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殴斗!但除此之外,他们不会有其他破坏行为了,你放心。”
鲁巴因为凭白被打了一下,心里很怄,气愤道“这两个人简直是疯子,哪有半夜在墓地打架的。”
“这你就不用管了,你的职责就是看管好墓园,避免盗尸,这两人”班尼看向安德鲁和狄克“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但是,但是”鲁巴还不肯轻易妥协。
“走吧,走吧。”班尼伸出手拖着年轻人“等天亮,他们机会停手的。”
“哎?哎?”班尼咋呼道“还要打到天亮!?”
“是啊,因为打不动了嘛。”班尼笑着说。
鲁巴见班尼老神自在的模样,似乎是习以为常,也真的是不想去管,而自己又阻止不了,只好跟着他走,但还是不时的回头看看。
他不明白,半夜到墓园打架,哪有这样的怪人。
两人越走越远,隐隐约约传来班尼的话语“你记住,以后看到他们什么也别管,只要在不远的草丛里放瓶上好的白兰地和酒杯。”
“什么!?”
随着鲁巴一声大叫,两人也逐渐消失在黑夜里。
不久,天亮了,雨也停了。
因为一夜的细雨连绵,早晨的空气十分湿润,加上暖升的温度,形成了白雾,像是一层晶莹的纱幔,将墓地庄园整个包裹,枝头上翡翠似的绿叶挂着串串的露珠,经过阳光的照射,泛着璀璨的亮光。
这时墓地已不再阴暗,森冷,而是展现出无与伦比的高雅和圣洁,宛如天堂。
洁白的墓碑两侧,各躺着一人,他们气喘吁吁,似乎已无力起身,只见两人的脸上都挂了彩,紫紫青青,好不骇人,要不是起伏的胸膛,真会让人以为有多了量具尸体。
班尼从另一头走来,一只手提了瓶白兰地,另一手则是杯子,他佝偻着身体走到墓碑前,先是向死者鞠了一躬,然后将酒杯和酒放下。
“打完了,两位!”
没人回应,班尼却毫不在意,继续说道“我要退休了,以后就看不到你们了,所以今天我亲自来送酒,当道别吧。”
送酒,是班尼不知什么时候形成的习惯,只是往昔,他都是悄悄的将酒杯和酒放在不远处,大概都是男人吧,他知道在拳脚相向之后,他们需要酒。
他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只知道每年的这个时候,他们都来,也不知为了什么,他们免不得会打上一架。
打架,似乎只是一种发泄。
这也算是一种奇特的经历,活了大辈子,他知道每个人都有故事,而这两个人故事一定很精彩,但他没有去问。
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说话,这两个人从不答话,但他知道,他们并不是真的不当他存在,起码这日的清晨,他都能在守卫房的桌子看到两份美元大钞--酒钱。
他独自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走了,祝你们好运。”放下酒,他离开。
走到不远处时,他听到了两个不同的声音,却同样话语。
“谢谢。”
班尼挂着笑容,他的工作终于圆满结束了。
他沿着走在大理石铺成的小道缓缓离开,迎面碰上了走来的一群人,有男有女,有中年人,也有年轻人,统一的黑衣打扮,班尼认识他们,擦过时,他点头寒暄。
来人也很有礼貌回以相同的问候。
班尼继续走,不时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决,你又买这些迷信的东西。”清亮女音有着不敢置信的惊责。
“娜娜,你不懂这是中国的风俗,烧纸钱,很有历史渊源的。”伴随这声话语,还能听到纸张翻动的声音。
“欧元,美元,英镑,中国人民真让人惊奇,你哪里买到的。”这是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却好听,就像大提琴的声音。
“淘宝!”
“那是什么?”
“不用管了,这玩意美国可买不到,我可是花了大笔的邮费。”
“迷信!”
“要你管!”
“好啦,好啦,你们都几十岁的人,怎么还像年轻的时候。”
“我现在还很年轻!”女音提高了分贝,表示自己的不满。
“是!是!”“别闹了,走快点,我要去救人。”这又是另一个女音,她似乎很焦急,不停的晃动着手里的医药箱。
“放心,死不了的。”另三个人同声回答。
然后是另一侧,不过都是很年轻的声音“凯,别把给妈咪的蛋糕给吃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拿错了。”
“哥哥,快走啦,去看爸比伤得怎么样?”娇俏的嗓音也透着一丝着急。
“来了,来了,啊,修,把花拿好,水都洒了!”
“我有拿好,就是多了点,威尔帮我拿一点。”
“好,对了,卡奥利呢?”
“去看他老爸了吧。”
“我们来打赌吧,看这次是老爸伤比较重,还是安德鲁叔叔”
“我赌老爸。”
“我也是!”“我也是赌老爸,威尔,你呢?”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回答“威尔?”
话声听了,就只听到手枪上膛的声音。
这时就听到一声惨兮兮的回答“兄弟们,顾念我脑门上有把枪,我就不跟你们凑份子了,不,不,不,我赌,我赌安德鲁叔叔。”
“哥哥,你们太过份了,这也能赌。还有卡奥利哥哥把枪拿开,你们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们了。”中气十足的嗓音很甜美,却也有着一股小母狮子的发威的味道。
话落,紧接着整齐一化的哀求声此起彼伏。
“不要,小悠!”
然后是急促的脚步声,像是在追逐。
班尼听到此,笑容更大。
想起那墓碑上的照片,他想,死亡并不太表不存在。
只要有人还记得,还将它保存在回忆里,人即使不在了,也依然活着。
永远,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