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充满试炼,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虽不知我的苦艰,我却知道自己坚韧;我想我是丢弃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经历——
94、柴红之死柴红的体力很快就恢复了,她与柴英国轮流在医院护理照看张寅,张寅让柴英国把自己的高中课本捎来,利用在医院养伤时间好好地温习一下功课。这几天,柴红与张寅有了更多的接触和了解,他们互相欣赏着,关心着,在他们之间有一种无法解释的感情,有爱情的炽热但不想有爱情的负担,有亲情的信赖但比亲情更袒露无遮无掩。柴红压抑着自己对张寅的爱情火焰,她害怕玩火自焚,因为在她看来,张寅的一切都是一个谜,一个没有答案的谜,这个谜忽而让她心醉,忽而让她惧怕,她情愿做他的秘密情人,也不愿做他的结发妻子。对于柴英国,柴红虽然没有爱的激情,但是心里很踏实,无论如何,柴英国对她的感情是真的,最有吸引的还是柴英国的家庭条件,殷实的经济基础,显赫的社会地位,熟悉亲和的人际环境,让柴红不可能再做出其他任何选择。
而张寅也是这么想,贫贱的出身让他自卑,匮乏的经济基础让他力不从心,坎坷的命运让他对前途感到迷茫,他欣赏柴红,欣赏她的正直和仗义,欣赏她娇贵不凡的气质,欣赏他如花似玉的美貌和顺服良善的温柔性格。但是,他从不敢奢想对她有非非之想。他虽然并不欣赏柴英国,也不喜欢他,但是他还是赞成柴红与他在一起。他相信,柴英国对柴红的感情是真的,甚至超过自己对她的感情。他也相信,柴红与柴英国在一起要比跟自己强一百倍。所以,他在心里默默的祝福她,希望她的生活幸福美满,快乐甜蜜。
这些天来,柴红对张寅无微不至的关怀令张寅深深感动,有时还难为情,特别是刚刚做完手术那几天,伤口刚刚缝合,不便下地行动,解手就成了张寅最难堪的事情。可是柴红并不介意这些,每次都是让张寅躺在病床上,她一只手端着便盆一只手帮助张寅完成。每当柴红那只温柔的手轻轻捉着自己时,张寅总是不好意思的把头扭到一边,不敢用眼看着柴红,柴红却毫不在乎,还故意轻轻一捏,冲着张寅直乐。他的放肆和大胆与她柔弱恬静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后来,张寅其实完全可以自己下床到厕所方便了,但是,他竟对柴红有了依赖,他渴望每天能让柴红帮助自己,他对这种女性抚摸的感觉有了下意识的迷恋。
这天,柴英国在医院护理张寅,这两天连续降雨,昨晚又下了一夜,雷鸣闪电,疾风暴雨,第二天风停了,雨小了。吃过早饭,柴英国满脸春风的讲着他与柴红的少年往事,他不是个呆子,尤其在感情方面是超敏感。他心里明镜似的知道柴红对张寅特别的好感,柴红曾对他说要认张寅做个干弟弟,在他的坚决反对下没认成,他在张寅面前炫耀自己与柴红的少年趣事,无非就是叫张寅明白自己与柴红的感情是牢不可催的。中午了,柴红还没来替换柴英国,张寅有些着急了。柴英国虽然并不希望柴红来这里护理张寅,但是,这时候,按说柴红早就到了,他也开始担心柴红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直到中午,柴红仍然没来。到了晚上,还是没来。柴英国有点坐不住了。这时,梁军章来了,他让柴英国回连部一趟。柴英国问是什么事,梁军章说:“你回去就知道了。”柴英国心里惦记着柴红,赶紧收拾了一下,又与护士闫银萍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离开了医院。柴英国走后,梁军章告诉张寅,昨晚连队出事了,连天阴雨加上昨夜暴雨,部队矿部新盖的简易平房后面的山坡发生了山体滑坡,冲下来的泥石流造成房屋倒塌,矿部卫生员柴红和炊事员侯一平被埋在了里面,经过战士们六七个小时的奋力抢救,终于把他们从乱石乱砖中挖了出来,可是,他们已经身亡——
环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渐脱离累赘;我的捆绑好像都在溶解,我归,我要即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