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哭着跑回家后,我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哭了很久。哭得越久,我就越觉得孤单。原来我真的只有一个人,在那么伤心的时候,没有人会关心我,没有人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静静地安慰我就连那个总是跟在我身后寸步不离的端木槿也没有出现。
我觉得难受极了,但这种难受又不同于被爱弥伤害的难受。现在,我的心上好像压着一块大石头,闷闷的,总觉得不是滋味。
端木槿那家伙,还说什么会好好儿的保护我,一直守在在我身边,到最后,还不是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在我最伤心的时候,为什么他想蒸发了一般,没有出现在我面前呢?我趴在床上,一想到这里,难受的感觉又变得强烈了许多,眼泪也在一次流了下来。
就这样,我在哭泣中,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我觉得自己浑身都轻飘飘的。我好像在一座迷宫里面行走,忽然,一个凄厉的女声从迷宫走道的另一端传来,越来越近
“你在哪里?你给我出来”
是谁?是谁在那里尖叫?
我觉得好害怕。那尖锐而凄厉的叫声听起来如此熟悉,我却怎么也想不起这声音是属于谁的。
我本能地朝另一个方向跑,却不知道为什么,我越逃,那声音反而离我越近。
“你又开始逃避了?你凭什么逃避我?你凭什么可以把我忘记?凭什么逃避我?啊”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刺耳。
我拼命的摇头:“不,不是找错了你找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你认识我的,只是你忘记了!可恶,你怎么可以忘记,怎么可以”
四周突然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极快的来到我身边,她在我耳边狰狞的笑起来。接着,我还来不及反应,一双手有力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救,救命”我挣扎着,拼命地想要掰开她的手,却发现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比不上她。
“救,救命”好痛,头好晕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呼吸越来越困难,我开始出现缺氧的症状。迷迷糊糊中,我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热
“咳咳咳”伴随着一阵剧烈的喘息,我从噩梦中惊醒过来。然后,我惊慌地发现,自己的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着火了。
天哪!难怪我会在梦中喘不过气来,原来是被烟熏着了。至于我为什么会越来越热,也是因为房间里的温度此时正急速的升高。
怎么办?我慌张地看着周围,客厅的大火已经蔓延到了房门口,想要冲出去无疑困难重重,但如果在房间里等,我就只有等死的份。
就在我准备咬牙冲出去的时候,一道黑影穿过火场,极快的跑进我的房间。
“该死的混蛋。”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那个出现在我房间里的人——端木槿,那家伙竟然冒着大火闯了进来!
“你”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表达自己此刻激动的心情。
我几乎要怀疑这家伙在大火中闯进我的房间是因为好玩,因为冒着危险跑进来救我,这么亏本的事情,这家会真的会做吗?或者说,我真的值得这家伙这么做吗?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这家伙出现在我面前,说什么我都不相信他会这么做。当然,我不是不信任他,而是不信任我自己值得他这么做!
“端木槿,你干什么,很危险的!”我冲他大声吼道。
“你以为我愿意进来吗?该死的,你真是一个大麻烦。”端木槿不高兴得瞪我一眼,说。
“什么啊,不愿意进来你可以不进来,我自己也会冲出去的。”我心里好不容易因为他而升起的感动,因为这家伙几句冷冰冰的话又全都消失了。
“我能不进来吗?我在外面用冰和水阵阵扑了十几分钟的火,却一直没有把这些诡异的火焰扑灭,要不是担心你变成‘碳烤白痴’,我才不会冲进来救你呢!如果可以,我也希望用降温和冰冻的方法把这场火灾解决。”端木槿愤愤不平的说。
所以说,这个嘴巴刻薄的家伙,是因为没有其他的办法灭火,所以才不得不闯进来救我无论如何,这家伙一定会来救我就是了。
我看着忙碌的想要阻止火势蔓延的端木槿,心里酸甜苦辣全部集中在了一起:第一次,有人对我说这样的话;第一次,有人愿意这样想尽一切方法保护我;第一次,我尝到了被人重视的滋味
“端木槿”我慢慢的靠近他。
“该死的,天宫熏,你是白痴啊?小心点儿!”就在我无比感动地朝他走过去的时候,端木槿一个回头,突然朝我大声的骂起来。
“喂,你”我刚想要反驳,却看到端木槿朝我飞奔过来,伸手叫我紧紧拥入他的怀里。
紧接着,一根被烧得漆黑的横梁就从屋顶上狠狠的砸了下来,正好在在端木槿的背上。
我只感觉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压了一下,然后我就被端木槿抱着摔倒在地上。
“端木槿!”我惊慌地叫着他的名字“端木槿,端木槿,端木槿,你没事吧?”
“你这个白痴没事吧?”端木槿抱着我,朝我挤出一抹有气无力的笑容。
我慌乱地看着他,他强扯出笑容的嘴角,慢慢的流出了鲜红的血。
“端木槿!”张开嘴,我用尽力气无比惊慌地叫着他的名字。这一刻,我只感到心底的某一个角落,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正在沉沦。
2
当消防队和救护车赶到,这场莫名其妙燃起来的大火,居然就莫名其妙的结束了。在端木槿被横梁砸中之后,大火就在我惊慌的呼喊中,很诡异的慢慢的小了下去,然后熄灭了。
救护人员急急忙忙地将端木瑾搬上救护车,而我坚持陪他去医院。在他奋不顾身的扑上来救我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什么都没有办法思考了。我只想要陪在他身边,想要第一个知道他没事的消息,即使我自己浑身上下也疼痛不已。护士们都劝我先去检查一下,我还是坚持要先陪端木瑾检查完再说。
救护车一路鸣叫着朝医院飞快地驶去。
我坐在端木瑾身边看着他安静地躺在床上,他的嘴角还留着淡淡的血丝,脸颊上有着几道长短不一的擦伤,额头上有烟灰的痕迹
我伸出手,用纸巾轻轻的擦拭掉那些触目惊心的血丝,然后是那些擦伤旁边的污渍,接着是那些黑色的烟灰痕迹。
呃,就打了这么多,有事,走了
我一边照顾他,一边脑子里一遍遍的闪过他不顾一切扑上来见我护在怀里的情景。
好奇怪,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叫我的家烧得几乎成为一片废墟。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应该伤心大哭才对吧。这一刻,我却一点都不难过,准确地说,我的心在这一刻已经被眼前这个叫端木瑾——这个曾经我最讨厌的男生占满了,所以,我才腾不出空间哀悼到自己的家。
端木瑾,这个据说智商高达200的家伙,聪明到了极点的一个人,却笨到不顾自身危险来救我这个白痴。想到这儿,我的手轻轻抚上了他的脸。
这家伙扑过来救我的那一瞬间,他的脑中想的究竟是什么啊?
如果单纯只是为了当初的一个承诺——他说要保护我,他便为了救我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一点呢?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笨蛋会这么做,更何况是聪明绝顶的端木瑾?
可是可是他这么做了,聪明绝顶的端木瑾做了这么愚蠢的事情,只为了救我这个被全世界疏远、抛弃的人?
值得吗?
我的手指轻轻的掠过端木瑾的双眉、鼻子、嘴巴,然后在他有着很好看的弧线的下巴上来回打转。我忽然发现,原来这家伙睡着的时候这么可爱。
一点儿也没有平时的冷漠和可恶,此刻的断面就如同天使一般纯净、可爱。他安详睡着的样子,有种让我的心变得甜蜜的魔力。
有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心迷失了方向。
端木瑾——这个我有记忆以来,第一个愿意守在我身边,第一个为了救我不顾自身危险的人,让我的心里一层层地泛起温暖的涟漪,一种陌生而奇特的情绪充斥着我整个胸膛。
救护车将端木瑾送到医院后,立马又医护人员过来迎接,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检查和治疗。
过了一阵子,医生告诉我,端木瑾还好,情况没有想象中的糟糕。
横梁虽然打中了端木瑾并且让他陷入昏迷,不过因为他在摔倒前一刻,敏捷的做了一个尽量减少冲击力的姿势,所以伤势不是很严重。倒是他手臂上那道被金属划破的伤口比较严重,伤口很深,需要缝上十针左右才能保证止血。
医生们认为同在火灾现场的我一定是他的亲人或者亲密朋友,因此简单的向我讲了情况,在我点头之后开始对端木瑾的伤口进行缝合。反正也只是小手术,再说缝针会让伤口好得更快,我想端木瑾要是醒着,一定也会这么决定的。
只不过,我完全没想到,端木瑾醒来的时候,竟然会是这么一种情景——
“该死的,我的手臂,是哪个笨蛋医生帮我缝上的?”一声怒吼,将打瞌睡的我惊醒了过来。
“端木瑾,你醒了啊?”我惊喜的看着清醒过来的人,说“因为你的伤口太深,医生说必须缝针,所以才”
“可恶,谁同意缝针了?没经过我同意,他凭什么这么做!”端木瑾看也不看我一眼,气呼呼地嚷道。
“其实是我同意的。”我心虚的说“反正都已经缝好了,端木瑾你就接”
“你同意的?”端木瑾气呼呼地瞪着我“该死的,你知不知道缝针的话,拆线的时候会有多痛?我最受不了的就是痛。”
啊?我张大嘴巴看着他,一时间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这家伙,这个一直摆着一副“冰山脸”拼命装酷的家伙,竟然说他最受不了的就是痛?
“可是医生说你的伤口很深,要是不缝针,不知道要多久才会愈合,说不定时间一长,还会感染、腐烂、恶化什么的”
“什么东西,这点儿小伤,我自己都可以治疗,怎么可能出现感染、腐烂、恶化。”端木瑾气急败坏地说道“要是真感染了,我只需要冰冻一下,灭了那些细菌,不就没事了吗。”
呃,我还真没想到,这家伙的超能力有这么实在的用处。
我缩缩脖子,面对这家伙的怒火不敢再开口说话。
“喂,白痴,帮我收拾一下,我要出院。”过了一会儿,端木瑾冷冰冰的对我宣布。
“什么,出院?”我吃惊的叫起来“不行啊,医生说了,虽然你的身体没有大碍,但最好还是住院在观察几天,而且你的手臂也需要护士帮忙看护。”
“我不管!我说出院就出院,谁都别想阻止我。”端木瑾瞪了我一眼,十分傲慢地说“你要是不愿意,我就自己来好了。”
说完,他便打算起身用他那只刚缝好针的手收拾东西。
“好吧好吧,我来吧,你先躺倒床上去。”见他如此虐待自己,没办法,我立马只能举手投降。
3
实在是不放心端木瑾这个傲慢到极点的家伙,我紧紧跟在他后面送他回家。这情景看起来可能有点好笑,之前还是这家伙死皮赖脸的跟在我后面,我恨不得躲得他远远地,现在却是我拼命地跟着他,生怕一不小心被他落下了。
这大概就是“人生无常”的写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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