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带她去?我不要!我不要!”
洛家12岁的儿子洛家宝抱着他的玩具熊,赖在车门口死也不肯上车。如果再不能达到目的,他就要躺在地上,拿出一贯有效的杀手锏——就地打滚,当然还得配上眼泪鼻涕和高分贝的大喊大叫。
但显然这次做得不太成功,一贯对他百依百顺的父母没能够遂他心意将奇奇赶走,只是烦躁地命令她抱着自己的行李先坐进车里,把最宽敞最舒适的位置留给弟弟。
“我才不要跟扫把星坐一块儿!”洛家宝在泥地里翻来滚去,一身浅蓝色的毛衣很成功地变成了泥黑色。
“你给我起来,新衣服都给弄脏了!”春秀扯着儿子的胳膊想把他拉起来,儿子却又踢又打。
“死孩子,往哪儿踢呀!”春秀彻底放弃儿子,心疼地拍打着新买的衣服,那可是几百块钱的高级货。
事实上,除了奇奇(她只穿了套最新的旧衣服),洛家人全都换了套新行头,洛大兴甚至还去镇上惟一的理发店剪了一个很昂贵的脑袋,据理发师给他看的那本破破烂烂的时尚杂志上讲是今年日本最流行的发型。
不管从任何角度看,一个月前还被众人堵着门讨债,因为逃婚丑闻而遭人指指戳戳的洛家,这次似乎是发达了。
来来往往的人渐渐多起来,虽然今天不是集市的日子,但是有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朝他们家围过来,毕竟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有哪家人坐着这么油光锃亮的小轿车被人接走。那司机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西装,皮鞋亮得可以当镜子照,头发更是纹丝不乱,连个苍蝇都停不住,脸上还架着副墨镜,这在港台片里可是黑社会老大才有的打扮。看上去这样尊贵的人,竟然还帮洛大兴提箱子,开车门,连镇长出门都没这么威风呢。
“春秀呀,你们这是上哪去?”裁缝铺的刘大妈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
咳,咳,春秀清了清嗓子,扬眉吐气的日子终于到了,为了这个戏剧性的光荣时刻,她已经在家里排练很久了。
“咱们家大兴呀,被人请去大城市做五星级酒店的厨师啦。”
“五星级?五星级啥意思啊?”
“你土了不是,听俺家老三说,五星级可是人家大城市里最高级的客栈。”
“啥客栈呀,人家那叫宾馆。”
“对,对宾馆。给宾馆烧菜的能有这么大排场?”
“城里还不都满地是黄金。”
乡亲们立刻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春秀和洛大兴并不忙着上车,而是沾沾自喜地挤在人堆里一遍又一遍地跟人们叙述着对方是如何千方百计请求他们接受这份薪俸优厚的工作,而他们又是如何勉为其难、人情难却地接受了。
“咱家大兴可是宫廷御厨的正统嫡传,如意餐馆说起来可是百年老字号了。”春秀尖利的嗓音在人群中分外响亮,一直被她鄙夷的老字号餐馆突然成了她手中的炫耀法宝。一旁,洛大兴喜不自胜地点着头,这个连蛋炒饭都会炒焦的人终于找到了做名厨师的感觉。...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