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始终还是避不开”那车夫道:“不如让属下”李狼掀开车帘,跃到车外,道:“你不是他们对手,我尽量克制吧。”
那边司刑君冷哼一声,道:“恶贼,今日我等定要为雷兄弟报仇!”李狼沉声道:“我劝你们还是快快离开为妙”说话间手捂额头,似是头痛不已。
左首那瘦柴般的人狠声道:“好大的口气!我家兄弟如何得罪了你,竟下这般毒手?今日定要你死在我单易平手下!”中间那红衣人亦道:“在下季灵,今日亦要让阁下命丧于此!”
李狼手捂额头,身子渐渐向下弯,十分吃力地道:“我已想方设法避开,你们为何非要送上门来他最见不得你们这些”不等他说完,那单易平已吼道:“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也难逃一死!”言罢双足跺地,人凌空而起,带起一道阴气,枪般向李狼扎来。
李狼却仿如不见,全身一阵阵颤抖,似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眼见单易平这支“枪”便要刺中李狼,雪禅素不由惊呼一声:“狼王小心!”
就在此时,李狼忽然长身站定,双眼中射出慑人的怒火,左手一伸,只凭肉掌便挡住了单易平的阴气,再屈指一抓,将单易平的头抓了个结实。
单易平这招化身为枪,头前脚后直刺敌人,本是以人带起阴气,再由阴气化作枪尖杀敌的绝技,不想被李狼轻易破去阴气,倒成了自动送上头颅的招式。他只觉头似被夹在万斤巨石中一般,动不得分毫,不由骇然失色。
李狼怒视单易平,狠声道:“鬼界的无能之辈,竟敢伤我清幽,我焉能饶你!”说话间,一头白发竟然渐渐转黑,待一句说完,长发已全数化为乌丝,一句话说完,李狼手腕一转,竟将单易平的头前后易了个位,一阵骨碎声中,单易平连哼亦未及哼一声,便已成了一具死尸。
那季灵骇得怔在当地,似是化成了石人一般,李狼双目寒光暴闪,道:“阁下不是要让我命丧于此么?在下的命就在这里,你倒是来取啊!”季灵惊醒般一震,颤声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李狼森然道:“妖界的狼王――李狼!你若不愿过来,那在下给你送去好了!”语毕直向季灵走去。
季灵只觉双脚发软,全身皆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李狼的脚步声响在耳内,仿佛是万斤巨锤砸下一般,每一下都让他心胆俱裂,可却又无力逃脱。
司刑君露出不被人察觉的笑容,猛地向地面击出一掌,轰然巨响中,沙石激飞满天,黄尘弥漫。李狼一皱眉,右手化爪向上一扬,黄尘立时被吹散,但司刑君与季灵却通通不见,只在地上留下了五道长长的刀劈般的裂痕,和一滩新溅到地上的鲜血。
那裂痕自是李狼扬手间为之,那一滩鲜血却不知是司刑君还是季灵洒下的。但不论是谁,受伤定然不轻。
李狼冷哼一声,自语道:“这个司刑君果然有些手段,下次莫要再让我遇上!”转头看看雪禅素,道:“小姑娘,吓着了么?”
雪禅素方才见李狼在举手之间便杀死一人,确实大感惊惧。她曾与司刑君有过较量,知其功力不逊于己,推而想之,那单易平与季灵亦不会弱。而李狼却如拈蚁般轻易地将一人杀死,又在挥手间又重创一人,其力之强,早超出雪禅素想象之外。加之她从未见过杀人,不由吓得芳心乱跳,面如白纸,想不被人看破也难。
这数日来,她一直盼李狼先开口,但真到李狼开口,她却又感到不知所措。眼前的李狼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方才还是白发如雪的温婉公子,此刻竟成了乌丝飞扬的狂傲霸王,这变化任谁看了都不免大吃一惊。
李狼一把将白色长衫扯下,露出一身黑色劲装,大步走到车窗前,向雪禅素一笑道:“小姑娘,你若不急着到天宁,不如陪在下在此停留几日如何?”
雪禅素只觉他的笑容与从前大不相同,前者似是清泉流水,后者则如疾风烈火,但不是哪种,都是那么好看。不知怎地,雪禅素眼圈一红,竟欲滴下泪来,哽咽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狼王不愿理我了呢!”
李狼仰天一笑,道:“他只是不知再对你说些什么罢了,怎会不理你?”雪禅素奇道:“他?狼王在说谁?”
李狼收敛笑容,指指额头,道:“就是他,我身体中的另一个我――那个给你讲故事的家伙。”雪禅素一双眼瞪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讶然道:“什么?”
李狼双手抱胸,道:“几年前,我受了场重伤,结果就变成了两个人。两个都是我,又都不是我。”
雪禅素听得一头雾水,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李狼见状笑道:“你便当我是犯了旧疾,一时性情大变好了。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呢。”雪禅素怔道:“什么问题?”待李狼又问了一遍后,才道:“狼王为何要在这停留呢?”
李狼双眉微蹙,狠狠道:“鬼界那群混蛋定会回来报仇,我便等在此处,让他们找得容易些。”雪禅素奇道:“他们是鬼?”李狼点头道:“不错,闵禹莲一心指望你练就杀我的本事,却把别的都忽视了。各界之气大不相同,这些混蛋一出手便阴气汹涌,不是鬼又是什么?”
雪禅素皱眉想了半晌,问道:“人死了会变鬼,那被你打死的那鬼又会变成什么呢?”李狼哑然失笑,摇头道:“你这丫头,却原来什么都不懂,看来我得好好教教你才是!”纵身跃入车内,冲那车夫道:“走吧,算这些家伙走运,我暂时没兴趣杀他们了。”
马车缓缓离开,顺山路向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