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呼吸微弱的津离月。
父母无悔无恨,但他的月儿不该承受这一切。
。。。
掠鸿真君看着津离信的斑白两鬓看了许久,突然出现一丝陌生的心绪。
他在这座山上待了成千上万年,不知岁月为何物,亦不知风云变幻几时停。
而几千年前的漆山有不少人声,甚至因为眼前这个徒弟的存在有些喧闹。
但如今,他容颜成熟,心力憔悴,头发也比他师父早白了这些年。
至于另一个更是不肖!竟比他这当师父的还要早先陨落!
在外惹了祸,亦或是有什么摆不平的事不会来这漆山上烦一烦他老人家吗?!
一个大男人,要那么坚强做什么?!
掠鸿真君沉默了许久,才道,“我虽久居神山,但外界的事我还是知道一二的,何况——”
何况什么?津离信想。
但掠鸿真君并没有说清楚,而是道,“先将人扶进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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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鸿真君虽性格散漫,也不精通岐黄之道,但他活的久啊。
于是他不把脉,不问诊,只用灵力一探就得出了结论:“这是一种来自上古红槐神树的毒,叫久缠。”
“此毒如名,久久缠绕,一旦沾染,不死不休。”
津离信黯然道,“。。。真的没有办法吗?”
掠鸿真君说,“据我所知,在她之前,没有一个人能从此毒手中逃出生天。”
他所遇到过中了这种毒的人,大多都是上古神君或是裂天巨兽,但都不是一个只有将将两千岁的神族王姬。
津离月已经醒了过来,闻言笑道,“这名字倒有趣。”
除了苍白的脸颊与微弱的声音外,没有人能看出来这是一个身中此毒的人的评论。
掠鸿真君笑道,“你倒是看得开。”
津离月说,“我知道此毒无解,但好在知道的早些,所以无甚看不开的。”
她转向津离信,神色有些抱歉,“父君,除了您外,月儿没什么挂念的。但神寿无常,所以请您原谅我没有早些告诉您。”
津离信双眼通红,哽咽道,“你知道我从来不会真的责怪你,我,我只是。。。”
心疼。
津离月目光柔和,“我知道,所以我才不想让您太早知道,至少这些年里我瞒得不错对吗?”
在她终于支撑不住吐血倒下前,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甚至仗着灵力强大贪活了这些年。
而在这些年里,她向父君学习帝王之道,学会政务处理,学会关爱万民,当一个快快乐乐但合格的王姬。
这样纵然她一朝陨落,也好像只是一个王姬在津离国的某个山水间贪玩良久。
忘了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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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离月站起身,拉住津离信的袖子,轻轻摇了摇,像儿时一般撒娇,“父君,咱们回去吧。”
回津离,回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