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摇头拒绝,”步险接续道:“说:‘从哪儿跌倒,就从哪儿爬起来。”’
“他要回渤海去追查源头。”青云明白了。
“那我们现在呢?”方敏转问步险:“师兄,难道就只能在这坐等消息,什么也不做?”
“当然不是。”他举步就要走。
“步险,”青云唤住他道:“有没有想过,玲珑失踪的事,最应该先通知谁?”
他当然想过。“她的母亲,上官夫人。”
“天啊!”方敏代他忧心。“这一关,可不好过。”
“启航!”水涵一声令下,于飙便率领众人用力拉起帆儿,顺风而行。
她接着转下甲板,迎面碰上于飒便问:“醒过来没
“早就醒了。”应声的是玲珑。
水涵挑挑眉毛示意于飒离去,独自一人人内,与坐在床上的玲珑正面相对。
“没晕船?”
“你费尽苦心把我绑来,应该不会只为了想看我会不会晕船吧。”
“你倒是镇定。”
“我只是晓得惊慌无益。”
“你放心,我无意伤害你。”
玲珑望着一身男装打扮,身手俐落的水涵,沉声问道:“你究竟是谁?”
“于水涵。”
“不,我要知道的.并不仅仅是你的姓名。”
“海蛟帮的蛟龙。”
她瞪大了眼睛。“你捉错人了。”
水涵为她的天真发笑。‘’你以为我想捉的人是朱雀?”
“难道不是?听说她曾重创你两名手下。”
“说手下,未免太抬举他们,”水涵撇撇唇道:“我海蛟帮内,可容不得那种采花淫贼,当时就算朱雀没有处置他们,回到帮内,被我发现这等情事,照样饶不得。”
“不是敏姐,那是因为步险罗,因为他普上过你的船,拿回一样物件。”
“宵小行为,竟被你美化成如此,上官玲珑,你也太会维护情郎了吧?”
眼前的于水涵装扮虽异,长相却依然,自己为什么偏偏觉得她十分陌生呢?
前些日子,她们不是才有说有笑的吗?从水涵转述给她听的话中,玲拢甚至可以肯定她和能安未来必会相爱,说不定此刻就是一对对彼此已暗生情绦的佳侣;为什么一夕之间,又全然改变了呢?
水涵见她满脸疑惑,以为她还在想着危步险的事,便进一步解释道:“那一船的货,我是整批抢,而危步险偷的,只是其中一条翡翠辣子,虽然价值不菲,我倒还没吝啬到会因此而和他计较的地步。”
“是原物主托他去取回的。”玲珑再度强调。
“我知道,”水涵笑了。“我知道,不就是高官夫人,私下绩赠情夫的陈腔烂调吗?这情夫且是她丈夫的手下,所以东西绝不能曝光,不能流到市面上去,对不对?”
“原来你都知道,那你晓不晓得我七叔为何也会跟着去?”
水涵蓦然反问:“上官玲珑,你晓不晓得自己眼前的境况?”
“晓得,我是你的人质嘛。”
“那你还有心情跟我东拉西扯?”
“是你说过不会伤害我的,你都亲口保证了,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水涵翻了翻白眼,失笑道:“你若不是胆子太大,就是反应太迟钝。”
其实都不是,但现今如何能够示弱,又如何能够露出马脚?她别有所图呀!
“我只是相信你罢了。”
“相信一个绑匪?”
“不,相信一个曾经企图挽救能安姐姐全家的人。”
能安这名字在此时突然被提起,不禁令水涵心头一阵躁动,于是她不自觉移开视线,连声音都刻意变粗。“你又怎知那不包括在我后来的谎言之内。”
“你已不打自招,我何需怀疑?”
“什么意思?”
“‘后来的谎言’呀!可见前头那件事是真的。”
水涵惊许得微微张开了口,继而闭上并摇了摇头。
“你到底晓不晓得我七叔为何也会跟着去?”
“我不是已经摇头了,”原来摇头是这个意思。
“不,席七烈为何要来,我不清楚。”
“既然不是记恨敏姐,也非迁怒步险,那你究竟为何掳我?”
“终究还是沉不住气,想问个清楚了。”水涵至此才露出得意的笑容说。
“我只是不想一路瞎清而已。”
“掳你,当然是为了你,想要得到你。”
“你!”玲珑是真的吓了一大跳。
“嘿,别想歪,我没特殊的癖好。”
“呼,”玲珑吁出一口气。“幸好没有,否则能安就要担心了。”
“不要再提那个名字。”水涵突然冲口而出。
“哪个名字?”玲珑却故意装傻。
“上官玲珑,我只答应马天行会把你交给他,可没同时保证不会在你身上留下一些记号,所以你最好别自作聪明的乱要嘴皮子。”
“马天行?”玲戏愕然。“你是说,这一切全是马天行指使你做的?”
“闭嘴,我海蛟帮在海上横行,从不听命于人,又怎会屈从于他?”
“但据我所知,这分明已是你第二次帮他来找我家的碴了。”玲珑不是真的不怕水涵,毕竟在这之前,为了研拟救出父亲的对策,关于海盗,关于海蛟帮,透过步险的解说,她多少也有些了解。
虽然对于父亲为什么会身在曾经打劫过他们船货的海蛟帮船上,大伙儿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可是海蛟帮的盛名,依然让玲珑心生胆寒。
只是他们从前总以为海蛟帮的帮主,也就是海盗的头子,是个身强体壮、满面于思的莽汉,所以从刚刚水涵自报身分至今,玲珑才会一直觉得少了份真实感,因而还无从怕起。
“不,我没有找你上官家麻烦的意思,这一切,全是为了一个钱字。”
“为了钱,就可以不论是非了吗?”
玲珑自认为说得义正词严,水涵却放声大笑。
“我不知道自己说的是笑话。”
“啊,抱歉,我也没有笑你的意思,”水涵拚命抑止笑意道:“但那道貌岸然的一席话,由向来做的皆是见不得光的五行门人口中说出,实在有点滑稽。”
“我们五行门在接任何一个案子前,都会做详细的调查,从不滥杀无辜。”
水涵挥挥手道:“知道了,知道了,在江湖中混的人,谁不晓得五行们标榜的风格。”
“你似乎相当不以为然。”
“我只是觉得官就是官,贼便是贼,没有必要走中间路线,刻意将自己抹‘灰’。”
“像你。”
“对,像我,我从不杀人,但打劫财物仍然是朝廷所谓的罪行,这颗脑袋,”她指一指自己的头“就算是暂时寄放在我头上,谁有办法,都可以来拿。”
“如果你一向行事分明,当初又为何不敢以其面目嫁人五行门?”
“你不提此事,我还差点忘了该跟你算帐。”
“算帐?”这名女海蛟言词辛辣,行事诡异,玲珑还真有些摸不着头绪。
“对,要不是你多管闲事,让你一干长辈突然冲进我借住的地方,我又何需为自己的真面目东拼西凑理由,而若能一直以‘黑皮肤’、‘刀疤面’的‘瘸子’相貌出现,居能安也就能够离我远一些了。”
“你对能安太不了解。”
“什么意思?”
“就算你真是那样的一名女子,他的态度也不会有任何的差别。”
“居能安的风流,人尽皆知。”
“但他的温柔却只有知心人才看得出,”见水涵的身子马上为之一僵,玲珑发现自己果然没有猜错,即刻乘胜追击道:“至于还有没有其他更引人人胜的特质,我想就只有他的枕边人才”
“住口!”她突然冲到玲珑跟前来喝斥:“叫你住口。”
“我是闭上嘴了呀!”说完还特意抿紧双唇让她看。
这个上官玲珑能赢得青龙的爱,果真内含玄机,像此刻,于水涵明知自己应该要讨厌她,却好像也无从厌恶起。
“见鬼了,我只需将你交给马天行,拿到三万两银子就好,何必跟你在这纠扯不清。”
“水涵。”
已准备要往外走的水涵转身说:“叫我于大当家。”
“你明明有那么美的一个名字,为什”
“说过不想再跟你罗唆。”她的手已按上门把,慌得玲珑赶紧遵她所嘱。
“于大当家。”
“什么事?”
“你船上可有?”糟了,应该要怎么问才恰当。
“有什么?”水涵已露出不耐烦兼有些怀疑的表情。
玲珑不敢再有所迟疑,连忙问她:“你打算在哪里把我交给马天行?”
“海上。”
“我有机会上你的船?”
“当然。”
“那我是否也有机会见到你所有的船员?”
水涵脸色微变,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日后若要追究责任,大可冲着我海蛟一人来。”
“你误会了,这事就算要追究起来,责任也在马天行,而非在你身上。”
“换句话说,你只是大小姐好奇心重,想瞧瞧海盗船及海盗长得是啥模样罗。”椰渝的口气、嘲弄的表情和冰冷的眼神,在在显示她完全不相信玲珑怀的会是这么“单纯”的心思。
但玲珑并没有因此而退缩。“有一部分,的确是这个原因。”
两双几乎一样美丽的眸子对峙半晌,最后水涵甩头道:“好吧,就当做是我个人的心意。”
面对她甩上的门板,玲珑的表情马上由原先的坚强变为真实的惊惧。
马天行!
他究竟想要怎么样呢?步险一定发现她失踪了吧?而当他们把她和水涵的同时失综联想在一块儿,进而推论出真相时,能安又将如何面对这个残酷的事实呢?
不过眼前有件更重要的事,等着自己去办,那就是想办法找到父亲,他就在海蛟帮中,自己就快可以见到他了。
怀抱着这一线希望,玲珑觉得自己终于有了撑持下去的勇气。
她相信,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找倒父亲,相信步险他们一定会赶来救她;相信水涵本性善良,只是一时被马天行所蒙骗及利用;更相信一切都会否极泰来;她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