馆酒肆,众说纷纭。
“嗐,你们听说了没?那位想求娶咱们王姬殿下的梧迹国王子扬言再也不喜欢女人了?!”
“什么呀?明明是他精心培育百年才开花的满园神植,现在一朵都不剩!那位王子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只说是什么天道惩罚他的痴心妄想!”
“还有这回事?!”
“可不是嘛!要我说,这联姻之事本来就八字没一撇,更何况是王姬殿下,咱们君上就算把自己嫁出去都不会把王姬嫁出去的!”
。。。。。。
第三个百年,在一个纷扬大雪的冬日,津离月等人组团出游赏雪。
寒江之上,扁舟而行。
津离月裹紧大氅站立船头,突然有一种垂钓的念头,随之而来的是已经十分熟悉的头疼。
身后的船舱里,李不言正指导棠执如何做一份合格的烤肉调料,蔡云归嚷嚷着肉都快糊了,你还在介意葱花切的不好看?!
津离月转身走进船舱,从虚囊袋里拿出烈酒,说,人生快意如此,当浮一大白!
嬉笑怒骂,世间所有的情感都烘在热气里蒸腾。
最后化作她偶然侧目望向江景时,还是觉得万分的孤独。
这片大陆上,宿明山巅,也在迎接堪称热闹的大雪。
只不过,时过境迁,留给山执长老的,不是往昔喧嚣的人声,而是更加纯粹的寂静。
她望着眼前固执的人,问,“你不后悔吗?”
那人拂去肩上的残雪,长臂微垂,手中拿着一把灵力铸就的伞,伞下是一株比雪还要白三分的花。
山执长老明明觉得眼前人的脸色更加苍白,可那人却说,
“心有所求,誓死不悔。”
当真痴儿!就像很久之前的那个人。
山执长老拂袖离去,山巅之上,依旧是无尽的风声。
风声中,钟渡远看着眼前的花朵,毫无血色的脸上是温柔的笑意。
他说,“津离月,今日风雪颇大,我——”
“我还是钓不上冬眠的鱼。”
“这是真话,没骗你。”
。。。。。。
第四个百年,梧迹国与津离国终于结姻。
在漫天的烟花中,津离月看着新郎,总觉得喜服之上应该是另一张脸。
但那脸是模糊的。
她不禁在心里自嘲,好像总会有一个人在她的记忆里是模糊的。
以前是娘亲第五灯,现在是另一个人。
喜乐响起,参拜天地,连理结成,始称夫妻。
津离信端坐高位,接受着众人的恭贺。
在这一片喜庆之红中,津离月只觉得有些难受。
于是她谎称不胜酒力,由棠执扶着回唯洛宫。
没多时,身着华服的李不言与蔡云归也各自了结了手上的差事来到这里。
李不言道,“哎呦我去!这梧迹国到底有没有联姻的诚意啊?”
蔡云归合上茶盏,不置可否,只道,“怎么说?”
李不言却望向津离月,说,“你对你二哥与这梧迹国公主的婚事怎么看?”
津离月在茶香氤氲中抬起眼,“我能怎么看?”
“我又没有成亲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