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流言像烟雾一样在校园里蔓延开来，大家都说一年级那个品学兼优又漂亮的模范生，和三年级那个素行不良、又混黑道的男生走得极近，两人之间的关系必不单纯。

    虽然向晴没有当面听到这些传言，但从别人看她的眼神和态度，还是察觉得出有些不一样，只是她并不以为意。

    她要交什么样的朋友是她自己的事，谁都无权置喙，再说她和学长只是单纯的朋友，既没有伤害到任何人，也没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只要问心无愧，管别人说什么，她也用不着去澄清或反驳。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那天，下课时间她陪秀婷去洗手间，两人正要回教室时，在楼梯转角被几个女生给拦下来。

    从制服上绣的学号看来，她们是三年级的学姐，但她相秀婷都不认识三年级的女生啊，基于礼貌，向晴客气的问：“请问有什么事情？”

    “你是一年四班的向晴吧？”其中一个女生，嚼苦口香糖不客气的说。

    “我是，请问有什么事？”

    “你不知道她是谁？”右边将头发染成金黄色的女生，朝中间为首的女生努努嘴说。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们。”向晴拉着秀婷便要走。

    啪－－

    才刚跨出去一步，向晴便突然感觉到脸上一阵热辣，原来方才说话的女生二话不说便挥了她一巴掌，她的脸上顿时浮现五指红印。

    “你们怎么可以打人？”秀婷急斥道，连忙关心的看向晴脸上有无大碍。

    “我打一个不要脸的人又有什么大不了，是她自己讨打，怪不得别人。”金黄色头发的女生满不在乎的说。

    “你怎么可以这样侮辱人，向晴，我们去报告老师。”秀婷气愤极了。

    “慢着，我有说你们可以走了吗？”另一个浏海吹成半屏山状的女生将她们拦下来。“事情都还没有谈清楚就想走，哼。”“你们到底想怎么样？”上课钟声已经响了，这个地方本来经过的人就少，现在更是除了她们以外便没有别人。

    秀婷在心里暗骂自己，早知道就别嫌排队等厕所麻烦，硬要拖向晴陪她到比较远的地方上厕所了。

    “想怎么样？你给我听清楚了，向晴，你给我离莫怀山远一点，他是我们大姐的男人，不要以为你要了什么下三烂的手段就可以破坏他们。我告诉你，你照子最好给我放亮一点，我们大姐是什么人物、你又算什么东西，敢跟大姐争，你省省吧你，搞不清楚状况！”

    “我想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们。”拦不想要帮她说话的秀婷，向晴冷静的开口：“没错，我喜欢他，但这也只是我单方面的想法，他并不知道，只要他们感情好的话，我自然没有破坏的空间，与其把时间花在警告每个接近学长的女生身上，不如多花点心思在他身上来得有意义。”

    “你”向晴的话堵得她们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既然你们没有什么要说的，那我们要回去上课了，这一巴掌念在你们是学姐的份上，就不跟你们计较了，不过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说完，向晴便拉着秀婷快步离去。

    一直到确定她们没有跟上来，两人才放松心情。

    “向晴，你刚刚好帅喔。”

    “什么？”向晴有些心不在焉的走着，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向晴、向晴你怎么了？”察觉到向晴有些不对劲，秀婷连忙拉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竟微微颤抖着。“我还以为你真的那么勇敢，在那种情况下一点都不害怕，原来你也是硬撑出来的。”

    “刚刚是真的不害怕，但是现在想起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那么大胆，说出那些话，不过应该没事了。”向晴挤出一丝笑容。

    “希望是真的没事才好，她们最好不要过几天又来找你的麻烦，向晴啊，你刚刚说喜欢莫怀山，这件事是真的吗？”

    “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每次看到他，都会觉得很高兴，每天都很期待和他一起吃饭的时间，他这人虽然有点凶，但我就是知道他是那种刀子口豆腐心的人。虽然常常被他骂，可我心里明白，这是他关心我的表现。”向晴脸上出现有些迷惑，却有些甜蜜的表情。

    “我不知道这种感情算是什么，但是如果说当你每天都想见到一个人，一见到他就会觉得快乐，这种情绪就是喜欢的话，我想，我的确是喜欢他的。”

    “可是、可是我觉得你离那个莫怀山远一点比较好，一个巴掌拍不响，会跟那种人混在一起的人，功课又不好，品行一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秀婷－－”向晴打断她的话。“我以为你是我的好朋友，怎么现在连你也这么说？学长根本不像外面传的那么坏，他没有打架，也没有混黑道，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这么说他，这样对他根本就不公平。

    没错，他的功课是不好，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个坏人，他或许只是现在不喜欢念书而已，有一天他开窍了，功课就会突飞猛进也说不定，更何况念书不是人生唯一的目标，为什么大家总要用成绩来评断一个人呢？”

    听到别人这么说他，向晴就感觉到一股莫名的怒火，直想为他抱不平。

    “或许我不认识他，所以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会这么传一定有他的原因，总之这个人不单纯，你还是少接近他比较好。”

    “不管别人怎么说，总之我认为他是好人，是个值得交的朋友，别人要怎么说就随他们说去吧，我不在乎。”向晴知道很难凭三言两语就改变其它人的想法，也个想多说什么，快步走回教室。

    ------

    “你的脸怎么了？谁干的？”

    中午，莫怀山一见到向晴还有些红肿的脸吃惊的问。

    连向晴忙摀住睑，装做若无其事的说：“没什么，快吃饭吧。”

    她知道若依他的个性，一定不会肯放那几个学姐干休，可她不想他惹事，这样反而会让大家对他的误解更深，再说事情发生就发生了，就算他帮她出了这口气，也不能改变什么。

    “真的没什么？”见她回避的眼神和闪烁的语气，他就知道事情并不如她所说的“没什么”

    “放心吧，我真的没事。”向晴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也暗示他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不要继续追问下去了。

    “好吧，你说没事就没事。”知道她不想说的事情，再怎样都问不出个结果，莫怀山也就就此打住，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沉默的吃着饭，平常两人在一起时，就是向晴一直找话说，从班上发生的趣事到放学回家路上看到什么新奇的东西，都是她的话题，而今天她不讲话，气氛就变得安静许多，没有往常的轻松。

    “学长－－”两人安静了许久，向晴终于开口，不过语气却有些迟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是真的不喜欢念书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莫怀山停下进食的动作，抬头看向她。

    “没有，我只是在想，你明明是个聪明的人为什么功课会不好？已经三年级，马上就要毕业了，毕业以后你又有什么打算？”

    虽然自己心里清楚知道成绩并不代表一切，但是世俗的眼光和标准是如此，学生时代用成绩、步出社会以后就用薪水高低，去评量一个人的价值，就算她想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得到的事。

    但是她不想别人这么误解他，不想别人每次提到他时，都是用一种鄙夷歧视的眼光和口吻，她想知道他的打算和想法。

    “有人向你说了我什么？说我成绩不好，品行不好，叫你不要跟我在一起对不对？”从小的生长环境和家庭状况，让莫怀山比别人更加敏感。“你也这样认为，觉得我是个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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