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他带着我们做体能的同时,还不断的强调,一有身体不舒服的情况,或是撑不下去的时候,就自动出列,不需要报备。
他总是第一个趴下去,最后一个起来。
曾经有人质疑过他的做法,说他太人性化,而且他的做法不是军人的做法。
“战场上,你难道要问你的弟兄"不想打仗的自动出列吗?"”
这样的问题,连长曾经当面训斥过他,他并没有回答。
当我鼓起勇气问他的时候,他给我的答案是:
“今天如果中共打过来了,我相信愿意跟着我冲锋陷阵的人,一定比跟在连长后面的人要多得多。”
心瑜到部队来看我的时候,还故意带了他的书来请他签名,但是他当时不在营区里,因为他是传说中的藤井树,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会在哪里出现。
从当兵当今天这六个多月里,每一次放假的时候,心瑜都会从台北搭车到高雄来等我,即使她的毕业论文,学期报告的份量很多。
记得我还在新兵训练中心受训的时候,我打电话给她,那个时候她正埋首在论文当中,当她的声音从话筒里传进我的耳朵,我有一种想哭的感觉。
在军中收到女孩子写的信,会比收到支票还要高兴。
在中心受训的一个月里,我一共收到三十八封信,里面有三十三封是心瑜写的,而我在中心里的时间只有三十五天。
三十三封信的内容都是些什么?
如果我说内容都是她论文的进度,台北的天气,生理期的坏心情,还有学校里的餐厅菜色,你们信是不信?
头发还没有长出来的时候,我几乎不太敢没有戴帽子就出门去,但她会拉着我,把我的帽子脱掉,还很正经的对我说“你是跟我出去,不是跟别人的眼光出去。”
记得我第一次放假,她一个人搭车到台中成功车站的大门口等我,那时眼前一片人海,每一个阿兵哥久未换上自己的便服,久未呼吸自由的空气,每一个都像是打了一针兴奋剂一样,这时的成功车站像是身在收复失土里一样,每个人都在找寻着多年不见的亲友。
当我看见心瑜一个人站在成功车站的功字下面,我想起她在电话里跟我说的话。
“不管那时候会有多少人,场面会有多混乱,我一定会守在功字下面等你,一步都不会离开。”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冲上前去抱住她,我只知道我再不这么做,我一定会后悔。
我说了,我是太闲了才会说这个故事给你们听。
因为当兵如果业务量不重的话,时间真的很多很多,多到你会觉得空虚,生命像关不起来的水龙头一样。
心瑜是不是我女朋友?我不知道,相信你去问她“阿哲是不是你男朋友?”她一样会给你“我不知道。”的答案。
一次,她问我为什么不承认她就是我的女朋友?
我说我会不好意思。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