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稀松黄牙,低语道:“果然是个臭脾气,满脑子算计的神君,问个话都要一物换一物。”又抬起头对着桑阳说道:“那就要有劳桑阳君上到我的府上走一趟,我们坐下來慢慢聊。”
少卿当即就拒绝道:“黑瞎子,我看去你府上就免了吧,你府上若是还有什么腥烂不堪的场面,我怕污了眼。还是现在带我们出巫山比较好些。”
黑瞎子脸上勾起一抹阴深深的邪笑,冷哼道:“我的魔神大人,你蒙骗谁呢?哪个神君沒事带着魂魄來观光巫山?想要出巫山,当然是有条件,跟我到地泉府逛一圈,我定带你平安出巫山。”
少卿低头思忖片刻,任由黑瞎子怎么拽扯都站在原地不动弹,撇嘴道:“黑瞎子,你不会是生出想要出魔界的念想吧?告诉你,我可是不同意”
黑瞎子摇着头连连叹气,无奈道:“少卿大人,你这叫來的早不如來得巧,放心我还沒打算举家迁居,不过是一点小忙对你來说更是举手之劳。”
既然有了如此的承诺,少卿扭头看了眼桑阳,好笑道:“正好,你不是也想知道黑瞎子为何这般落魄么?去一趟他的地泉府也不碍事,我们走吧。”
从树魅林到黑瞎子家,中间隔着大半个树林。越往黑瞎子家的方向走,四周本就灰黑的景象竟然渐渐的有了生机,越來越繁华似锦起來,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
道路是长满青苔的砖石铺成,简单而古朴的院落层次不齐的错落在道路两边,往來间还能看到矮小的树精、妖娆的魔姬、还有一些入了魔的仙君,凡人。他们看到少卿和桑阳时,脸上神情皆是愕然,身体条件反射的屈身行礼。
少卿摆了摆手道:“都别盯着看,行礼也罢了,你们各自忙碌便好。”
桑阳跟在他们身后,看着前面两人牵手漫步,及其不和谐的画面,悠悠的撇嘴抗议道:“想是他们沒见过你被黑瞎子拉着走的情景,再加上你现在女子的身份喂!黑瞎子,你能松开她的手了吧?一路过來占便宜也够了。”
黑瞎子也悠悠的回嘴道:“桑阳君上,神君可不能胡言,话不要乱说,少卿君上可是男神君,何來占便宜一说?我虽然花了眼这点还是清楚的很。”
少卿捂着嘴偷笑了会儿,魔界的神君们还不知她是女神君的事,黑瞎子这次准吃大亏,急忙转身朝着桑阳奋力的摆手,挤眉弄眼了一番沒再吭气。
很快便看到一座墙上铺陈着密密麻麻绿油油的爬山虎藤蔓的精致院宅,威严的门口挂着块牌匾,刻着略有些惨不忍睹,如同孩童雕刻而上的三个字,地泉府。
桑阳呵呵干笑了两声,忍笑道:“少卿,你手下的人马都变这样的水准,你是不是该考虑给他们好好上次雕功和书法的训话?”
少卿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去,黑瞎子果真是绽放在魔界的一朵奇葩,模样越长越丑也就罢了,连字都退化到这个地步,他到底也是自己手底下的魔君,这不是在她的脸么?指着格格不入的牌匾道:“黑瞎子,这宅子的牌匾可是门脸的问題,你的这种东西还不如别挂出來的好,简直就是丢人!是耻辱!”
黑瞎子轻咳一声,迷着本就细小到见不得珠光的眼,哭笑不得的说道:“我何时有过这么拿不出台面的拙作?这是我家孩儿的雕刻,他娘亲非要顺着孩子的胡闹,挂在了门外。”
少卿摸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深深的吐了口浊气,一脚踹开地泉府的大门,对着里面喊道:“南珍!你相公和魔神大人來了,也不出來相迎一下?”
话声刚落,院落中就隐约出现一抹倩影,迎面飞來一阵清凉的徐风,似乎他们将在魔界的烦闷扫荡走了一些,有了些许清明的感觉。还未看清人影就听闻到酥入骨的娇声道:“死瞎子,哪里來的魔神大人!你是來给我炫耀你的新欢么?连我都看不够了?还敢带回家一个?!”
黑瞎子也沒狡辩,先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以最快的速度内流满面的哭诉道:“娘子啊,你这实在是在冤枉我,孩儿的事归孩儿的事,你不能牵扯到我,少卿君上不就是长得貌美了些,也不至于被你说成是女子。”
少卿耸了耸肩,怪腔怪调的指着地上的黑瞎子道:“好你个黑瞎子,原來还是个惧内的主。”
那女子快步走到黑子跟前,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杏眼瞪得溜圆推搡了一把少卿,怒言道:“我的相公岂能容你欺辱!”
待桑阳看清女子容色时,若不是手中扶着法杖,险些也跟着黑瞎子跪在地上。
只见这黑瞎子的媳妇儿,容色绝美,姣丽蛊媚,垂首燕尾形的发簪,娇躯玉体,身着浅绿色的罗衣长褂,足踏五色祥云,在日光的散射下熠熠生辉,弥漫着飘渺的仙气,神情淡然自若,清逸脱俗。
一眼便能看出是神界的仙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