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晴消失了一个上午,终于在午休时间出现在公司餐厅。
她端着餐盘四处看了看,终于看到了好同事香云和玫倩。她走向她们,无力的坐了下来。
虽然她身分高贵、脾气骄纵,但是在交友方面一点也不势利,因为香云和玫倩都是公司的基层员工,跟她当初一样都属于实习助理。
“天晴,你怎么了?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香云关心的望着她。
何天晴不发一语,低头吃东西。
“你不是升格为总裁助理了?能够得到赏识,不是很好吗?”玫倩也开口。
“可是他真的很怪,心底在想些什么,我一点都猜不出来。”何天晴噘起小嘴“他有时很风趣,有时又很静默,有时很好相处,有时又很像恶魔。”
“好像真的是这样,我听说几位董事被他气得跳脚。”香云将她听来的小道消息说了出来。
“怎么说?”何天晴眉一挑“他真的让我那些长辈气得跳脚?不过这点真是大快人心,那几位董事老拿家族关系威迫欺压我爷爷,很过分呢。”
“我说天晴,你到底是护着他还是讨厌他?”玫倩笑睨了她一眼。
“我当然讨厌他,可也讨厌那些董事。”她无力的说,喝了口汤。
“不过别的不说,新总裁还真帅呢!我啊,总裁”原本闭眼沉醉在梦幻中的香云,一张开眼就瞧见袭昱扬走了过来,惊得赶紧站起来。
“已经没有位子了,我可以坐这里吗?”袭昱扬望着板着脸的何天晴。
“当当然可以。”香云对玫倩眨眨眼,两人同时站起来“我们已经吃饱了,两位慢用。”
“香云”何天晴想喊住她们,可是这两个损友居然先开溜了。
“一个上午你去哪里了?”袭昱扬坐了下来。
“要你管!”她没好气地瞪着他。
“我是你的直属上司,不能管你吗?莫名其妙不见人影,我可以炒你鱿鱼。”他再次用那双魅感人心的眼眸凝视她错愕的双眼。
“随便你,反正你根本无心让我做你的助理,一切的一切只是寻我开心而已。”她想开了,唯有这种可能,他才敢对她这么霸气又无理。
“哦,这么快就认输了?”他勾唇一笑。
“什么意思?”她眯起眸。
“什么都还没做,就因为我的几句话而打了退堂鼓?”他露出可恶的笑容“这样会不会丢了前总裁的脸?”
“你”她咬了咬下唇“果真是恶魔!”
他换上专属的自负笑容,这笑揉合了严厉,却增添几分邪魅气息“或者你只是想拿自己不同于一般人的身分,在我面前大玩迟到、早退、有闲才来逛逛的游戏?”
“我我才不会这么做,也从没这么做过,今天是被你逼的。”她赶紧往后一靠,恨他老喜欢用那种有色的眼光看她“还有,不要以为我会怕你。”
“我当然知道大小姐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一包螺丝钉。”说到这个,他不忘挑挑眉。
那副戏谑的神情让何天晴恨不得剁碎他,然后丢到太平洋喂鲨鱼。
“真不好意思,总裁,请慢用,我吃饱了。”怕自己真的会冲进旁边的厨房拿菜刀,她决定眼不见为净。
“坐下。”他用力将她拉回椅子上。
“干嘛?”她错愕的望着他。
“你什么都没吃,这样怎么为我工作?!我可不希望你头昏脑胀看错了数字,那对长谷集团会造成不小的损失。”说着,他吃了一大口饭。
“我不饿。”他吃得下,她可吃不下。
“就算不饿,也得给我吃。”如今在公司每天面对枯燥的公事,唯有逗弄她可以让他感到轻松些。
何天晴,这是你爷爷欠我的,你理当为他付出一些吧?!
“你还真霸道。”鼓着腮帮子,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将东西一口一口的塞进嘴里,还真是食不知味。
真倒霉,她怎么会遇到这种男人!想她长这么大,除了爷爷外,还没人敢对她颐指气使。
好不容易吃进一大半的午餐,她迅速起身离开。
望着她气呼呼离开的背影,袭昱扬不禁莞尔。大小姐想拿乔,还得看他肯不肯赏脸呢!
抽了张面纸拭净嘴唇,他也起身走出餐厅。
回到办公室,袭昱扬看见她坐在座位上一动也不动,于是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叠卷宗扔在她的桌上“今天之内将这些文件整理好。”
“什么?”她难以置信的看看卷宗,再看看他。
“不是想当我的助理?那就得要有心理准备。”他眯起眸“要想淬炼自己,就不要怕辛苦。”
“我才不怕。”他真以为她会因为这些事而心生畏惧吗?才怪。
翻开卷宗,她开始用心的工作。只是事情真的太多了,直到下班时,她也不过才做了一半。
袭昱扬自然也做到快七点才打算离开,转身看着她拼命工作的样子,本来想要好好折磨她,却违背自己的心意说道:“下班吧,没做完的部分明天再做。”
明明是大冷天,她却做得额头渗出汗珠,只见她用手背擦拭汗水,望了他一眼,却连一句话都懒得说。
“你算了,爱做就做吧!”袭昱扬的眉头紧蹙了下,随即拿起外套走出办公室。
直到八点,长谷集团大楼除了当班的职员和警卫外,只剩下何天晴一人,但她还是不肯放弃,将卷宗一一处理完毕。虽然很辛苦,但她告诉自己,她是有骨气的,才不会这么轻易就认输。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午夜十二点了,她才整理好所有的资料,然后又将卷宗全部搬到袭昱扬的桌上。
“哼,压死你,你最好明天全部看完,讨厌鬼!”
穿上外套,她赶紧步出公司。初春的寒夜除了沁凉透骨外,也是很寂寥的,更讨厌的是竟然还飘下雨丝,这到底是什么怪天气呀!
何天晴拉紧外套,站在骑楼等着拦计程车,可现在真的已经很晚了,路上的计程车并不多,就算有也都载了客人。
“天,为什么就这么时不我与?现在这时间,也没捷运或公车可搭了。”她着急的四处张望,心想继续杵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于是用皮包盖着头,快步奔向前,打算到路口拦计程车。
雨愈下愈大,她的身子几乎湿透了,冷意直逼心头,到了大马路上,依然拦不到空的计程车。
“都是他害的!”
拿出手机想打电话给刘伯,可是他最近常闹失眠,如果才刚睡着就被她吵醒,那可不好。
“老天爷,求求你,别再下雨了真的好冷啊!”她感到好无助,居然哭了。
何天晴紧抱着自己,不停的张望,暗暗祈求别再下雨了。
但是老天爷似乎没听见她的恳求,雨水落在她的脸上,她已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袭昱扬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听着外头敲打窗户的雨声,他的心情愈来愈烦躁。他猛地坐起身,拉开窗帘,看着外面湿漉漉的天气,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焦虑。
是她,是她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为什么会这样?
难不成他被那乳臭未干又发育不成熟的女人下了蛊?怎么一颗心七上八下,直想着她现在到底在哪儿?
他故意想给她一点苦头吃,为何真正吃苦的好像是他呢?
现在她是回家了,还是仍在公司?
他忍不住打了通电话到办公室,铃声响了半天无人接听,一分钟后自动转到警卫室。
“喂,长谷集团警卫室。”
“警卫室?!”袭昱扬半眯起眸,他不知道长谷集团的电话有这样的功能。
“请问你是哪位?”
“是这样的,我是大小姐家里的人,请问她回去了吗?”他不想说出自己是谁,只好假冒了。
“她刚刚才回去,因为我亲眼看见她淋着雨跑到大马路上,当时雨势很大,我想喊住她,可是冲出去时她已经跑掉了。”警卫说。
“她没拦计程车吗?”
“没有,我猜已经很晚了,又下大雨,就算有车,也很少是空车。”
“好,谢谢你,我知道了。”挂断电话后,袭昱扬马上换上外出衣,穿上外套,拿着钥匙冲了出去。
他迅速将车子开出地下停车场,朝长谷集团疾驶而去。
丙真,下雨的夜里路上人车稀少,虽然刚过完年,可是气候根本就跟冬天无异,如果淋了雨,一定会冻坏。
到了长谷集团,他不停的在附近绕着圈,在这样的夜晚,要拦车肯定不容易。
“老天!”袭昱扬突然停下车子,懊恼的揉着眉心“我是怎么了?她堂堂何家大小姐,有多少护花使者等着她差遣,哪需要我为她担心!何况她还是何长谷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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