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舍不下丢不开,你爱的是鲍志杰。男女感情发展到一定程度,就会把爱情演变成左手和右手之间的亲情。你的潜意识中早已把志杰当成了你生活中不可少的一部分,他早已是你的手,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怎么样?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不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很糟糕吧?”
“左手,右手。”区雅芙被杨樨的话惊住了,她边喃喃自语边不住打量自己的左右手。
“你摘走了我的心,我拿走你一只手。这是一桩还算公平的生意。”杨樨似乎很满意眼前的情形,她妩媚的轻笑起来。
区雅芙慢慢抬起头,见她虽说是得意之色挂在脸上,可眉梢眼角却满是悲伤,区雅芙在心中苦苦一笑“这就是你嫁给志杰的目的?”
“我得不到柠浩的痛苦,现在能让你区雅芙体会到一些,我很开心。我要去做检查了,不奉陪了。”杨樨转身的同时仍不忘冷冷交待了句“鲍家不是一般的家庭,以后请区小姐自重。不要纠缠有妇之夫。”
区雅芙直起的上半身重重的摔倒在床上,导致脸颊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可她却丝毫不顾。
原来这就是杨樨嫁给志杰的初衷。
她弓起的身子如虾米一样缩成团,一手紧握着被角,一手抱着头,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原来志杰的婚姻是因她而成的。原来。
落在床边的手机‘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清脆的声音使得她轻颤一下,泪终于还是喷涌而出,她的声音开始呜咽“志杰,是我害了你。”
几分钟后,她仍是这个姿势缩在床上,嘴中仍重复着这句话。
一小时后,她仍是先前的姿势,嘴里还是那句话。
“唉,真搞不懂你们年青人。”鲍妈妈的声音突然响在病房中。
区雅芙抑住泪再次坐起来。
看到不知什么时候进病房的鲍妈妈,打了声招呼“阿姨。”
鲍妈妈坐在床边椅子上“我以为你会成为我的儿媳妇。真没有想到,杨樨的话是真的吗?”
看来她听到了区雅芙和杨樨的对话,可是她的问题区雅芙却无法回答。
鲍妈妈再次轻叹一声“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婚姻不是儿戏,既然决定了,也已经形成事实了,就顺其自然吧。毕竟婚姻生活中除了爱还有其他的,比如说责任和义务,在我眼中,它们比爱情更重要。志杰对杨樨是有责任的,对我们鲍家也是有义务的。杨樨说得是难听了些,可有个意思她表达对了,志杰已经是有妇之夫,。”
鲍妈妈的意思相当明显。
区雅芙默默听着、思索着,她不知道鲍妈妈什么时候走出了病房,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几个小时后。
区雅芙头脑清醒,目光却很空洞。刚进病房的鲍志杰眉微微拧起“雅芙。”
区雅芙目光自窗边收回,说了句看似摸不着状态,可对鲍志杰来说相当于灭顶之灾的话“如果不是杨樨,我可以接受。”
鲍志杰骤然停步,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静静打量着区雅芙,他发现她很平静,嘴角甚至漾出了丝微笑。
他脸上的血色迅速抽离,但脸上却淡淡的笑了“那我就安心了。你好好养伤,我回集团一趟,大哥让我办件事。”
区雅芙面带微笑看着他步子虚浮仓惶离开病房。
心思定了,也知道电话该打给谁了。
她拿起手机,号码还没有拔完,就有一通电话打入。
看到号码,区雅芙笑了。
“你在哪?”凌柠浩的声音很焦急“儿子很一直嚷着找妈妈。”
“我在b市人民医院xx号病号,你来接我吧。”她脑子里一直是鲍志杰步子踉跄的背影,那抹背景一遍一遍的闪现,她已顾不得电话那端凌柠浩的想法,说完这句话,她觉得全身的力气似是瞬间抽离了一样,软软地倒在床上。
“医院?你怎么了?”凌柠浩的声音开始慌乱起来。
“被撞了下,没什么大碍。”她头脑一片空白,只是机械的回答着凌柠浩的问话。
“出了车祸?”凌柠浩惊呼。“快来接我,我想回家。”区雅芙的声音极是疲惫。
“马上就来。”
三个小时后,在医护人员的帮助下,区雅芙坐进了凌柠浩的车子。区雅芙神色恍惚,凌柠浩的注意力又全在她身上,因而两人并没有发现,病房楼的一扇窗子前有一道孤寂冷凄的身影,他默默注视着凌柠浩的车子缓缓离去,直到车子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外,他仍似一尊瓷像般立在原地。
而车上的另一个男人凌柠浩心里同样不是滋味,自见面起区雅芙就一言不发,她的神情仿佛受到极大的打击,可她却不愿意对他说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无法开口询问,区雅芙会出现在b市,必是为了那个男人,可那个男人的事,她从不给他插言插手的机会。
凌柠浩侥幸的以为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区仍会变回以前的区,可是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外面的雪融化了,树草均露出黄色的青芽,可区雅芙心中的‘冰雪’仍没有一丝一毫的融化。
区雅芙腿上的石膏拆了,行动自由了些,可是,她的状态仍是自b市回来时的样子:沉默寡言。本就对身边的人和事没什么热情的她更加孤僻,连儿子贝玺的撒娇都不能让她发自内心的笑一次。不仅他能感觉的到,就连儿子贝玺同样也觉察到了,他带着探询的目光悄悄观察着他的爸爸和妈妈,他忽然间像懂事的大孩子一样,不再纠缠区。
凌柠浩突然想起区建业的话,‘她像寂然不动的岛屿一样,遵循着属于自己的漂移规律缓慢应对变化。这样,让她觉得安全。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她很少与他(她)们对话。她对身边的人没有兴趣,她像社会边缘人。’凌柠浩觉得区建业分析的太透彻了,他太了解自己的妹子了。
凌柠浩考虑了许久,他觉得他必须打开区的心结,否则她的区将永远不能快乐。他们永远不可能过上他所期望的那种和美幸福的家庭生活。
这天,贝玺又如往常一样,吃过晚饭就去了二楼卧房。而区雅芙却意外的没有回房间,而是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凌柠浩觉得这是个机会。
他自厨房端出削好的水果放在茶几上。
而区雅芙仍如往常,对于他的到来熟视无睹,仿佛这个空间只有她自己存在,她仍像静静的盯着电视屏幕。
“区,我们谈谈好吗?”凌柠浩先暗叹了口气,区雅芙的状态令他觉得他和她谈谈的决定做得太晚了,他应该早点行动。于是,他先理了理思路,然后开了口。
“呃,谈什么?”虽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节目,但区雅芙的注意力却仍在电视上。
凌柠浩看看电视,又看看区雅芙,然后他没有丝毫犹豫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关上了电视“谈谈怎么样才能让你恢复到以前的模样?”
“什么?”区雅芙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自果盘中拿起一片西瓜,面带些许迷茫之色看向凌柠浩。
“在b市发生了什么事?”凌柠浩决定开门见山,他知道这是一次艰难的交谈,他也无法预料这次交谈会带来什么结果,但他却知道,他必须这么直接开口问。
区雅芙咽下嘴中西瓜,放下叉子后才说“路面滑,我被对面的车撞了。”
“鲍志杰知道吗?”
“知道。”区雅芙面色平静,但心里却再次闪出鲍志杰问‘如果不是杨樨,你会接受吗’时神情,是热切的、是满怀希望的。她的心陡然一揪,心中突然有种感觉:b市之行或许是个错误。
“你不想让他送你回来?”凌柠浩问得极其小心。
“他有事,走不开。”区雅芙回答的看似很坦荡。
“你为什么在那种天气去b市?”虽然一问一答间区雅芙很配合,凌柠浩知道区雅芙说得也是实话,可是,内情她却一字未露却也是事实。因此,他又一次开口问。
“志杰结婚,我去道贺。”区雅芙目光自茶几上收回,坦然看向凌柠浩。
“哦。”这个消息对于凌柠浩来说很突然,因为在他看来,鲍志杰那小子有非区雅芙不娶的劲头。他没有办法再问下去,因为区雅芙已经站起来,看样子准备上楼,但这样的答案他已经满足了,原来他的区消沉的原因是那小子结婚了,他心中一阵窃喜。
区雅芙走到楼梯口停下来“这阵子我状态不是很正常,我自己会调整过来,你不要担心。”
听了这话,正在收拾水果盘的凌柠浩又是一阵开心,但他侧过身子看向区雅芙时,这小小的一阵开心一下子消失了,区雅芙脸色淡漠,凌柠浩确定这是发自内心的真实心情,她仿佛说得是别人的事。他脸上笑容虽未变,但好心情却落至谷底,他的话有点言不由衷“不要勉强自己,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不要担心我们。”
区雅芙微一抿嘴,算是笑了下,然后不再说话,径自朝楼上自己的房间走去。
凌柠浩无奈轻轻摇一下头,他已经无招可使,更不知道怎么做才算正确的,他重重靠在沙发背上,陷入了沉思。
虽是早春,但寒流仍不时来袭。昨晚的一场丝丝细雨更是把刚刚升起的温度一下子扯了下来。
身体慢慢恢复正常,区雅芙决定开始上班。
她打开衣柜,却见那包年前在‘彼岸’拿回的衣服仍放在柜角。打开拿出来,恰是春装,她穿在身上走到镜前,上衣为长袖裙装样式,下身紧身仔裤,所配鞋子是与仔裤颜色相近的平跟皮质鞋,端庄不失优雅。这种风格稍异于鲍志杰往常的设计,想来是为了她的上班装专门设计。
她鼻头有些酸,眼睛有点涩,正在调整时门轻轻被打开了。
贝玺的小脑袋悄悄探起来,见到区雅芙已起床,他的小脸一下子灿烂了,推开门蹦跳着进来“妈妈,爸爸让我看看你醒了没有。如果醒了,我们就开饭。”
区雅芙努力压下心底那丝难以抑制的情绪,挤出丝笑“当然醒了,区的病好了,当然不会赖床了。”
“不是区,是妈妈。”贝玺耳尖地挑着区雅芙的语病,‘妈妈’这个词自他开始叫起,就不愿意再改口。
“走,和妈妈一起下楼吃饭。”区雅芙回头看了眼尚未整理的卧室,心想只能吃完饭再收拾了。
小家伙高兴地牵起区雅芙的手,刚刚走出房门,便大声向楼下老爸凌柠浩‘报告’“爸爸,可以开饭了,妈妈早醒了,今天妈妈打扮的可漂亮了。”
区雅芙摸了下小家伙的脑袋“真漂亮吗?”
正缓步下楼的小家伙回答的异常干脆“是真漂亮。比街上任何一位阿姨都漂亮。爸爸,你说贝玺说得对不对?”
站在餐桌边的凌柠浩放下筷子,仰起的笑脸很明净“对,贝玺妈妈是靓女,穿什么都好看。”
区雅芙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脸上刚起的热度一下子降了下来。
凌柠浩心里一沉,这衣服难道,他不敢再想下去。
饭桌上,只有小家伙情绪高涨。两个大人附和着孩子扯了几句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