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样的眼神。
她想起他了!
她想起他了!
这是老天爷赐给他的奇迹吗?
“原来就是我让你露出这种痛苦的表情,原来我一直一直都在伤害你,而我竟然还对你那么坏,还说了好多不该说的话”紧紧捉住那个曾被她放开的大掌,史书黛愧疚的不断哭泣。
七年前,是她让他露出那样的表情;七年后,仍是她让他痛苦。
你只是一个陌生人,我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
她冷漠地说。
会被我忘记,那你一定是不重要的角色。
她嗤之以鼻地说。
我和你才不是什么老朋友!
她愤怒地说。
就算我们曾经认识好了,照我对你一点印象也没有的情况来看,可见你对我而言一点也不重要,更或者,也许是你做错了什么事,所以我才会忘了你!
她绝情地说。
一次又一次的,她用她的无情,伤害了她爱恋不已的男人,却从来没有猜测过,他究竟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接近她。
她忘了他、无视他、讨厌他、处心积虑的逃避他。
她怎能这么残酷
“别哭。”眼看心爱的女人激动得全身颤抖,纪纶急坏了,一颗心瞬间揪得又紧又疼。“我没关系的,你别这么激动,你身上有伤,要好好的休养。”
“我没有办法。”她摇头。“我竟然忘了你,忘了你好久好久”
“其实也没多久,才七年而已。”他试着用轻松的语气缓和气氛,希望她别那么自责。
“七年所以你也痛苦了七年是不是?”可惜他失败了,哭成泪人儿的史书黛还是呜呜咽咽的哭个不停,她懊恼的拧着眉头,精致的贝齿紧咬着下唇,几乎在上头刻下血痕。
“别这样。”他马上撬开她的唇齿。
坐到床畔,他轻轻的将她扶起,并伸手将她拥入怀里。
聪明如她、敏感如她,总是能够看透他的心,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强求她能够找回记忆。
七年前有太多美好,却也有太多晦暗,她忘了,也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为什么你不解释?”她温驯的依偎在他的怀里,再也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抗拒。“七年前你可以试着解释的,也许我会”
他点住她的唇,然后轻轻的抹开她脸上的泪珠。
“也许你会想起我,也许不会,但,无论是哪种答案,都抹灭不了我所犯下的罪过,是我的犹豫逼得你挺身而出,是我让懦弱造成你的遗忘,那是我该承受的惩罚。”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史书黛抬头就想解释,可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怎样也无法顺利的化作一句话说出口,她急得几乎又要哭泣,直到他投来温柔的眼神。
他的眼神就像拥有魔法似的,不过轻轻一瞥,竟在瞬间就安抚了她的不安、沉淀了她的焦虑。
他抱着她,轻轻的开始解释起七年前的一切。
“那场车祸后,你重伤住院,而我的父亲则是当场死亡。”
“什么?”她震惊的弹了一下。“是不是因为我”
“当然不是。”他截断他的话,早料准她会因此自责。“那不是你的错,是他自己选择了那条路。”
“可是”
“没有可是,都已经过去了。”他温柔的拍着她的背,轻声呵护。“七年了,一切一切都过去了,所以别再想了。”
“不,没有过去。”她却摇头,神色迷惘。“我的心中有好多好多疑问,我想知道,为什么当初你不再回来找我了?是不是因为我忘了你,所以你生气了?”揪着他的衣袖,她仰头不安的询问,对于自己的失忆还是无法释怀。
“当然不是。”他娇宠的点了点她的鼻头,阻止她胡思乱想。
“那”
“车祸后,我除了声名狼藉、背景不堪、前途黑暗外,根本是一无所有。”他深深的凝望着她,唇边带着一抹温柔的笑,第一次承认自己的自卑。“我问自己,该拿什么继续爱你?该拿什么永远保护你?却找不到答案。就在那个时候,我的亲生父亲出现了。”
“亲生父亲?”史书黛微愣。
“我是拖油瓶。”
“所以霍叔叔才会对你”纪纶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
“算是一种报应吧,我的生父抛弃我母亲入赘到纪家,结果他再婚的妻子却无法生育,所以当我父亲过世后,他们马上找上了门,希望能够领养我。”
“所以你才会改姓纪?”
“没错,纪家是个很有声望的家族,相对的,对我的期望自然也很高,他们甚至不愿意多浪费两年的时间让我服兵役,我不知道他们是用了什么办法解决了这个问题,总之,我在一个月内,就被送到了国外读书。”
“可是你还是可以回来啊,难道你都没想过,也许我早就想起你,也许我一直在等着你?”史书黛忍不住使起了性子。
虽然她到现在才想起过去,但是她就是无法不去在意这七年来的空白。
他怎么可能丢下自己,不闻不问这么久?
“等我做什么?”纪纶问得故意。“我可是恶名昭彰的混混,只会逞凶斗狠、惹人头疼,少了我,你应该会更轻松才是。”
“可我不在乎啊!”史书黛直觉的就将心里的话喊了出来。
若是当初她在乎他的个性或是身分,她就不会爱上他了啊!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明明晓得她对他
等等!丹凤眼里闪过一抹精明,她连忙看向黑眸,果然在里头发现笑意。
“你故意的!”她气恼的槌了他一记。
他哈哈大笑,接着,趁她不注意的时候,迅速的在她柔嫩的颊畔亲了一记。
“不管以前或现在,你总是那么别扭,我不使点小技巧,又怎么套得出你的真心话呢?”
没料到他会乘机偷香,精致的小脸蛋瞬间酡红一片。
她低下头,忍不住抱怨:“你奸诈!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无奸不商,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谁叫这社会把我教得太好呢!”纪纶双手外摊,毫无愧疚。“怎样?你现在应该可以告诉我了吧?”
“告诉你什么?”
“就是那个啊”他点了点她的唇,然后蛮横的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你还没告诉我,那是不是你的初吻。”
“你怎么可以”瞪着眼前无赖般的男人,史书黛脸更红了。
也许表面上,他多了一点斯文、一点沉稳,但骨子里,他仍旧是当年的霍纶。
他一点都没有变
低下头,桃花瓣似的粉唇弯出一抹好甜蜜的微笑。
“快说啊。”不满她的沉默,他坏心的朝她的耳垂舔了一记。
“啊!你干么啦!这、这里是医院耶啊!走开,你不可以乱来!”
“我当然可以,还有,快说。”
“我才不要,你走开,啊”房内,两人甜甜蜜蜜的开始嬉闹,却不知彼此的小动作,全被一个潜伏在门外的第三者尽收眼底。
“老爸,偷看是不道德的。”
病房外,史知礼双手环胸,一脸不苟同的看向趴伏在门板上的史大年。
真亏老爸还帮他们取了知礼、知义、知廉这三个名字,结果本人却在青天白日之下,干着鸡鸣狗盗之事,真的太“无耻”!
“别吵啦!”史大年摆了摆手,依然往门缝里偷瞧。
眼看里头两人从悲到喜、从常温到“高温”他愈笑愈大,愈看愈开心。
“偷听也是不道德的。”史知礼继续说。
“吵死了,全部滚一边诶,等等,你们谁的手机可以照相?”史大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连忙转身。
“你问这做什么?”三人斜眼看向父亲,各自忍下把人拖出去的欲望。
“当然是拍照存证哪。”史大年咧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村里的死八婆老说书黛是没人要的书呆,我这就让她们看看,书黛被人疼爱的镜头。”
被人疼爱?
三人脸色顿时一僵。
“愣着做什么,快把手机拿出来啊。”
拿出来个头!
“快把老爸拖走!”史知礼马上发号施令,命令两个弟弟架住案亲的左右手,而后者自然是奉命办事。
“诶,你们做什么!”史大年大叫,一双眼直瞪着两旁的儿子。
“大义灭亲!”史知义和史知廉异口同声道。
连自己女儿的亲热镜头也想偷拍,这老头简直是无耻至极!
“我不要,我要照相,你们放开我!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