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谁在乎呢。这样与世隔绝的地方,或者纯净如雪,或者藏污纳垢。沈和感觉自己离目标可能越来越近了。
车子开始爬坡,之后是下坡,接着又是一个上坡。再下坡之后,前面的道路就开始变窄了。然后他们来到了一座桥前。
这桥看上去十分的古旧简陋,在白雪中仿佛颤颤巍巍的,真让人担心它承受不了任何重量,倾刻间就会灰飞烟灭,坠入深渊。
看出了沈和的担忧,朱兵安慰他说,“放心,这桥结实得很,我来过几次了,村里人出来也要走这桥。村子四面悬崖,这座桥是村子跟外界联系的唯一通道。”
吉普车慢慢开过小桥,这小桥虽不长,但若没了这座桥,还真是到不了对面。有惊无险的过了小桥,又走过一个坡,树开始多起来。虽然都是光秃秃的,没有一片叶子,但也让这一无所有的雪地出现了生机。
从地图距离来看,从青山湖到这里的距离是很短的一个线段,但天然的屏障足以隔出两个不同的世界。
前面已经能看到建筑,灰色低矮的房屋,棱角分明,不知名的小村子近在眼前。
吉普车在村口的一幢矮房子前停下,屋门立刻开了,好像里面的人专门在等着他们。屋里走出一个穿着棉大衣,戴着棉帽子看不清楚脸的男人,只知道这男人身材魁梧。
魁梧男人来到车前,透过车窗看到了沈和,毫不客气的问朱兵,“这人是谁?”
沈和这才看清,这魁梧男人真黑,在日照少的北方,还真是难得一见这么黑的人。
朱兵已经下了车,笑呵呵跟那又黑又壮又凶的男人说,“这是朱教授,跟我同姓。”好像跟他同姓就是最好用的通行证一样。
“是一位地理学家,来这儿查探地形地貌啥的,正好一路,我就把他带过来了。”
那男人点点头,“先住下吧,还去上次那屋,都给你备好了。”又看看沈和,“他呢?”
朱兵笑说:“朱教授就跟我一块儿住,那屋有两间,正好我们一人一间。”
男人没说什么,算是默认。
“我什么时候能见村长?”朱兵着急的问。
“晚上再看吧。”男人有些不冷不热。
说完,黑壮男人就抄着手回屋了。朱兵重新上了车,笑着对沈和说,“别介意,这儿的人都粗鲁。”
吉普车又往里开了几分钟,经过一座座灰扑扑分不清,好像复制粘贴出来的矮房子,最后在其中的一个矮房子前停下。
朱兵指挥着司机将一箱箱的东西都搬进了屋,沈和也跟着走进屋子。屋子里十分的暖和,这就是北方冬天的魅力,无论在户外是多么的天寒地冻,只要走进一间屋子就能获得拯救。
所以,只要心里怀着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屋子,就有勇气在寒风中前行,在茫茫的雪地中跋涉,一直向前,到达自己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