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身简素白衣几乎被血浸湿,往日端正束起的长发微微凌乱,甚至是有些狼狈。
他双眼紧闭,唇色苍白,脸色更加苍白,可那嘴角还是噙着温柔又幸福的笑容。
津离信突然有一种很可怕的念头产生——
若是月儿救不回来,他一定不会独活。
蔡云归斟酌着开口,“在王姬千岁之宴的第二天,我见过钟少主。”
“他当时脸色非常不好,像是久病不愈的人,是因为胥引之境的惩罚吗?”
“不,是为了给月儿修补灵核。”津离信低声道。
他看着在业火中的两人,“月儿千岁之宴当晚,我曾经见过他。”
“没错,当时的钟渡远已经找到了能修补王姬灵核的方法。”
山宜慈的声线有些许颤抖,“他已近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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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河镇,夷川草畔。
她相公一边扶着她一边絮叨:“水凉,咱们就在这河边走走就行,现在不是玩水的季节。”
“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喝水吗?你现在不能喝茶,只能暂且忍一忍了。”
她终于忍不住打断他,皱着鼻子道,“天啊,你现在就啰嗦成这样,我真替咱们的孩儿担心。”
他一点也不恼,大手轻轻抚摸她的肚子,小声笑道,“孩子,听见没?你娘亲又要嫌弃爹爹我了。”
“日后你一定要抱紧你娘亲的腿,不然你娘亲一生气跑了,咱爷俩就只有睡桥洞的命了。”
她气笑了,“有没有这么夸张啊?我不就跑了那一回,就去街角吃了碗面!”
他毫不留情地揭穿她,“然后又吃了不干净的冰糖葫芦,肚子疼一夜你忘了?”
她见辩不过他,只好低声道,“罢了,是我不懂事了,也就到这儿了。”
他勉力维持冷漠无情的俊脸,“说吧,又想吃什么了?”
她瞟他一眼,然后快速收回视线,继续那份哀哀戚戚的神态,“。。。李大娘家的渍酸杏。”
他道:“三颗。”
她努力争取:“五颗。”
他不为所动:“两颗。”
怎么还越减越少了呢?!
她急忙道:“三颗,就三颗!不许变了。”
交易完成。
突然想起什么的她以一种悲伤的语气道,“唉,为了孩子,现在连酸杏都要限着量了。”
明明有孕前,她可以吃七颗的!
厚重的披风将落日时的晚风隔绝在外,披上它的人就着动作将她揽进怀里。
“我该拿你怎么办啊?明明都快当娘亲的人了,还是一副孩子气。”
她鼓起腮帮子正要说话,却听他声音比闵河的水还要温柔:
“不过正好,我这个人最是随和了,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她哭笑不得,怎么有人说情话还要夸一下自己的啊?
下一瞬,他弯下腰,她看见夕阳的余晖在他的眼里存下世间所有的情意。
“不管有没有孩子,我都喜欢你。”
“只喜欢你。”
“所以请夫人不要妄自菲薄,因为你是你,我才爱你。”
。。。。。
“那我怎么爱你呢?”
“爱我?很简单也很繁琐,眼下就有一个。”
“什么?”
“咳嗽刚好的时候,少食渍酸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