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洲的中心。大明国都南京。
此时已经是正德十九年夏四月。
海外贸易、香料、马六甲、扶桑制省等一系列事件过后,明国愈发显现出叱咤风云的峥嵘本色,一整套的改革方案在诸省施行,包括中央的金本位法。以新立“治币局”向全国发行银币,废除金银称量的办法;立法保证海外贸易。由于*货物精致实用,因此岁收暴增,正德十八年,国库库银达到了三千八百八十万两之巨!随即又发行了一部分新的纸钞,因票面印有金黄腾龙图案,民间称为“黄票”。
黄票在陆续建立的各地银行中见票即兑,有着大量存银的国家,加上熟通金融的斯波克特等专家的指点,大明国自然不会胡乱发行太多纸币以致影响信誉,黄票一时变得很热,换手率甚至在短期内就超过了银币。
正德银币的发行更是头等大事。
该种银币被称为“龙元”,正面浮雕明太祖朱元璋侧像,背面则是两条蟠龙,中印“正德币”三字。
治币局的原料渠道除了国库库银以外,大量进口了扶桑省的优质银,确保了银币的成色,第一批银币发出后,极受欢迎,以后又从全国各地陆续回炉的约一亿一千万两白银,使得银币在短时间内的流通成为可能。
在南方政治经济极剧膨胀的情况下,征伐旧都的工作也进展得极其顺利,在对北京围而不攻三个月之后,太后张氏与嘉靖帝自缚出城请降,杨廷和等服毒自尽,北方完全平定。
此时的南京紫禁城中,正在进行的是废帝的退位仪式,以及正德皇帝皇太子朱载栋的册立仪式。
在原皇极殿故址的大广场上,旌旗招展,无数官员依位秩盛服以待,手持玉笏,服禽兽,着朝靴。卯时三刻,四记静鞭响起,新任锦衣卫指挥使魏国公子徐继勋指挥御卫16人从奉先殿左右厢进,跪接太子。
随着司礼监提督太监淡淡一声“起驾”,刘良女紧紧抱着时年不满2岁的朱载栋,登上黄金肩舆,向已经准备好了的皇极殿前御座行去。
打破常规的礼制,丝毫没有引起君臣的不满。
此时,正德皇帝朱厚照由于过度沉湎于酒色,加上心情郁结,已经一病不起,传诏封刘良女为皇贵妃,并册立朱载栋为太子,由丞相王守仁、郢国公建威将军成奉、华盖殿大学士费宏三人辅政。
成奉北伐有功,加上是武定王旧人,升了国公还兼领军职,也没人敢说三道四。
皇极殿前,刘良女将朱载栋单独抱到了巨大华美的御座之上,随后自己在旁边斜放的一张龙椅上坐下,司礼监提督太监董旺扬声叫道:“吉时到,百官朝贺!”
所有官员们连忙打起精神,在丞相王守仁的率领下,密密麻麻在广场上跪倒,行叩拜大礼,“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刘良女樱唇轻启,朗声说道。
接受完百官朝贺,刘良女再度神态轻松地接见了穿着亲王衮服的年纪不大的废嘉靖皇帝,以及做臣妇打扮的张太后。董旺在刘良女的示意之下,轻蔑地瞥了战战兢兢的两人一眼,便大声宣读了圣旨,废帝改封为“冲王”,赐宅凤凰台,张太后罔顾与正德帝母子关系,北面伺贼,情节恶劣,看在皇帝的面上,削为“惠顺皇太妃”,打入冷宫。
事实上刘良女已经扫清了由她亲自掌权的所有道路。
而就在大仪举行的时候,另一拨大队人马却已经来到了位于城西北近江的天妃宫这里和狮子山相府很近,能看到屹立在不远处山丘上雄伟气派的府邸。
塞拉弗穿着五爪团龙衮服,身边卫队成员也都换上了锦衣卫装束,连索尼娅和玛丽娜等人也都换穿了王妃的袍服,这也算是入乡随俗了。
“当年郑和就是从这里祭祀天地之后,登船入江的。”原先参加公爵东征队伍的督军副统帅路迎,现在已经升为中枢官员了,进文华殿大学士,称得上是春风得意,“回想太宗年间的盛景,原以为已成过眼云烟,不想今日得赖王爷洪福,逆转乾坤,复我大明社稷煌煌气象!臣,臣真是无以言表……”
塞拉弗搀起他,微微笑了笑,“宾踊,你这样一说,我就是再厚的脸皮恐怕也要发烫了!今天来,一为拜一拜三宝公,另一件事,就为边患而来。”
“边患?”路迎有点诧异,“自靼鞑小王子伯彦蒙可败于宣府,十余年来边境尚算安定,而近东海倭寇逐除,扶桑置省,天下平安,不知这患为何来?”
“倭寇!”塞拉弗冷笑一声,“不瞒你说,这次越海而来,正好看见几拨倭寇兵船,在双屿港附近秘密集结,我就顺手剿了,好几百艘船哪!”
“真有此事?”路迎不敢相信,眼睛都瞪圆了。
“当然,将倭王的家族移居到南京来居住,然后以王侯的待遇封赏,这原本是件好事,不过,扶桑境内原先那些诸侯们显然不会服气的,现在大兵压境,加上源源不断的天朝移民,他们也不敢说什么,可是,这些暗里的小动作是绝对不会放弃的!好在正巧被我碰上了,以后我们再颁布命令,扶桑省凡属倭人不得拥有船只,泊港船只须严加管理,往来须严加督查,没有大明路引、水引、海外贸易许可证的船只,立刻击沉!元帅府、商业局、兵部不定期联合稽查巡视,如在扶桑外海发现此等私船,将严厉追究相关部门的责任!”
大明海军都督同知,已经在*呆惯了的阿卡辛提上尉连忙操着纯熟的官话说道:“公爵阁下,自海军建成,军费年年暴增,今年恐怕已经要超过2000万龙元,海军的薪饷待遇谁都比不了,但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还有人胆敢玩忽职守,那就别怪军纪无情了!”
路迎连忙揖礼,“王爷,阿都督所言极是!倭寇今已是疥癣小痒,大明海军正是威震四海之时,岂有容他猖狂的道理?扶桑人纵有异心,也不足以称患了!”
塞拉弗淡淡一笑,“有杨应宁巡抚当地,我倒是没有半分担心了。”
众人连连点头,杨一清的政治才干的确是这一代人中的佼佼者,但塞拉弗话锋又转,“所谓边患,宾踊,并不是没有发生就应该感到万事大吉的。我在南京执政的时候,研究了不少史书,咱们一味地筑造长城,修了一万多里了吧?”
路迎见对方淡淡瞥来的一眼,似有无穷威严,不禁心中一凛,“是。”
“不能说我们的祖宗成法错了,这样一来,的确少了许多不必要的战争,也保证了中原的繁华、安定。不过……”塞拉弗微微一顿,看见众人都露出十分注意的模样,这才冷笑着说道:“这也造成了国家和民族的自我封闭,关起门来当皇帝,完全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情况,不知道有多少像曾经的鲜卑、蒙古等强大的民族,正对我们虎视耽耽。大明的强大固然不假,但老说自己是国上之国,不能正视自己的缺点和弱势,这就不是一个正常的思维!”
他见路迎等大明官员们,都有些迷惑不解的表情,只有微微叹了口气,“只有建筑在人们心里的长城,才是永远都攻不破的。说来惭愧,当初朱棣迁都北京,也不过是因为他要替天下汉人守卫国门罢了!大明的疆域,和汉唐岂能相比?这也不就更好的说明了一点,那就是我们进步得慢了,别人进步得快了,如果我们再抱有侥幸心理,自认为是天朝上邦而沾沾自喜,那么,南宋的祸事就不远了!”
路迎等大惊失色,连忙跪倒,“臣等万死!”
“起来,我讲话稍重了些,但那只是为了告诉你们,国家虽然不可能永远富强,但至少,也别被人欺负得太狠了!居安思危,才是最明智的人,国家政策也和逆水行舟一样,不进则退,我们退一步,那些野蛮人就要进一步,北京再过去一点就有长城了吧?哈哈,我们再退就是故都,还怎么退,还往哪里退?”
听到这里,路迎总算听出点门道来了,他小心翼翼地躬身揖礼,“王爷,莫非,您是想要像太祖太宗那样,讨伐靼鞑?”
塞拉弗点了点头,意味深长地微笑起来,“趁着现在强大,当然要多做点事情。北方严寒,不耐生产,只能靠放牧生活。但那里同样地域广袤,资源丰富,占据了这些地方,会有许多利处。第一,此后再也不会出现夷狄强大南下中原的事情,至于现在常有的骚扰边境之事,更可绝迹;第二,边境北移,大明的战略纵深又多了一份保障,并且极北之地无法居住,当然也绝不会再出现强大的国家,东亚将为我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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