谈好。
李小凡来电话催了两次,刘琳才对郭永川说改日再谈。
郭永川像地下工作者一样偷偷摸摸地溜走了。
市委书记办公会议是夜间十点正开始的,李小凡主持了会议。半夜开书记办公会议,在滨海市委还是首次。列席书记办公会议的还有纪委书记、检察长、法院院长、公安局长。
会上大家有一种严阵以待的气氛。李小凡说这么晚了把大家找来开会,因为情况特殊,不能过夜啊!滨海要出大事了,同志们!并非我言过其实,先请刘琳同志把情况说一下。刘琳从三方面把丝织厂的问题作了通报:一是丝织厂的严峻形势,突出讲了企业资不抵债和职工困难及不稳定情绪;二是比较具体地介绍了丝织厂班子暴露出来的腐败问题;三是通报了工作组进驻后工作开展情况。
大家听了,包括李小凡都有些吃惊,脸上表情都很严峻。李小凡就让大家都发表发表意见,拿个态度。丁望说丝织厂班子腐败是我市部分国有、二轻企业腐败现象的一个缩影,问题在企业,责任在市里。主要是用人上的失误,用了一些“五毒”俱全的腐败分子,搞跨了一个好端端的企业。
李小凡打断丁望的发言,说教训以后慢慢再总结,先谈谈问题怎么解决。丁望说由于丝织厂的问题牵涉到我妻舅,我个人的态度一是按照组织原则,本人坚决回避;二是积极支持市委、市政府对丝织厂作出的任何决定,同时我也建议刘琳同志回避为好,毕竟丝织厂是与你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你插手其中,对办案不利,对你本人的形象也不好。
刘琳却坚决地说,谢谢丁望同志的提醒,实际上我早已把自己个人的得失,甚至生死置之度外了。把话说重点儿,丝织厂的问题不处理彻底,我这个市长也不当了。大家听刘琳把话说到这个程度,脸上的表情就更为严峻,完全是暴风骤雨即将来临的那种感觉。
就在半小时前,海洲市检察长给市检察长打过电话。说滨海可能有震惊全国的重大行动,让他等待命令。检察长发言时说,到时候我的压力一定不小。雷国泰问你的压力来自哪里。检察长说现在很难说,口气也是不卑不亢的。由于县市检察长、法院院长以及一些挂常委的公安局长都是副处级,和分管政法的副书记、副县市长同一级别,指挥起来就力度不足了,一般是协调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