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陈雨过默默的点头,努力抑制住已经到了嘴边的咳嗽。
“我有说过要你还吗?”
“你确实没说过,可是这并不是雨过就能不还的理由啊!”阿爹自小就教导她们姐妹,不可无故受人恩惠。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不需要你还。”
“不成不成,阿爹说过的,无故献殷勤者非奸即盗。”一旁的陈水落忽然语出惊人。
“非奸即盗?!”索中哲的两个眼珠子瞪得滴溜圆。
“嗯。”陈水落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你非奸即盗,哈哈哈”索中哲用手指着郁青天的鼻子,整个人笑得歪七扭八。
“嘿咳咳咳”老管家忍笑忍得好辛苦。
他难得做一次好人,居然还要被人怀疑是非奸即盗?!郁青天的脸色都绿了。
“哈哈哈哈”看见他一脸吃瘪的样子,索中哲用手猛拍桌子,笑得更夸张了。
“阿姐,我有说错吗?隔壁街的牛二找你搭讪的时候,阿爹明明说他是无故献唔”“大人,水儿她不会说话,我替她向你道歉,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啊!”陈雨过满脸通红,一边捂住妹妹那张惹祸的嘴,一边向郁青天道歉。
“牛二?”郁青天的脸色更难看了。
“没、没这个人,水儿她是乱说的”
“谁说我是乱说的!牛二明明是隔壁街的无赖汉,阿爹说他是癞虾蟆想吃逃陟肉,阿娘说他竟敢捎想阿姐,下次再来就该用大扫帚把他打出去?!”陈水落挣开姐姐的手,噼哩啪啦的道。
“哦~~原来是无赖汉、癞虾蟆呀!”索中哲一边叨念,一边意有所指的望着郁青天窃笑。
你给我闭嘴!郁青天的目光狠狠的扫向他。
“我才不会捎想一个乡下丫头!”他气得猛拍桌子,大吼一声。
哦!这下你完了。索中哲用眼神说道。
郁青天这才醒悟到自己刚才吼了什么,转过头去,果然看见陈雨过一脸苍白的望着自己,明眸里甚至有泪光在闪动。
“我不是故意要这么说”
“大人没说错什么,雨过只是一个乡下丫头,本来就不配”她想要坚强的,可是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了。
“你”她受伤的表情扯痛了他的心,郁青天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要抹那泪水,可陈雨过后退一步,正好痹篇了他的大手。
莫名的,他的心里感到一阵失落。
“大人请放心,雨过不会看不清自己的身分,不会成为大人的困扰,不会”
“闭嘴,不许再喊大人!”这称呼弄得他心浮气躁的,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我”她被他凶狠的语气吓到了,一脸惊惶的望着他。
“我不是”故意的。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她,郁青天缓和了一下语气想要安抚她。只是
她已经被大人讨厌了!仿佛有道青天霹雳打在她头上,陈雨过别过脸去,伯自己会从他眼里看见对自己的厌恶。
他已经被她讨厌了吗?郁青天望着她的后脑勺直发怔。
其它人纷纷张大了嘴巴,却没能发出声音来,一时间书房里寂静一片。
“对不起,请不要讨厌我!”陈雨过捂着嘴巴转身跑出去了。
郁青天的耳朵里甚至还能听见她压抑的哭泣声!
她哭了吗?
他把她弄哭了?!
望着那个连背影都透着哀伤的小女子,郁青天的心好像被一根钢丝绞住了,疼得一阵比一阵厉害。
“老兄,你完了。”两只完美得不像是男人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索中哲凑到他耳边打趣道。
“滚一边儿去,你还嫌我不够烦吗?”郁青天没好气的拂下他的手。
“原来圣人也动心了,呵呵呵”“动心?”这就是动心的感觉吗?一只手按在了心脏的位置。
“我看你啊!不光是动了心还喝了不少醋!”索中哲咬着他的耳朵道。
“喝醋?”回想起来,当他听见陈水落说那个叫什么牛二的觊觎雨过时,他确实有一种想将人撕碎了的冲动,难道这就是他吃醋的表现?
不行,他不放心她一个人哭着离开,得赶紧跟上去看才成。想到这,郁青天急忙往外追去。
身后
“喂,我不许你再欺负阿姐”看见他追出去,陈水落也急着要跟上去阻止他欺负姐姐。
“人家小俩口闹别扭,你凑上去做什么?”蓦的,一只手从身后抓住了她,将她硬生生的从门口扯了回来。
一直悬挂在她胸前的那块玉坠子也因为这动作飞了起来,正好掠过索中哲的眼前。
咦?这是
索中哲的眼眸里精光一闪。
“小俩口?”阿姐她什么时候和青天大人成了小俩口?!水儿整个人呆呆的。
“你的名字叫陈水落吧?这玉坠子是”就在她发怔中,一只修长的大手伸过来,撩起垂落在她胸前的五坠子,翻来覆去的看着。
这很明显是一块老玉,温润剔透,对着光细看时里面似有流光闪动,是典型的“山流水”虽然玉坠子很小,却胜在通体毫无瑕疵,刀工也是绝佳的。
这样集上好玉质与上好刀工子一体的羊脂玉,在民间是很罕见的,而在那玉坠子上刻的图案,分明就是
莫非
索中哲沉吟起来。
“这玉是不卖的!”见他抓着自己的玉坠子不放,陈水落可急了,劈手夺过他手里的玉坠子。
“那你还想不想为你爹申冤了呢?”索中哲丢出诱饵,笃定救父心切的她一定会上钩。
“当然想,可是”别看陈水落刚才还很勇敢的争着要去挨板子、滚钉板,其实她心里怕得很。
“我可以帮你喔!”
“你真的可以帮我吗?”陈水落十分惊喜。
“当然啦!你不是听见青天大人叫我御医吗?”
“嗯。”陈水落大力的点点头。
“这就是了,御医是最接近皇帝和太后的人喔!如果连我都不能帮你的话,还有谁能帮你呢?”索中哲一脸良善。
“可是青天大人也答应了要帮我们啊!”“青天大人那是要打板子、滚钉板,会死人的,我这可是什么都不用。”看出来她的害怕,索中哲故意吓唬她。
“真的吗?”陈水落一脸惊喜交加。
“人格担保。”
“那这玉坠子给你。”陈水落取下颈子上的玉坠子塞进他手里。
“这块玉坠子对你一定是意义重大,你真舍得?”索中哲握着那块仍带着她体温的玉坠子。
“舍不得,可是我更舍不得让阿姐挨板子、滚钉板。”陈水落一脸壮士断腕的样子,双眼却仍盯着玉坠子不放。
“这玉你还是戴着吧!”索中哲笑一笑,将玉坠子重新套在她的颈子上。
“我舍得,我舍得的,真的,请你一定要相信”她手忙脚乱要去解那坠子,不料却被他按住了手。
“难道你不觉得由你亲口对太后陈述冤情会比较好吗?”索中哲诱惑她道。
“由我去见太后?!”陈水落吃惊得连嘴巴也合不拢了。
“是啊!”“可是”她的脑子混乱极了。
“难道你不想救你阿爹吗?”
“当然想啊!”“那么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你姐姐去挨板子、滚钉板吗?”
“我”
“据我所知打从建朝开始二百年里,滚过钉板还能活下来的不到一百个。自从十年前天元皇帝一怒之下将钉板的长度增加了一倍之后,滚过钉板还活着的人就更是凤毛麟角丁。”
随着他描述,陈水落眼前似乎出现了一大摊血迹,而躺在血泊中一动也不动的人正是阿姐!她不禁用手掌捂住嘴巴。
“我看你姐姐也不是什么强壮的人,恐怕只一下那钉板就会扎透她单薄的身子,到那时唉~~”看出她已经有些被自己说动了,索中哲又下了一剂猛葯。
“别说了,别再说了!我答应跟你进宫去见太后就是了!”陈水落一脸苍白的尖叫了起来。
“索爷,你吓坏水儿姑娘了。”老管家在一旁不赞同的道。
虽然这水儿姑娘和她姐姐才到府里没几天,可是姐妹俩的善良已经赢得老管家的喜欢。
“何伯,我这也是想帮她们嘛!”老管家在他们眼里就像家中的长辈一样,索中哲腆着脸道。
“可是你这样”
“我先带她进宫去了,你帮我告诉青天一声,就说如果他还有什么话想说,欢迎他到我府里去找我。对了,这个也帮我交给他们。”怕了老管家的碎碎念,索中哲丢下那个装着糖球的锦袋,抓着陈水落就往外跑。
虽然他很奇怪郁青天那家伙怎么会喜欢上一个其貌不扬的瘦丫头,不过这对于他要办的大事来说,绝对是有百利而无一弊的。
哼!他还就不信事情都到了这地步,郁青天那家伙还能置身事外!索中哲龇牙一笑。
“我还想和阿姐告别”无意间侧脸一瞧,竟看见御医大人面容诡异,陈水落不由打了个冷颤。
“不用告别了,现在走最好。”好不容易才逮到这么一个绝佳机会,如果他让到手的猎物溜走,那才是发傻。
不顾她的抗议声,索中哲拎着她的衣领往外走得飞快。
这素爷也实在太粗鲁了吧!水儿好歹也是姑娘家,又不是什么小猫小狈,怎么能用拎的呢?
“索爷你等等”老管家追在后头喊了好几声,都没听见索中哲的回应,更别说是停下来了。
索中哲身强体健,手里提了个人仍能走得飞快,老管家可没这么好的体力,才追了半个院子就气喘吁吁的,他们之问的距离也越拉越远了。
追不上了,还是快些去告诉少爷吧!眼见自己无法阻止索中哲的独断专行,老管家只得停住脚步,改往桂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