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浮缘 六

为，你不想谈这个。”段文彧很惊讶，一来因她主动说起自己的身份，二来则是为她刚刚所说的话。

    亏欠？

    这到是挺让他意外的。

    “我的确不想。”叹了口气，白依依显得有点无奈，“可逃避也不是办法，就像你说的，有些话，终归还是要说清楚的。”

    有些事实，也是无法抹去的。例如，一个人的姓氏。

    “你终于是自己承认了‘冷二小姐’这个身份。”既然话说到了这份儿上，段文彧索性直接点破重点，不再和她兜圈子。

    没错，冷二小姐这个身份，才是真正横在二人之间的最大障碍。而这所谓的“冷二小姐”，正是冷缮的小女儿，失踪多年的冷幻依。

    冷幻依是谁，她是令段文彧人生轨迹出现变化的重要原因。当年，若不是太后把冷幻依作为人质，逼迫冷二夫人在先帝驾崩当晚绊住冷缮，所有阴谋都不会得逞，段文彧不会失去皇位，皇贵妃闵氏也不会被逼殉葬。对段文彧来说，这个名字就是一个禁忌，十二年来，身旁的人不曾在他面前提起过，包括冷缮在内。

    谁又能想得到，到头来，竟让他自己和这个女子有了瓜葛。

    十二年前，因为这个女子，他失去了原有的一切。十二年后，又是因为这个女子，他再一次受到重挫，人生出现偏差。一想到自己消失了这么久，就没办法不担心外面的情况会否发生不受控制的变化，而这种种无法预料的状况，都是因为这个女子。

    难道，她真是他的生命中过不去的死劫？

    既然如此，那么关于这个女子的一切，他都要一清二楚才能甘心。更何况，在他心里，这女子如今的地位变得有一些特殊，让情况更加复杂。

    “仅凭我讲了一个含糊其辞的故事，就唤回了你的记忆，还顺便拆穿了我的身份，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你让一切都无所遁形，我再否认又有何意义呢？”白依依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接受现实。当然，这也可以被说成是缺点，看人们怎么理解了。

    但白依依真的完全没有想到，让段文彧恢复记忆的触发点会这般不合常理，可正是如此，才从侧面说明了某些问题。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这段过往，在我记忆里比任何事都要印象深刻。同样我也相信，不仅是我，对你来说也是一样的。否则，你不会连做梦都能梦到。”一段属于两人共同的过去，都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无法除去的烙印。

    白依依没有反驳，因为他说的是事实。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会成为千影阁的杀手？”虽然从不提及，可有关冷幻依的事，他还是十分清楚的。他知道，冷幻依七岁的时候就失踪了，冷缮找了许多年，后来冷亦鸣投身江湖后也致力寻找过，却都无所收获。岂料，在他们差不多放弃了以后，这个被寻找多年的女子，竟以另一个全然不同的身份出现了。还又一次破坏了他的势力。

    “这重要吗？”离开冷家后的十一年经历，她并不是很想说。

    不过，段文彧想知道的事，岂会得不到答案？

    “有来有往，我都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你了，你也应该回馈我一些东西才对，不是吗？”

    “我的身份都被你揭穿了，还不满足？”白依依仍是不想轻易松口。

    “就当是我好奇吧。”段文彧不依不饶。

    “你……”对方如此坚持，让白依依有些无措，“我不是自己走失的，是被人掳走的。不然你以为，七岁的小女孩，如何有能力避开众人耳目，自己走出将军府。”终究，她还是妥协了。这个男人，果真是她天生的克星，从小就是。

    罢了，反正都说了这么多，也不差那些了。

    “是谁？”段文彧心想，难道是冷缮的仇人？

    “正是千影阁如今的阁主。”

    “他为什么掳走你？”那么早的时候，千影阁就已经成立了？

    “杀手组织把我掳走，还能为什么？自然是看中我，想把我训练成杀手喽。至于为什么是我，就不得而知了。我也不想知道。在千影阁生存，不必要的好奇心，越少越好。”

    这一问一答的对话，问的人疑惑不减反增，答的人始终一板一眼，不说多余的话，气氛虽不算剑拨弩张，但也并非很和谐。

    “所以，这十一年，你一直都在千影阁？最后被培养成了其中一名杀手？”

    有关女儿的失踪，冷缮曾设想过许多种可能，但无论如何，都不包括这样匪夷所思的假设。偏偏，看似不可能的，才是真实的。

    “培养？”闻言，白依依又笑了。这一次，她的笑容中满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