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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4暗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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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科学。”区达明率先开口“,素影,以后泽楷来了,别让冬冬出来乱跑。”区雅芙妈妈孙素影柔声音应下。李国强脸上的狐疑渐褪,含笑打趣两个撒谎的人“看样子,这俩孩子好日子不远了。老区,明年国庆节前把事办了,怎么样?”一口汤呛在区雅芙喉中,还未及开口阻止,就听见区达明朗声笑说“当然可以。”

    “可有个条件,你家丫头要跟着泽楷去xx市。舍得吗?”李国强哈哈大笑。

    “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只要我家丫头幸福,去哪我和素影都同意。”区达明笑得更开怀。

    “老区,别怪老兄我。a市虽是省会城市,比起xx市来,还是有距离。泽楷在这锻炼两年就差不多了,雅芙也是好苗子,待在这里,可惜了。”

    “是啊。泽楷自不用说,跟我在一个大院里。不是我夸口,我家这丫头的工作能力,一般人可比不上。”

    “虎父无犬子。”

    “唉,如果建业也这么听话,我会更省心。”

    两人并没有摆出一副甜蜜状,可依然提到了婚事。昨晚谈的一切根本没有用上。相反,没有提起的倒无意中起了大作用。

    ‘臭冬冬’,区雅芙在心中悄悄埋怨完蝴碟犬后开始埋怨李泽楷,‘看模样也是挺机灵一人,出的什么馊主意。’可她却忘了,别人出馊主意时,她不止没有反对,还记得挺认真:李泽楷不吃油麦,爱吃娃娃菜和西兰花;不吃羊肉,偏爱墨鱼。

    区雅芙只觉得乌云罩顶,早忘了自己脚上穿的是尖头脚,重重踢向桌子底下李泽楷的腿。李泽楷疼得倒吸口冷气,悄悄打个手势,示意她少安毋躁。丰盛的午餐,可吃在区雅芙嘴里却没什么滋味。一直等着李泽楷扭转局面。可等到最后,区家一家三口送别李国强时李泽楷依然沉默是金。

    区雅芙忍耐不住,含笑对李国强、区达明说“我和泽楷约好了,下午要去个地方,李伯伯,我和泽楷一起走。爸,我先走了。”两老爸交换了下眼神,大笑着说,‘去吧去吧,泽楷,老爸等你的好消息。’、‘雅芙,你李伯伯走时,记得和泽楷约好,去机场送别。’

    李国强的车子疾驰而去,区达明俩口亦回了院子。区雅芙含笑和迎面而来的邻居打了个招呼后,快速坐进车子,车门没关之前摞出一句话“咱们迪诺见。”

    “不如你坐我的车子。”

    李泽楷还未说完,区雅芙已快速调过头,风云电掣般驰出他的视力范围之内。他笑摇了下头,自己对自己说“不同的女人要用不同的追求手段。有时候父母之命亦是种好的方法。”

    连续几天频繁出现在同一家咖啡厅,服务生已有印象。因此,李泽楷刚走到吧台位置,那声音甜美的美女服务生便笑指了下区雅芙“你迟到了哦,你女朋友来了五分钟了。”李泽楷耸耸肩,作个无可奈何的表情,快步向窗边的区雅芙走去。

    “你什么意思?”区雅芙语调淡淡,但脸色口气均不佳。

    “不是昨晚商量好的吗?”李泽楷作无辜状“今天真是意外,我不知道你们家养狗。我如果不说那句话,咱俩的事当场就得露馅。”

    区雅芙静静打量着李泽楷“我是不是幌子?如果是,我觉得还有点成绩,最起码成全了一对恋人。如果不是,请坦诚一点,我不想被人当傻瓜耍。”

    李泽楷盯着五官相当精致的区雅芙,抑住心底的那丝慌乱“本意是想少些麻烦。毕竟相亲是一件特费工夫、费精力的事,正好你我都没那份时间。如果你觉得不妥,我爸走时,你不用去送。到时候我会单独向他解释清楚。你爸爸那边,我亦可代为解释,毕竟这个主意是我提出来的。”

    少些麻烦,区雅芙求之不得,可如果这事弄假成真,亦不是她心中所愿。她想了会儿,带着丝笑说“机场送行,我就不去了。可也没有必要在机场说出真相,毕竟你爸爸不常来a市,能拖多久是多久。只是从今天开始,除公事外,我想咱俩没有必要再单独见面。经过今天的确定,相信我爸爸近期内亦不可能过分关心我的个人问题。如果他们问起,我们打个哈哈,过去就行了。如果有一天,涉及到实际问题,再说咱俩性格不合,或者其他什么理由,总之就是在一起不合适。”

    今天李泽楷没有要咖啡,而要了清茶,他按了下桌上的提示铃“听你的,反正咱俩是互相帮助。本来是减少麻烦,如果因此生出麻烦来,你我都不想。”

    “以后咱可就是战友了。”区雅芙的心这才放松下来,话语也调皮起来。

    李泽楷抬眼默看她一眼,对走来续水的服务生说了声‘谢谢。’

    “战友,有一件事很好奇,为什么你出国选择贫瘠落后的津巴布韦,而不是美国、意大利等。”区雅芙一直心存疑惑,但自制力极强的她甚少打听别人的私事,今日心情猛然间转好,竟暴露了身为女儿家的隐蕴的好奇心。

    李泽楷端杯欲喝的动作停下,继而把杯子放在桌子上“经济发达的国家大都已没有原始的自然风貌,而且定律就是发展的越快,自然的东西消失的越神速。别小瞧这些不发达的国家,它们绝对值得你去看看。看过维多利亚瀑布吗?”

    区雅芙含笑搅着咖啡“你不会是因为那条瀑布才去的吧?它很美很壮观,在a市旅游台看过介绍。”

    李泽楷脸上现出丝激动“真正美的不是瀑布本身,而是其中像巨帘一般的那条彩虹瀑布,它上空的水点折射阳光,从而产生美丽的彩虹。在20公里以外就能看到它。彩虹经常在飞溅的水花中闪烁,并且能上升到305米的高度。这还不算最美,最美丽的时候是在月色明亮的晚上,水气更会形成奇异的月虹。我不是为那条瀑布去的,但却在那条瀑布旁的村落里住了三个月,等待每个有月的夜。”

    区雅芙想像不出月虹是什么样,但看李泽楷沉溺于自己思绪里回味的神态,心里不禁有些向往“可惜在非洲,离咱这里远了一些。”

    “可惜约定到期了,不能再出去。其实我心里还有个最想去的地方。”李泽楷略感遗憾“芒特哈根值得一去。”

    两个人都有‘可惜’,区雅芙有些好笑“你可惜的是没有去完想去的地方,我可惜的是根本没有机会去。差别太大了。芒特哈根。”区雅芙侧头望向窗外路上的车水马流,想了会儿,才意识到为什么觉得这个地方有点耳熟,拼族近期组织活动的目的地,她收回目光,笑问“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小镇?”

    李泽楷端起杯子喝了口茶水“嗯,回xx市前一定找个机会去一趟。感受一下原始丛林文化的气息,跳一次热情奔放的sings-singsdance。有兴趣没有,如果有,可以考虑同去。”

    “有兴趣,但没有时间。”区雅芙含着丝浅淡的笑回答,其实嘴里虽这样说,心里真正的想法却是‘即使去,也不会和你一道。’

    李泽楷身子稍后仰,靠着椅背上,静静打量着区雅芙“如果有时间呢?”区雅芙心里一警,抬起头看他一眼“我不会有这份时间。你有约定期,可以随处游玩,我没有,情况不同。”“约定期是我向老爸争取的,条件是我从政,但二十六岁前的时间我自主掌握。其实你也可以争取,毕竟你哥哥从商,能随你爸爸意的只有你了。”李泽楷似乎不知道区雅芙的情况,这多少让她有点意外,李国强不可能不知道她身世。

    区雅芙默然一笑,抬腕看了眼时间“我该走了。公事之外,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见面。”

    从没有在同一个女人面前接二连三的遭拒绝,李泽楷笑容有些勉强“区小姐不必重申,我的听力很好。”

    乍听李泽楷忽然转冷的口气,区雅芙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又觉得这样的结果最好,于是,淡然说声‘再见’后便起身离去。

    李泽楷默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神色凝重而复杂。

    迪诺咖啡无意中挑起的话题,一直旋在区雅芙脑中,搅得她心神不宁。于是,在工作之余查看了拼族群里跟贴欲往芒特哈根的人名单,寥寥几人,看来对原始丛林感兴趣的人并不是很多。这正合区雅芙的心意,只是不确定不到十人,行者还会不会组织去?

    这天,忙完手头的日常工作,区雅芙打电话给行者确定。行者情绪不高,声音有些低沉,这让区雅芙多少有些不解,要知道行者身上的快乐因子取之不竭用之不完,是整个拼族最爱笑的人,亦是整天自诩最快乐的人,同时也是受人钦佩的大哥。但区雅芙并不好奇别人的私事,甚至极力跳过这些,她若无其事的问着自己想问的事,行者慢腾腾的回答着她想知道的结果,其间,区雅芙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可她心里又异常清楚,所有人的事都必须由自己亲自解决,不可能假手于人。

    所幸还好,活动如常,没有取消。

    ‘去’,这是区雅芙下得最终决定。

    但计划总赶不上变化快,区雅芙的公休假刚批下来。省里各局委干部交流开始了。所谓干部交流就是各个局之间干部互调,而省粮食局党委副书记及主管储运的副局长皆在交流人员之中。党委副书记一职还好,新来的书记会很快上手,但储运副局长一职则成了烫手的山芋。主抓业务,又恰逢储备总局清查库存,原来的省粮食局郑副局长接到任命文件的第二天,连送行宴都推后几日就去新单位农业局报道了,而本该到职的新副局长却迟迟不愿报道。

    新副局长理由特充足:业务不熟,不能轻易接任。话外之间亦特明显:清查库存之后再交接。

    而郑局的理由同样充分:任命文件已下,离开是理所当然的。

    王局长气怒之下,向省里打请示,要求分管储运的副局长不要外来户,需由省局内部提升。省里考虑到特殊时期,不易这么晾着,以极快的速度批复下来,同意省粮食局的请示,并派工作组协助省局的收粮工作。

    众人皆以为这是储运处处长的菜,不成想,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王局长提议组宣处处长区雅芙。由于她的工作能力、态度非一般人可比,几乎没有什么反对意见,一致通过。区雅芙惊诧之下,思路却越发清晰,心中亦明白了省里为什么会派工作组前来协助工作。现在的她找任何人都无济于事,因为省里的任命文件自宣布起,不过一个小时便已下发到省局,快得根本让她没有时间作出反应。

    她在局里各色眼光的注意下走马上任。

    省里的工作组第二天派驻局里,工作组负责人人选更出乎区雅芙的意料之外,居然是李泽楷。这么一来,不管是工作组,还是省局的储运工作,全成了外行领导内行。区雅芙无奈,只得用极快的速度熟悉工作,接触储运处处长及处里每个科员分管的工作。上班八小时没有一刻闲暇,下班的时间全和储运处李处长待在一起。这个四十开外的男人有抵触情绪。拉拢必不可少,毕竟这个阶段的工作不能出一丝一毫的差错。

    “李处,我不可能在这个位子上常待,后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自个儿考虑。是咱们团结一致做好储运工作,还是你固守自己的阵地,都随你。”区雅芙开山见山,因为她知道在这样的人面前无须废话“我可以不把话挑明,不用你,而从处里挑一个熟悉业务的人,我想这不困难。”区雅芙虽不喜欢机关工作,但这节骨眼上,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在检查之前摸清全省粮食动态。

    略胖的李处脸色凝重,默思良久后说“区局,是我肤浅了。目前局里储运工作,待在局里看文件解决不了实质问题,必须走下去,随机抽查。”

    两人边喝边聊,两个小时瞬间而过。李处已有些微醉,区雅芙给局里司机打电话,安排好后,取了自己的车子,坐到驾驶位子上才觉自己也有些多。

    趴在方向盘歇了会儿,仍觉头重。打给鲍志杰,他居然关机。打给凌柠浩,所幸是通的。

    “喂,是我,区雅芙。贝玺睡了吗?”

    “才睡下,你的声音你喝多了?”

    “估计开不了车了。”

    “你在哪?”

    “一景洒楼。你来了,贝玺怎么办?”

    “在那儿等着,可千万别逞强自己开。”

    她能听到四周的动静,但身子却一点也不想动。她的酒量已相当惊人,但储运运长常随着原郑副局长检查省辖各粮库,上酒场的次数比在家吃饭的次数多,喝的酒比普通人喝的水还多,酒量称海量亦不为过。虽有心理准备,但她仍没有料到会喝这么多。但久已没有出现过的醉后头脑微懵多少有点让她兴奋。此时的她虽分析不出来为的什么,但她清楚自己心里确实兴奋。

    这种兴奋持续到凌柠浩驱车来后,仍没能消失。

    凌柠浩把副驾驶位放平,扶她坐下。她这才发现小贝玺坐在后座异常精神。

    “贝玺,你不是睡了吗?”区雅芙侧着头,笑看着贝玺。

    小贝玺从后座上拿出瓶水“爸爸冲的蜂蜜水。我本来是睡了,。”凌柠浩自后视镜里笑看儿子一眼“贝玺听我说接你,嚷着跟来。”贝玺点头“区,我一周没见到你了。我们什么时候去马拉湾游泳呀?”“哦,这周日如果区不出差,我们就去,好不好?”答应过孩子的事不能食言,可眼下去各地市随机抽查亦是刻不容缓,因此区雅芙的话没有说死,只是实话实说。

    “出差?外地市粮食系统有人事调动?”

    区雅芙接过蜂蜜水喝了一口“人事调动已与我无关。我区雅芙年仅二十六岁,现如今已是省局一副局长,我够能耐吧?”想压却没有压住的那股子兴奋,或者说是莫名愤怒,还是冒出了头。连她自己亦觉得不可思议,她是公认的言谨之人,又是有名的淡漠女人,但今天的她在酒精的作用下,还是说出了心底的话。她在心底自嘲,原来自己和局里的那些女科员一样,她也需要发泄诉说。

    凌柠浩示意小贝玺靠着休息。小贝玺虽想和区多说两句话,对凌柠浩的提议并不乐意,但看了看爸爸的脸色,仍听话坐下去靠在后座闭上了眼。

    “怎么回事?你的工作隶属党务口,怎么会成为主抓业务的副局长,即使升职,也应该是党委书记,不该抓业务,而且也不该在本单位升职。”凌柠浩的一席话令区雅芙诧异,看不出未涉足过官场的他对省机关的职位升迁潜规则这么熟悉。

    她侧着头透过迷离醉眼看过去“你。”

    路灯不住后退着,他的脸色随着倒退的路灯一明一暗,在这明暗转换间,区雅芙发现,他脸部往常刚硬的线条变得柔和许多,看向她的双眼亦隐着丝痛惜“几个省直单位在酒店有长包房,所以我会知道。区,有人过问过你的工作?”他问得很含蓄、婉转。

    “没有人过问过,只是我的工作作风极得王局长赏识。”区雅芙慌忙撤回目光,透过挡风玻璃看向高架桥旁的灯火闪烁的大厦“凌柠浩,在你看来,我是不是无病呻吟,升官发财是每个人所渴望的,而我正为了其中一项烦恼愤怒。”

    车子速度慢慢缓了下来,区雅芙仍仰面靠躺在座位上,一动不想动。车子完全停下,凌柠浩转身把已熟睡的小贝玺身子放平,然后发动车子径向郊外驶去“升官和发财对每个人的意义都不同,有的人是为了生存,有的人是为了理想,也有的人是为了实现别人的遗愿,总之,不管是为了什么,他们觉得为之奋斗是有意义的。而你,说句不该说的话,你似乎总在被迫接受,你口中的升官发财没有给你带来相应的成就感。你烦恼,你愤怒,但你脑中并没有解决之法,换言之,是你的意识中根本没有考虑过彻底摆脱这些。区,你很聪明,亦很敏感,但在这件事上,你的态度很奇怪,你不喜欢你的工作,但仍付出十二分的努力,似乎。”

    “我是我爸爸的希望。”区雅芙苦笑。

    “唉。有人让你孝顺也是种幸福。”他似有所指,可区雅芙哪有心情分析这些,她一直琢磨着凌柠浩的话。是的,她的潜意识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摆脱这些的想法,像鲍志杰一样,彻底打破原有的生活圈子,重新开拓自己的事业,兴趣与工作结合的天衣无缝。

    可她行吗?她自问不行。她和鲍志杰情况不同。爸爸区达明的搭档李国强原不如他的职位高,政绩亦不如他的好,如果没有区雅芙母女的出现,区达明不会无奈退出政治舞台,或许他的成就不会在李国强之下。虽然男女之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可小时候区达明处处看她不顺眼,难道没有这个因素吗?还有区家现在的这个妈妈,虽然貌似慈爱,可每每望着她的容颜走神时的那种眼神,根本不应是看女儿时应该有的神色。所以,她不愿逆区达明的意,努力按他希望的路向前走,试图弥补本不应该由她来弥补的一些东西。鲍志杰的调侃‘出了局机关你还能干些什么’,还有今日凌柠浩的‘你的意识中根本不想彻底摆脱这些’,他们似乎都明白她目前的处境,可她又能怎么样?一个非婚生出的女儿,似乎生来就带着污痕,她只能做好人们眼中公认的应该做的事。她只有让别人觉得满意了,她那努力隐藏起来的污痕才不会被揪出来。

    没有灯光的混淆,郊外的夜空中星子光芒分外耀眼。

    凌柠浩打开车子天窗,继而把座位靠背放低一些。

    两个人默躺着,听着车外不知名的虫鸣声。区雅芙觉得连枕在头下胳膊上腕表的‘哒哒’声亦越发清晰起来。

    “凌柠浩,你的工作是兴趣吗?”

    “近三年才是。三年之前纯粹是为了实现理想。”

    “觉得累吗?”

    “很忙碌,但说不上累。”

    “真羡慕你们。”

    “你们?”

    “你,我哥区建业,还有鲍志杰,甚至是李泽楷,虽然入仕并不合自己心意,可亦二十六岁之前游历了自己想去的地方,似乎只有我这么不幸运。”

    “是你不幸运,还是根本没有尝试去做?”凌柠浩脑中闪出那美若女人的男人面容来,他就是鲍志杰?

    “我。”区雅芙语塞,是啊,自己根本没有尝试过,根本没有向区达明要求过。

    “好好想想,你以后想过的生活,这才是重点。你是想满足别人而压抑自己活着,还是想随心所欲活着。当然,你要全面考虑,毕竟家人的意思也不可忽视。”凌柠浩分析的异常有条理“出差去哪?”

    “各地市有国家储备粮的粮库。”区雅芙心里感慨良多“你的工作可以接触很多人,想来也可以见到各种趣闻。可我的工作,除了职位升迁,就是金灿灿的粮食。以前还能看看有的人升迁前后不一样的嘴脸,而以后,会更单一,整天跟口粮打交道。对了,凌柠浩,你家如果缺粮食了,跟我说一声,我去哪家粮库给你拉几袋子回来。”

    他抑声笑起来,似恐扰了后面躺着的小家伙“知道开玩笑,就证明心情平复了。酒醒的差不多了吧?”

    区雅芙一怔,这才发觉头已不沉,连思维亦跟着两人的一问一答活跃起来。微微的醉意早已过去了“醒了。谢谢你。”

    听到‘谢谢你’三个字轻快的从区雅芙口中说出来,且不带一丝一毫感彩。凌柠浩双眉稍拧,这个女人太过理智,刚意识到自己已清醒就拒人于千里之外。同时他心中升起丝悔意,早已知她这脾性,还不如不问她酒醒了没有。如果没问,他们之间随意的谈话还能多持续一会儿,而现在,只能选择调转方向回家。若让她觉察他对她的别有用心,她会迅速消失,再也不可能接近她一步。

    “明天还上班,回去吧?”凌柠浩边升起靠背边淡淡的开口。

    听到车子的发动声,区雅芙心底涌出丝失落,虽说不清为什么?但眼前还不想回冷寂的家是事实,可要怎么开口?毕竟凌柠浩已提议回家,难道自己开口说自己还不想回去,言外之意岂不是想和他多待一会儿。这不合适。

    “开慢点,郊区路不太平坦,别颠了贝玺。”区雅芙亦升起靠背,目视着前方。“开发区工厂较多,货车来往频繁。这路是市里的重点项目,总体来说修得还是不错。不会颠了贝玺。”凌柠浩车速比在市里行驶时快了许多。“还是太快了,觉得头晕。”区雅芙口是心非。凌柠浩若有所思扭头看一眼区雅芙“哦,那我开慢些。”

    道边路灯下,一对小情侣手挽手缓步走着,他们头紧紧凑在一起,说着甜蜜的悄悄话,那神情那举彷若天地之间除了他们外再无其他。区雅芙默看着,她没有过恋爱经历,不知道初恋、热恋、婚恋这个过程中女人的心路过程,更不知其中蕴含着什么滋味。小情侣的身影慢慢被车子甩在后面,可区雅芙仍从倒车镜里望着。

    直到倒车镜内没有他们的身影,区雅芙才收回目光,侧过头的一瞬间骤然发现凌柠浩默盯着她,两人视线相撞,凌柠浩脸上表情不变,但双眼却有了笑意“初恋时都这样。”

    区雅芙有丝慌乱,掩饰地按下车窗,撇过头望向车外,心里想着没有初恋不是丢人的事,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空调关了吧,郊外的空气很好。”

    “你的初恋是大学时,还是工作后?”一直沉默的凌柠浩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并没有住口的打算,但口气又不似想刻意问什么,仅像是朋友间闲话家常一样。

    区雅芙目光未收回,不答反问“你的呢?是贝玺的妈妈?”

    “不是。是我大学同窗,初恋很美好,但像镜中花水中月,她毕业后去了美国,说是会回来,可仅过半年便没有了联系。贝玺的妈妈是我第二个女朋友,陪我奋斗三年,我的事业起步了,她却遇难了。”凌柠浩声音有些低沉。

    “遇难?”难怪贝玺对自己的妈妈没有印象,其实区雅芙心里早有预感,毕竟即使离婚,也该回来看看孩子的“是交通事故吗?”

    “空难。”凌柠浩的脸色柔和渐褪,恢复了惯常的硬线条“贝玺妈妈是新加坡籍华人,a市的xx大学是她父亲的母校,所以她来这读大学,毕业后没有回新加坡选择留在a市。我们成婚后第四年,当时贝玺半岁,她的父母亲邀请我的父母亲去新加坡游玩,我工作忙走不开,她又不放心两老单独出行,而当时小贝玺正生病,她虽舍不得,但仍陪着两老前去,准备到达后新加坡后即刻返程。可惜,。”

    “对不起。”区雅芙没有想到自己的随口一问,引来了别人的伤心事。

    凌柠浩唇边漾着丝浅淡至极的笑意“没关系。已过去近五年了,再大的伤痛也被时间磨平了。只是可怜了贝玺,从小没有妈妈。”

    贝玺似有所觉,不安的扭动着身子。凌柠浩速度渐降,力求减速时车子平稳。

    “区,马拉湾。”小贝玺梦话中仍念叨着游泳“答应过。”“区一定陪你

    去。”区雅芙侧着身子轻轻拍着小家伙。贝玺嘴角挂笑,睡得更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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