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产品。
“我以前在露得清,现在虽然换公司了,每次做storecheck,还是忍不住会帮老东家整理一下架子,把产品排整齐。”
“嗯我了解那种感觉。”
“你也常替老东家做事?”
明宏看着周琪,一时答不上来。他怎么能在周琪面前、康是美明亮的日光灯下,整理过去的架子呢?
“我们跟客户提案时,都要讲到过去做过的案例,所以以前的客户的数据,我们都很熟悉。”
他们离开康是美,转进逸仙路,沿着国父纪念馆的外围的红砖道走。在逸仙路和仁爱路的转角,突然听到猫叫声。
“你听到猫叫声吗?”
他们在铁栏杆内的草丛中发现一只猫。后半身低着,脸往后缩,以防卫的姿势看着他们。周琪把手伸过铁栏杆,猫退了一步“好可怜的猫,一个人在这么黑的草丛中,一定饿坏了。”
“我们可以去买东西给它吃。”
“我也这样想!”周琪大声叫出来“可是这附近没有7—11。”
“当然有,在光复南路啊!”“你愿意陪我走到光复南路吗?”
“嗯算了,太远了!”
“那你在这边等我——”
“跟你开玩笑的啦!”
他们走到光复南路的7—11,进门后没说话,很有默契地分工,各走一边。他在架子上选蛋糕,她到冷藏区挑牛奶。他买了一盒小的孔雀饼干,她买了一包纸碗。
“买纸碗干什么?”明宏问。
“牛奶热了之后,放在纸碗中,这样它才比较好喝啊!你要猫用吸管啊?你买孔雀饼干干什么?”
“我不知道猫吃不吃饼干。如果它吃,孔雀饼干比较松软,吃起来比较方便。”
“如果它不吃呢?”
“我自己吃,我蛮喜欢吃孔雀饼干的。”
到了收银台,收款机打出68块。他们两人同时掏钱,他先掏出50,当他还在口袋里找时,她很顺利地拿出18,好像两人事先商量好了。
“我去把牛奶热一热。”明宏说。
“60c。”
“什么?”
“按60c就好了。那样热出来的温度最好喝。”周琪说。
他们离开,周琪突然想起某件事“等一下!”她回头冲进店里。
“怎么了?”
她没有回答。他隔着玻璃门,看她走到收银台,从皮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塑料袋,里面是他上前一步仔细看——
里面是许许多多的电池。
“麻烦您帮我回收好吗?”
他们循原路穿过国父纪念馆广场,回到逸仙路和仁爱路转角。周琪小心地安置蛋糕和牛奶,好像在准备一场盛大的派对。明宏打开孔雀饼干,把它弄成更小的一片一片,在牛奶中放进几小片。
两人紧张地看着猫
猫仍然缩在角落,虎视眈眈,不敢轻举妄动。
“它再不吃”明宏说“我都想吃了。”
周琪紧张地抓着明宏的手臂。
猫慢慢走到碗前,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
他们松了一口气。
他们离开国父纪念馆。她要送他,他说不必了。她怕他还有别的事,不好意思坚持。他陪她走到她的车旁。
“白色的车很适合你!”明宏说。
“其实我最喜欢的交通工具不是汽车”
“那是什么?”
“伟士牌速克达,而且也要是白色的!”
“喔对,你上次说过,因为罗马假日那部电影,你说骑伟士牌的人都很”
“性感!”
“那你为什么不买一台?”
“我妈会杀了我!”
她从皮包中拿出钥匙“真的不要我送你?”
“不用了,我想走一走!”
“你为什么不开车或骑车?”
“我喜欢大众交通工具。”
“为什么?”
“因为我坐在上面时很轻松,我不必专心看路,我可以想自己的事情。”
“你都想什么事情?”
“就是事情嘛!”
周琪点点头,准备上车,突然又想起“明天中午我会来看看它,再告知你最新状况。”
“它若没吃,那些孔雀饼干融化掉,那碗牛奶大概要变成奶茶了。”
“你真的很恶心耶!”
他看她上了车,她发动引擎。他敲她的窗,她把窗放下来。
“想不想吃消夜?”他问。
“你要请我吃消夜啊?”
他点点头,魔术般,从手指中变出一块孔雀饼干。
“喔你偷偷藏了一块”
她从他手中接下饼干,看着他,咬一口——
他本能地,把手伸到她的嘴下,接掉下的碎屑
明宏一个人走回家,咬着孔雀饼干。他拿出周琪送给他的风铃,边走边甩,风铃叮当地响着
这么好的女孩,走进他空虚的生命,他为什么像那只猫一样,如此惧怕向前?
周琪上华江桥,开始加速。她嚼着孔雀饼干,家好像越来越近了
那个风铃,能不能让他竖起耳根,终于听到她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