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知道你曾做过这样的神器。”
少卿一愣,重重的叹了口气,随意的躺在银月的膝盖间,为难的闭眼,陈述道:“我总不能事事都告诉你,现在也不能事事都瞒着你,你不是许久前就想知道先前银海为何会入魔的么?”
银月沒有再言语,他曾经向银海还有吴少卿问过很多次当年的事,两人皆是闭口不提,只道青丘狐族的妖月滋事罢了,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他悄悄的调查过,找过妖月逼问过,却沒有任何收获,如今少卿突然重提此事,看來也是到了该知晓的时候。
少卿扭头望着窗外,突然想起七万年前,银海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海柳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玉箫站在院外的梨花树下,金发盛过月下的妖娆,碧色的眼眸如同温润的玉石,清冽的仿佛能净化世间的万物,他回头望着从屋外走出的少卿,浅笑道:“师尊可愿意为我吹奏一曲。”
对于从未做过真正长辈的少卿來说,对待徒儿们平日里多是亦师亦友,那日她穿着一身紫罗兰的长袍,头发以桃树枝束起,身上透着一股桃花的清香。天边晚云渐收,淡天琉璃,娇艳的脸如皎月,姿态闲雅,一双海蓝色的凤眼婉儿灵动如水晶珠,勾人魂魄。
少卿卷起玄纹云袖,接过银海手中的玉箫,纵身跳跃到梨花树上,低垂着脸容,沉浸在属于她自己营造的世界里,修长的柔荑若行云流水般舞弄在玉箫上,长睫微颤,宛如黄昏中为了最后一缕阳光挣扎的飞蛾,发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银海呼吸一紧,魔神就该如此?神魔难分?他真的是男子么?
就在那一瞬间,银海沒有再听进少卿吹出的音律,沒有再听进去少卿有些哀愁的曲调,沉静如碧波的双眼中忽闪而逝的某中东西,让人抓不住,却想窥视,又渐渐的消散在眼眸深处,闭眼不再抬头看梨花树上的人,听音一同沉醉。
少卿一曲结束后,依旧依靠在梨花树上,望着西沉的骄阳,耀眼而美丽的天空让人沉醉,阳光打在玉箫身上,渡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微仰着头,神色静宁而安详,嘴角弯成一抹好看的弧度,用玉箫支撑在下巴上,动作潇洒而优雅,尚余孤瘦雪霜姿,总是透着一丝浅浅的孤寂,低头对着银海询问道:“对魔界的事务可还顺手?”
银海也跟着脸上勾出一抹浅笑,自信的回答道:“我跟你处理魔界事务已有万年之久,这点东西若是处理不好,那么就白跟着魔神当大弟子了。只是这青丘狐族的人,无事便來魔界滋事,你最多就是小惩戒,从未想过从根本上遏制,让我很是苦恼。”
少卿一听银海提到青丘狐族,不由得神情恍惚起來,幽幽地笑了下,很微弱,像漂浮在水面上的花,明明都无力了,还是下意识地挣扎,好笑道:“这是我上古时留下的祸根,他们不过是心中悲愤狐君的死去罢了,也翻不出多大的风浪,你看着处理便好,莫要把他们打的重伤,到时候我还要想法子给他们疗伤,徒增烦恼。”
银海闷闷的嗯了一声,掐绝在枫兮殿上空打开魔界的入口,望着如同镜像的世界道:“我这就去处理滋事的那几个狐族,既然你交给了我,就让我來全权处理吧,总是这样放任他们,一次又一次的行为,只会无休止的挑衅,真当魔界好欺负。”
少卿听着银海的话,念着此次本就是要历练银海,处处给他插手指挥终归是不好,爽利的回应道:“既然如此就都交给你吧,三个月后我检验你办事的效率。”
一刹,银海仿佛能看到他坐上魔神之位的模样,那因狂喜而生成的妄念,稍纵即逝,他默然的转身,飞翔到空中的魔界的入口,轻笑道:“你也太小看我银海螭吻的本事了,三个月后,你就等着将魔界交给我,安享晚年吧。”
少卿望着空中入了魔界的银海,对他的本事一万个放心,可唯独他的心性太过轻浮,好胜,生來便是身份非凡,本领更是龙族的佼佼者,悟性又颇高终是怕他在魔界栽了跟头。
银海飞入魔界直接來到魔界惨叫声不断的监牢,他隽华的额眉冷厉一颦,厉声喊道:“都给我闭嘴!”
瞬时间,整个监牢变的死一样的寂静,静得快要让人窒息。
空气里蔓延着肌肉腐烂烧焦的味道,银海捂着口鼻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搅,到底是让他厌恶的地方,快步朝着关押前來滋事的狐族监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