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退了两步以维持彼此的距离,书锦缓缓举起右手“没什么,只是食指有些烫伤。”
“烫伤?”在已昏暗的天色下,根本就看不清她指上的伤,柳辛杨一把抓过她右手,却不想正抓在痛处。
“当心!”俭言的焦急脱口而出。
“好痛!”原本因俭言所带来的感动而差点溢出的泪借着疼痛滚出眼眶。
鲁莽之人这才看清,掌中那只玉手的食指果真是又红又肿。大滴大滴的泪珠落在他仍紧握着她的手背上,散着烫人的温度。
柳辛杨心下微微生出歉意,抬眸时却发现那双含泪翦瞳正望着自己身后人,心下的歉意顿时转为怒火。
“俭言,你给我退下。”转头注视着俭言的双眸足以杀人。
俭言顿了顿,垂下挺直的头颅,恭敬答道:“遵命。”
即使那样不放心她与他独处,即使一点也不想离开,即使有千百万的不愿意,可他必须得走,不是吗?谁让自己是柳辛杨豢养的奴才。
奴才!这两个字已经深深烙在背脊、穿透胸膛,灼化了他所有的自尊与骄傲。
失神望着那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落寞身影,心下被挖空般空洞。
“别忘了你是主子,不要与下人走得太近。”柳辛杨的声音冷得可以凝结一切。眼中的怒意掩饰不住地喷薄而出。
恬静的眼淡淡瞟向身旁人,唇边含着浅笑“我比你更懂怎么去做主子。”
他似乎忘了,自己好歹也是出身皇氏的帝王之女。
柳辛杨被她一句话给梗住,怔望着眼前人那隐隐透出的不怒自威,这与往常那个温柔贤淑的朱书锦大相径庭。
“我先回房了。”心情低落到根本无暇去顾及她“相公”的情绪。仍耿耿于怀,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辛杨,怎么还没睡?”自睡梦中醒转的人娇慵地轻问。
“小舞,”自窗缝洒入的月光映亮他紧锁的双眉“你说俭言这人如何?”
“俭侍卫?”难道这是辛杨辗转反侧、夜不成寐的原因?
“他这人,对你倒是一片忠心。可就是太过死板拘谨了。”根本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真是可惜了那张令人心旌荡漾的俊颜。
“你觉得,他比我如何?”柳辛杨撑起身来,一脸认真地问。
“呀,辛杨,你在想什么呢。奴家心里可只有你一人。”她不过只是偶尔会偷瞄那木头两眼,谁叫他长得那样俊美。可是,不会只因为这个,就让辛杨以为自己有二心吧。
“我当然知道。”柳辛杨宠爱地搂了搂怀中人,却仍不放弃“若我与他一般身份、职位,让你选,你会选谁?”
“当然是你。”辛杨怎么了?问出的问题莫名其妙。
“为何选我?”
“因为没有女人会为死板拘谨的男人而心动。”
“是吗?”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来,长吁了口气,又重新躺回床榻。
“是不是那个俭侍卫”
“没事,你快些睡吧,别累着我的宝贝儿子。”说罢,大掌抚向翠舞已微隆的小肮。
朱书锦,你是在欲擒故纵吧。
眼中笑意渐浓,这个原配公主,自己也委实是冷落太久了。
“公主,这是俭大人让我给你的。”芷兰递上一个紫金色小盒。
打开盒盖,一股熟悉的淡幽香气溢入鼻尖。那盒内盛着的是半满的晶莹膏药。下意识地抚了抚右手的食指,忆起昨晚他为自己搽拭时的种种,脸颊不禁微烫。
一旁始终沉默的汀香悄然拿起桌上的盒盖,果然,在盖内侧有着一只鹰形图腾。
“芷兰,去将书房桌上那本未读完的书替我取来。”书锦忽然下了命令。
这不是刚从书房回来的吗?
心下虽颇有微辞,但还是边应着边向书房走去。
“汀香,有何不妥?”待芷兰走远,书锦悠然问。早就将方才汀香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公主,这图腾,还有这紫金色”汀香顿了顿,最终还是决定如实相告“这应该是五年前被剿灭的齐山山贼的标记。”
“什么?山贼?”俭言和山贼怎么可能会有牵扯?可若说没有牵扯,记得他曾说过,他正是五年前入的副督统府。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吧。
“奴婢当初随爹去齐山剿匪时,山间便到处是这种鹰形图腾,而山贼旗帜更是多以这种紫金色为主。”虽然当时只是十多岁,她却对这鹰和那鲜明紫金色印象再为深刻不过。
缓缓放下手中的小盒,却无法放下心间陡然生起的烦乱“你退下吧,这里不用侍候了。”
汀香福了福,识相地退下。眼中却自书锦的反应而生出不安来。一向沉着冷静的锦公主最近却越来越多地陷入不安与烦躁中,而引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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