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放轻了手中的动作,父亲的遗物被拿来做阵眼,他一定很不开心吧。
津离月早就知道上一任钟家家主已经魂归太虚,那时钟渡远还没有来到津离之国,还没与他们这一群人产生任何联系,那个消息只是一个来自很远的地方的消息,于她而言没有什么特别。
现在钟渡远来到了她的国度,成了她的同窗,还当了她们一行人的小夫子,津离月不免产生了些许的触动。
钟渡远感受到了她刚刚的停顿,捻了捻手指,“此灯是我父亲的家传宝物,历任钟家家主皆将此灯纳入命定法器的待选行列,我亦如此。”
“只不过——”钟渡远眯了眯眼睛,“有人趁我不在胥引之境将其窃出,欲行不轨,我不能袖手旁观。”
津离月吐槽道,“被关到自家法器里感觉如何?”
她将手中的玉簪簪好,稍稍调整了一下,又转到钟渡远面前端详了一番,“好了!我可真是一个蕙质兰心的王姬啊!”
她化了一面水镜在钟渡远面前,得意道,“是不是很帅气!是不是一看上去就很能打?我是不是很厉害?”
钟渡远细看了一番,点评道,“中规中矩吧,勉强算是合格。”
津离月捏紧了拳头才没有将这拳砸到对面这个人身上,“你还不会绾头发呢!相比之下我可真是个小天才!”
钟渡远不置可否,因为他实在不知道绾了一个头发是否能成为天才的判定标准,如果是的话,当他没说。
钟渡远撤下镜子,看着露出嘚瑟的小表情的津离月道,“你错了。”
“我哪里错了?”
钟渡远整了整衣襟,从地上站起来,“我不是被关进来的,我是自己愿意——”
他在‘愿意’两个字上加了点重音,“然后进来的。”
说着,他提起那盏红色烛火的灯在胸前,嘴中念念有词。须臾之间,整个空间内平地起风,烛火摇晃得更加厉害,明明灭灭的光亮中是钟渡远那双更加明亮的眼睛在主宰着这一切。
钟渡远喝道,“后者提灯,行将就木,山水有逢,且拜且行。”
“阵起!”
风卷得更加厉害,津离月一个趔趄摔到了棠执身边,她捏紧了棠执的衣角,胳膊圈抱双腿,紧紧闭着双眼,
不知不觉中,津离月只觉得额心口处的皮肤在发烫,像是一股岩浆般的热度在冲压着那一层薄薄的肌肤。
在某一个瞬间开始,好像一切波诡云谲都变成了风停云止,一双温暖的手捧着她的脸,有人抵住了她的额头,轻声细语,“月儿不怕,娘亲在这里陪着你,不要怕。”
津离月只觉得那声音很远,很温柔。让她放下了一切不好的情绪,像躺在一片最柔软的云朵中。
一圈温暖的光晕包裹着双眼紧闭的津离月,在这幽暗的空间中,她皱起的眉头渐渐伸展,像是在做一个美梦。
钟渡远于阵中持力而行,此刻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
她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