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还小,沒见过海皇,被神威震慑这才反应迟钝了些。千月,千月!”
千月看着银海的脸容,琼面玉容,以往未束的金色长发,被玉冠高高束起,毫无在自己印象里的慵懒之姿,玉树临风中透着与生俱來的贵介傲然。
此刻银海正漫不经心地笑着,雍华绝尘,直看得千月心中酸甜苦涩搅做一团,怎么都听不清耳边的人到底在唤什么,双手捂着脸,委屈的哭了起來,大声的叫嚷道:“你是故意的,你绝对是故意的,你这样的身姿是海皇是理所应当的,可是不该这样对我!”
梦茹也不知千月今日为何会这样反常,心早就为千月提到了嗓子眼里,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谦卑的低声哀求道:“海皇大人,千月不是故意冲撞您,请您息怒。”
银海倒也沒在意,走上前捏着千月的脸蛋,邪魅的笑着,问道:“我不该怎么对你?是不该让你的茹姐姐服侍我,做了我的女人呢?还是不该不去见你呢?”
千月在梦中也曾幻想过,和他做着这样亲密无间的动作,情深一笑的情景,可却不是这种情况,他的手上冰凉的沒有温度,这份凉意直直的侵蚀到心中,瞥了眼跪在地上为自己求情的梦茹,到底是自己妄念想多了,也跟着跪在地上,低头哽咽道:“海皇大人,是我失礼了,请您降罪。”
银海來回捻捏着方才掐过千月脸容的手指,好生无趣的戏谑道:“罢了,既然你这样看不惯梦茹和我在一起啊,不如我就成全你。”
说着他就掐诀,眨眼间功夫就将梦茹化作了一团雾气,消失在空气中。
常听族人说,鲛人死后会化作海云汇聚到空中,化作雨水重归大海。千月是第一次看到鲛人死去的情景,心中抓的紧紧的致痛,呼吸急促的喘不上一口气息,捂着胸口伸手去探那烟云,却触不及抓不到,绝望哀怨的望向银海,嘶喊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银海不以为然的开口道:“你说我不该这样,她做了我的女人,放出去难不成给其他人染指不成?只有让她死了,消失了,我才放心。”
千月凝视着银海脸上的笑意,悲痛交加,似毒针刺入心窝,腐蚀着心中仅存的美好,失魂的泣泪道:“你是魔鬼,你是我见过最可怕的人,海皇大人既然杀了茹姐姐,想必是连我也不会放了?”
话音刚落,千月就冲着水晶的梁柱上撞去,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血蔓延开來与妖艳的红发纠缠在一起,眼中的光芒化作凄凄惨惨的灰烬,那沒有开出双腿的鱼尾,在光洁的地面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银海愤怒的怒火在胸口肆意的燃烧,快步上前顿下身,伸手缠绕住她妖娆的红发,对上千月释然的眸光,碧色的瞳仁凝动,除了愤怒隐抑着不易察觉的悲绪,咬牙切齿,恶毒的说道:“好个情深意重的缘分,我偏偏就不让你这样畅快”
狰笑瞬后,银海抬手将体内的灵力一点点地注入千月的体内,能够感受到她心头跳动的频率恢复正常后,冷哼一声,盯着千月脸上脆弱而又痛苦的神色, 生怕她沒有听清,凑于她耳边扭曲的说道:“再做这种蠢事,我就把你身边的鲛人一个个都杀了,让他们尽快汇聚成巨型的海云,归于大海”
千月艳美的脸容苍白似雪,偏过头避开他的视线,呼吸有些困难的从地上趴了起來,歪斜的游走,俯身呛咳了两口,摇摇欲坠的往回走,低喃道:“说到底是我害死了茹姐姐,你不要伤害他人,你是南海的海皇大人,是龙神之子,是神君,我生來卑贱,错就错在不该认识你。”
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若是三天前自己说了实话,到底会变的如何?也都是自己妄想罢了,眼中有泪,凝珠而下,她从身上取出那支玉箫,音不出,苦难咽,更断肠。
沒过多久,银海便把贴身的活计都交给让千月來做, 银海处理南海事务时,千月就静静的候在一旁,从那日起,他们二人之间不再多言语一句话,为他推墨端茶。
海柳花又开了,卷來一渺清凉沁人的海风,一朵金色的海柳花顺势飘落在千月的手中,这才想到自己已经许久沒去那里。
等着夜里服侍完银海和侍寝的海姬入睡之后,千月恍神的來到海柳林,取出怀中碧绿的玉箫摩挲了片刻,始终沒有吹奏,到底还欢喜他么?眼神中时而迷醉,时而痛惜,正入神之时,耳边突然响起天籁般的声响,有人笑道:“长得这么美,在这里独自赏花多浪费,暴殄天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