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送到医院前,东被救难大队寻获,全身呈现多处擦伤及肋骨断裂,当救援人员到达时,他的意识还算清醒。
上了救护车后,他以清晰的口吻问:“有人看到我载的那个女人吗?”回答他的是迎面而来的氧气罩,一旁的救护人员耐心安抚着:“别担心,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
我独自一人在急诊室的走廊上游荡,看着医生竭尽全力急救病人的模样,突然觉得生命很脆弱,血肉之躯根本经不起轻微的碰撞。
“心跳多少?”医生脸色凝重的问。
“三十。二九、二八了,越来越低了。”
“血压?”
“八十、四十血压也在逐渐下降中。”
急诊室陷入一片混乱,这里每天都有生命陨落,也有生命起死回生,从医生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水看来,他们快要失去这个病人了。
人死前是否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快离开人世了?躺在床上的女人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
事发至今已经过了一个小时,除了身上的疼痛逐渐消退外,脑袋却亦发浑沌,我这才认出躺在床上,等待被宣判急救无效的正是自己。
我被这景象吓得退了两步,难道我已经死了?我到底是床上发发可危的伤患,还是站在这里逐渐失去知觉的魂魄?
我不能就这样走了,唇上还留有东的温度,一转眼就失去了一切,震撼使我跌坐在地,竟然一点都不觉得疼。
想证实这一切只是场梦,很逼真的恶梦,捏着大腿毫无知觉,脑袋往后一撞,唰!我的头竟然穿墙而过。
我看到了另外一间手术室里的景象,医生正在做缝合的工作,床上的伤患是东,他陷入无意识状态。
起身来到病床前,看着医生在东的胸前缝缝补补,没人意识到我的存在,更没人嫌我妨碍他们做事。
东完成急救后被推进恢复室等待麻药褪去。东的脸多处擦伤,护士为他擦上了优碘人处较大的伤口贴上了绷带,虽然东很勇敢,但一定很痛。
我想握住东的手给他力量,手在空中捞了两次,为什么就是握不到他?我能穿透垂放在床边的手却触碰不到他?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已经死了砌彻底底的死了。
我在病床旁坐着,看着东酷酷的五官脓密的睫毛,紧闭的双眸,一个男人什么时候最好看,其实是他睡着的时候。
爬上床侧躺在东的身边,此刻我好想抱着他,当我能够亲口说爱他时,碍于颜面、为了自尊我什么都没说,当我能热情的拥抱他时,却冷漠的望着他孤独的背影,我不断的错过,错过可以爱东的机会。
然而现在我什么都想做,却什么都不能做,连想叫他的名字都变得这么地困难。
早上的阳光透过白色的窗帘投射进来,一觉醒来又是崭新的一天,我孤独一人躺在病床上,倏然弹坐起来。东呢?上哪去了?
他们把东推到哪里去了?
仓皇的起身环视周遭,我竟然累到睡着了,这里是恢复室,如果麻药褪了冻应该会被推往病房去。
焦急的目光锁定柜台前的住院名单,还好雷射后的眼力还算不错,没多久的时间便找到东的名字。
来到病房外就算我礼貌的敲了门,也不会有人来帮我开门,因为没人听得到,现在的我无法与人、事、物有所接触。
又得表演穿墙术了,鼓起勇气额头朝门板撞去,唰!就像大卫魔术一样,我轻易的进入了病房。
里头很热闹,除了东还有学姐、浩硕、浩铭一行人,学姐将手中的一袋鹅脚放在桌上,鹅脚大概是她自己想吃吧!
东急着想坐正身躯,由于起身的动作过于剧烈,微蹙的双眉全挤在一块,胸前撕裂般的疼痛啃食着他岸姐扶着东躺回床铺。
“别起来,你现在不适合乱动。”
东忧心仲仲的问:“莉莉,现在怎么样了?”
学姐跟浩硕互看一眼,考虑着该由谁来开口。
“到底怎么了?”
“没事,她没事。”浩硕抢先一步说。
东狐疑的看着他们三人,视线来回在他们之间,浩铭捺不住性子的叨念“就跟你说她没事,干嘛不相信。”
东很敏感马上就察觉到三人脸上的异样表情“你干嘛生气?”
“我哪有生气?”浩铭的声音比刚才更大了,满脸通红有点被激怒。
“我们先去外面抽根烟。”浩硕拉着浩铭往外走。
东趁浩硕、浩铭去外头抽烟时,对着学姐说:“四姐,莉莉她严重吗?”
学姐极力平复激动的情绪,半晌才姗姗开口:“半个小时后加护病房可以会客,等看过她之后再告诉你。”
“那天我不去找她,就不会发生车祸。”东自责的说。
“别这么想,世上的事自有定数,命中注定的噩运很难逃得过。”
东的眼神有些散涣,我别开脸不想看见他伤心的模样,东不该是个为情所伤的人,胸前的伤口他都下以为意了,我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朋友,不该对他造成任何折损才是。
学姐一行人离开了病房,来到加护病房外等待探病,我想留下来安慰东,更想知道他们西对我说些什么。
来到东的身边,我轻轻吻着他的唇、他的脸颊,虽然东什么都感觉不到,但我仍想这么做,这样至少会让我好过一点。
当我失去知觉的同时,最令我害怕的是逐渐失去对东的感应。
学姐是我最好的手帕交,看见她对着昏迷不醒的我说话的一样,想上前安慰她。“我没事,别担心。”
浩硕一改平常玩笑的本性,认真的说了几句鼓励的话。“大作家,别忘了答应过要帮我写小说的事。”
我从来没有答应过浩硕这件事,可恶,没想到他竟然趁人之危、趁火打劫。浩硕无非是希望我能起身反驳他,就算大声骂他也行,只要不躺在床上等死。
某天他要求我执笔写部有关他的爱情故事,没见他交过什么女朋友,但喜欢他的女人倒是不少,这群女人中以陈小文最具代表。
为何提到陈小文这个女人呢!不是因为她长得特别美,而是她非常的特殊,随时随地都以最完美的面貌见人。
脸上永远都抹上了浓厚且还流行的彩妆,令人不禁怀疑她的化妆技巧是否得自阿妈级的真传,竟然能那么复古。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她总是喜欢半夜起床,还矢口否认把整袋的零食吃光,并佯称昨晚看见一只大老鼠钻到零食堆里。
老鼠或许喜欢吃零食,但像陈小文这么会吃而且喜欢在半夜画个大浓妆的老鼠,大概没几只吧!从此之后,我便偷偷帮她取了一个“老鼠文”的绰号。
我对陈小文没有偏见,只是不想看见。讨厌她的程度几乎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我很少对一个人这么反感,射手座就是这点不好,爱恨分明,一但讨厌上了,没得谈。
事出必有因,我跟陈小文的梁子正确来说是在某日聚会后结下的。
那天一票人在学姐家碰面,浩硕嚷着肚子饿希望有人买点消夜回来祭拜五脏庙。我跟学姐正好嘴馋便自告奋勇外出购买,询问完所有人的意见后,只剩下陈小文。
她左手托腮右手食指卷起鬓边的头发,做作的说:“我肚子一点都不饿,不过既然你们坚持,就帮我带些青菜回来好了。”
谁坚持?我跟学姐互看一眼不吃拉倒,难道要我跪在地上求她吃吗?
等待盐酥鸡买回来后,大伙一涌而上蚕食鲸吞像蝗虫过境般,竹签在桌上东戳西戳。
我啃着刚炸好的鸡脚,无法言喻的美味,别瞧它价钱便宜一只才五块钱,此刻的边际效益可是台塑牛小排所不及。
当我啃完价值十块钱的两只鸡脚后,陈小文又发挥老鼠特性,把我特地要老板娘放在同一包纸袋里的九层塔吃得精光,我怎么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改姓了?
打从那件事后,我压根不想帮浩硕写小说,他不识相的建议如果我没有小说题材的话,何不把他跟陈小文的故事写成一部浪漫爱情故事。
我气冲冲的反问他:“你看过玄小佛的小说吗?”
“没有。”他据实回答。
毕竟看玄小佛的小说是属于我们那个年代人做的事,现代人谁还看玄小佛的小说,都跑去看张小娴的面包村系列了。
“你知道为何玄小佛的小说,不能拍成现代的偶像剧吗?”我问。
“不知道。”
“你有看过偶像剧的女主角,头上长满了头虱蛋吗?”
浩硕没见识过头虱蛋的威力,而我至今仍记忆犹新,这辈子当过一次转学生,也是唯一的一次,家里买了新房子,理所当然当了人人称羡的转学生。
到了新的环境,同学们热情的欢迎我,有个女同学对我更是照顾有佳,喜欢靠着我的脑袋说话,一个星期后我终于见识到“头虱蛋”的厉害了。
整颗头奇痒无比,当我告诉老妈这件事情后,老妈尖叫道:“夭寿噢!你啥咪时准厚人传得虱母?”
“我无知啦。”
我无知但老妈却很了,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来到西药房;买了毒虱母的药粉,回到家后嫌恶的把我拖进厕所,把具有恐怖味道的药粉洒在刚洗好的发上,接着用冒着白烟的热毛巾将头发整个包裹起来。
二十分钟后,头虱慢慢的被闷死在毛巾里,我将脑袋垂放在两腿之间,拍打着死在发上的虱尸,最后发上残留的是尚未孵化就先阵亡的头虱蛋,真所谓的“出师未捷身先死”
浩硕的提醒让我想起了这段有趣的往事,当我把头虱蛋的恐怖事件说完后,问道:“玄小佛某部小说中的女主角,就是头上长满了头虱蛋,读者会喜欢看这种女主角吗?拜托,你不要害我的小说滞销了。”
言下之意,陈小文就是那个满头头虱蛋的女主角,浩硕沦拳捶着桌面,笑倒在沙发上。
我常把小说销售量的好坏怪罪在他们的头上,每当新小说一拿到手,他们兄弟俩总会要求送他们一本免费的公关书,我常嚷着:“连你们不花钱去买成的小说要卖谁啊?”
他们会拍胸脯保证下本一定会自掏腰包买回家,这个承诺每当碰到新书出版时,兄弟俩便会洗牌重玩,当做从没说过这句话。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多送他们几本书,可惜现在我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躺在病床上等死。
学姐牵起我的手,不断的鼓励着我。“别忘了我们还没一块出国。”我曾答应过学姐一定会同她出国,这个愿望也因经济不景气而一延再延。当我倒下才愕然发觉,有好多事情该做却没做。
目送学姐跟浩硕、浩铭离开后,我站在一旁觑着躺在床上,一个戴着氧气罩有着跟我相同五官,正做着垂死挣扎的女人。
这种感觉是那般的熟悉,却又如此的陌生,伸手可及的接触,顷刻变得这么困难。我想冲上前对着躺在床上装死的女人咆哮:“起来,你何时变得这么脆弱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打倒你,连猪头经理都不行,这次只是小小的车祸,就把你折腾得不成人样,为什么?为什么要像只待宰的羔羊,任由别人决定你的死期。”
我不想留在只有残余药水味的加护病房内,才一会儿没见到东,已经开始思念起他来,或许等心脏停止跳动后,我的魂魄也将跟着烟清云散、到时就算想留在东的身边,也是痴心妄想。
我该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不该让失控的感情泛滥成灾,来到东的病房外,犹豫着该不该进去之际,走廊彼端迎面而来一张熟悉的面孔,小柔。
我不禁自问,她来做什么?小柔当然是来看东的,难不成会是来看我,这下又让她逮到了跟东独处的机会,而我却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的望着。
从小柔焦急的表情不难看出,她真的很爱东,而我跟东仅止于比暧昧情愫更多一丁点感觉。
她雪白的手在东的脸游移,担心的表情涌上脸庞,东紧闭的双眼倏地张开,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一整晚都没回来泅姐的手机又打不通,刚才拨到她家里去,她妈说你出车祸,吓得我差点没昏了过去。”小柔坐在床缘关切的眼神瞅着东。
他们是否住在一块,否则她为何会等了一整晚,明知道他们曾经是男女朋友,同居在一起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我的心情还是跌入谷底。
东没对昨晚的行踪做出解释,只是奇怪学姐探望完我之后,为何没回报有关我的情况,并非学姐忘了回报,而是不知该如何告诉东。
小柔靠近东的脸颊,轻声道:“我好担心你。”接着亲吻东的脸颊,东腾出没有打点滴的手想推开她,小柔早料到他会有此举动,小手一伸反握住东,两人十指相交紧紧相握。
这景象看得我冷汗直冒,她简直是东肚子里的蛔虫,东在想什么她全知道,而东在想什么我完全不了。或许我跟东之间的差异,不单单只有年龄,仍欠缺更多的默契与了解。
“我该感谢这次的车祸,让我们拉近了距离,至少在你住院的这段时间,你是完全属于我的。”
小柔的这席话听得我心惊胆跳,要不是这场车祸纯属意外,我真会怀疑是小柔搞的鬼,为了得到东可以不惜一切,就算只能得到东没有灵魂的躯壳,她也在所不惜。
东头痛的闭上双眼,深思着该怎么做才能让小柔彻底的死心?
或许这是宿命的安排,靠近他的女人注定没一个有好下场。
小柔抬起水汪汪的双瞳,带着笑容。“想吃点什么?我去帮你买。”
“我想抽烟。”东的烟瘾一犯,犹如吸毒者,对其他事情完全提不起劲来。
“好,我马上去。”她兴奋拎起皮包,迅速离开病房。
我望着掩上的房门,感到身为女人的悲哀,小柔为了东极力委曲求全,就算仅能尽点绵薄之力,也会无怨无悔的付出,完全不在乎对方是否利用她。
东没打点滴的手撑着床缘,胸部的撕裂痛楚迫使他不得不放弃,蹙着眉头无奈的躺回床铺,压抑住想上前帮他的冲动,我像只追不到鸡的狗,除了在一旁干瞪眼外,什么忙也帮不上。
门板发出“叩!叩!”两声,原以为是小柔回来了,推门进来的竟然是小马,他一进门便喳呼道:“怎么才一天的时间,你跟莉莉便双双躺进医院?你们默契也未免太好了,连出车祸都挑同一天。”
东尴尬的不知该做何解释,指着一旁的椅子要无声鬼坐。“你怎么知道我住院?”
“莉莉的手机掉在我车上,隔天便没来公司,查看她手机里的号码,打给小四才知道你跟她都出车祸了,我还是很好奇,你们为何同时出车祸?”
用膝盖想也知道两人一定是在一块嘛!有些事情不见得要说破,可惜我无法开口,否则会好好臭骂他一顿。
“昨天莉莉搭我的车,结果闪避不及前方肇事现场,事情就发生了。”
匡当!
饮料罐从小柔手上摔落,她无法置信的捣住张大的嘴,猛力摇着头想甩掉这个骇人的消息。
“昨晚你跟她在一块?”小柔凝重的表情瞅着东,深怕接下来的活会让她更震惊。
东没回答,但小马却答得很顺:“他们不止昨晚在一起,连前晚都一块唱歌。”
这个该死的小马,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都搞不清楚。
“啊!好痛,干嘛拿罐子丢我?”小马揉着脑袋,望着凶神恶煞的小柔。
小柔发狂似的冲向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回过神来以最快的速度上前拦阻她,无奈我只是个无力保护东的可怜虫,眼睁睁看着小柔的指甲抓伤了东俊俏的脸庞。
东没有阻止小柔的疯狂行径,他早习惯脸上这些抓痕了,司空见惯的任由她发泄个够,我却只能看着东任由她糟蹋。
“小姐冷静点,他人都躺在医院了,完全不需下重手已经去掉了半条命,更何况你出手这么狠,正常人都无力招架了,更何况是现在。”小马企图拉开陷入疯狂的小柔,而她仍然大声叫骂着:“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面对小柔一再的叫嚣,东除了感到万分疲惫外,完全提不起劲来反驳她,任由鲜血染红白色的枕头。
小柔挣脱小马的钳制,抡起拳头朝东挥去,我想上前抱住东不让拳头落在他身上,东的肋骨断了好几根,经不起再次的伤害,小马及时架开疯狂的小柔,硬生生把她拖了出去。
约莫过了十分钟,小马再次回到病房内,脸上却多了几道血淋淋的抓痕,连他都难逃魔爪,由此得知千万别激怒失去理智的女人,她不但能叫你身败名裂,还会让你尝到体无完肤的滋味。
“你没事吧?”东多看了小马一眼,小马对着反射的玻璃察看脸上的伤势,抱怨道:“没事才怪。”
“不好意思,没想到小柔连你都不放过。”看小马的样子,东突然想笑,原来被秋风扫落叶后就是这副狼狈样。
小马正经八百的说着教:“我怀疑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这种女人你也受得了,要是我早就把她三振出局了。”
“讲别人很容易。”东难得会数落别人。
“对了,那天听陈翔说莉莉是个作家,这是她放在办公室的电脑,原本想住院时会很无聊,才帮她把电脑带过来了,没想到她的伤势竟然会这么严重。”
东怔住了,望着小马久久无法言语“你说莉莉的伤势很严重?”
小马这才发觉东被蒙在鼓里,咋舌懊恼自己的失言,学姐忘了在电话中交代他别多言,他马上就出纰漏了。
瞧他含糊其辞的表情,东已经猜到一二了,小马留下电脑黯然的离去,东紧闭着双眼,微蹙着眉宇懊悔着。
东将笔记型电脑放在病床旁的桌上,犹豫了一会儿决定打开电源,我暗叫一声:“不要啦!不要看我的东西啦!”
萤幕出现上回泛舟时的照片,回来后我把它设定为桌面图片。
很怀念泛舟那两天的快乐时光,更喜欢开车时东坐在旁边,任由微妙的情愫在车内荡漾滋长。
滑鼠在档案管理员中载浮载沉,最后游标停在最近使用过的档案神通情人梦上,这是一篇早期的作品,关于人鬼恋的故事。
前一阵子在公司遇到了无声鬼后,才决定把这篇尘封了两年之久的极短篇改写成长篇小说。
“拜托,千万别开我的档案!”我在心里大叫,虽然我写的小说每天都会在网路流传,但在印成实体书前让熟人先睹为快,感觉上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这情形如同国中时,兴致勃勃的写了一部长篇爱情小说,故事内容以大学生为背景,老哥看了几页后,严肃的问:“你在写大学生的爱情故事吗?”
“是啊!你觉得我写得怎么样?”我兴奋的问。
“你写的女大学生的小说故事背景应该改写成工厂女工吧!”
老哥毫不避讳地放声大笑。
什么嘛!人家明明写的就是“女大学生的浪漫爱情故事”怎么被他看完后就变成“一个女工的故事”
东点开了神通情人梦的档案,我的最新小说此刻正赤luoluo的呈现在东的面前,我担心他不喜欢这个故事,其中有大多对爱情的虚幻想法。
东很实际不会沉溺在虚实浮华的爱情中,现在这种年轻人越来越少了,东的思想有时过度成熟,连我这个大姐姐都不能小看他。
这次的车祸让我知道东对我的心意,也让我明白爱情无国界,亦无年龄、省籍之隔,但爱情仍无法克服的是生离死别的无奈,如果魂魄不能早点回到肉体中,就算我不在乎是个大姐姐也为时已晚了。
我发誓如果能醒过来,管他只能跟东在一起一年、半载、三个月,还是三天都无所谓。
只要能亲口对东说句:“我喜欢你。”一切都值得了。
东神情专注在电脑萤幕上,正看着电脑萤幕上的故事。
神通情人梦自从买了电脑后,茱蒂像个吸安的毒虫,戒不掉也抗拒不了电脑对她的诱惑。坐在颓废的人才有资格坐的椅子上,按下power键,电脑连上了网路也开启了icq。
一个人住挺闷的,连个讲话的人都没有,当初茱蒂放着公司的宿舍不住,想学别人过独立生活的瘾,却落个无聊丈无趣的悲惨下场。住处与公司宿舍只隔了一条狭窄的防火巷,偶而还会听见同事们的大声喧闹声。
电脑传来“喔喔!”icq的声音,萤幕弹出一个陌生讯息。“hijudy”
在网上莱蒂通常不跟陌生人聊天,怕遇到青蛙也不想沾惹上麻烦。手上的滑鼠像装上了卫星导航移向对话格的上方,打算删除这个不远之客的讯息,视线却抗拒卫星导航的指示,深深被传递讯息者的名字所吸引。
他的名字有点特别也满奇怪,像个乱码中的“菌”敌不过满腹的好奇,茱蒂决走进去瞧瞧个人基本资料档。
菌,是个男人没错。咦?呃?钦?ankara是哪个国家啊?坦白说不是他的国家默默无名,而定茱蒂的英文太差了。
索性点开dr-eye译典通,才得知ankara不是个国家,而是土耳其的首都。
跟菌先生的聊天过程还算愉快,大概因为对方是个外国人的关系吧!完全不需担心青蛙要求一睹美女风采这档事发生。
一整晚莱蒂的话没说几句,时间大部分都浪费在查字典上。
两个小时后他突然问道:“平常你都几点上线?”
“十点左右。”茱蒂快速敲打着键盘,想证明英文没有想像中的差。
“好!我知道了。”菌的讯息宛如消失在灯光下的黑影,唰一下就不见了!
那天起往往一到十点,莱蒂就像只思春的喵咪想会情人。只要电脑一连上线,他总在光纤那头等待茱蒂的出现。
茱蒂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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