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第六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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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白，我明白。女孩子家害羞了，哈哈”雷切尔道。

    柯琳丝怒道：“什么明白，你都明白什么了”

    雷切尔一愣道：“不是吗，不是你把他弄家里来干什么？还老跟我提他？”雷切尔道“我明白了，他一定是还没过考察期吧，可怜的家伙。”

    “都跟你说了不是了。”

    雷切尔眨了眨眼睛：“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

    雷切尔勃然怒道：“真是岂有此有，身为一个称职的父亲，怎么让毫无关系的陌生男子与自己的女儿住同一个屋檐下，不行，绝对不行，我立刻就去把他赶走。”

    “爸爸你就别再闹了，”柯林斯连忙揪住他，苦笑道“这么大年纪了还像小孩子一样。我还有稿子要赶呢，没空跟你玩这些。”

    雷切尔得意一笑道：“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从你说的，加上我的观察，他应该是个好小伙，而且实力相对我们来说颇为强大，难得你们又合得来，这样的好事哪里去找？柯琳丝，爸爸你。”

    柯琳丝苦笑道：“爸爸，有你这么想把女儿推销出去的吗，太不像话了。”

    雷切尔叹了一口气道：“还不都是你太让我担心了，不然我何必这样呢？看看你这幅样子，算了，我们不说这个问题了。”他走到柯琳丝身边，推推她低声道：“说真的，是不是真有那么点意思？”

    柯琳丝脸上微微一红，怒道：“爸爸，你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

    “好好，我不说了，千万别生气，千万别生气，算我怕了你了。”雷切尔讨饶道“对了，刚才你说要写稿子，什么稿子。”

    “观察报告，还有演讲稿啊，出席颁奖典礼可能会用到。”

    “什么，颁奖典礼？”雷切尔睁大眼睛，一把抓住柯琳丝的肩膀大声道。

    柯琳丝得意一笑，扬了扬手上的笔记道：“爸爸，你不是说赚不了钱吗，这回肯定能拿一大笔奖金。”

    晚上吃饭的时候，柯琳丝才出了房间，看了王祺的装束，顿时把他一番取笑。雷切尔端上了晚餐，一方面可能是王祺到来的原因，一方面就是柯琳丝上次灰鼠分娩映像，还有后来对噬金蚁和灰鼠之间争斗的记录得到了生物学会的认可，决定给她颁年度特别奖，所以雷切尔这个家庭煮父很是高兴。菜一多，可难坏了王祺这个异世界来客，他对着满桌子菜肴，都不知道怎么下口，因为这些菜他没有一样认识，不过雷切尔的手艺不是盖的，两人都吃得赞不绝口。吃完晚饭，门铃声忽然响起。

    柯琳丝站起来，看着王祺道：“大概是市政厅的人给你登记身份来了，我回城的时候就通知了他们，没想到度怎么快。”

    王祺皱皱眉头道：”我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他们能给我登记什么？”

    “你放心。”柯琳丝道“从先前的战斗来看，你的力量大约是第三代或者第四代的样子，这个世代有相当多的人都没有住在都市圈，没有身份的多的是，根本不需要那些资料。”

    她说完，便过去开了门，一个穿着带有皇冠标志制服的男子走了进来，手上只拿着一个小小的皮箱。他进来之后，先是客气的与两个主人打了招呼，然后来到王祺面前，握了握手，没有半点废话，就开始作记录。需要的资料非常简单：先是一个姓名，王祺把自己的名字音译成了神域的文字填上了；再次是他的影像，这个异界公务员随身带了装置，一下子就搞定了；最后就是第几代，还有力量等级，这个用他皮箱里的仪器检测了一下就搞定了。此外，就什么都没有了。这种宽松到不可思议的管理方式也就是在神域才能施行，若是换了在地球上，恐怕光管理犯罪，就能让任何国家的政府头疼得要死。

    做完这番记录，王祺的资料就被当场保存到了信息库之中，成为了神域一个第三代原住民。办完此事，这个公务员就匆匆告辞，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再次建议他加入城防队或者进入政府部门做那些与外来者打交道的工作。

    过了几日之后，王祺已经与雷切尔打成一片了，也对这个城市有了一定的了解，便动了去当地城防队的念头，正待找柯琳丝商议一下，她就兴冲冲跑来道：“王祺，明天跟我一起去市政厅参加颁奖仪式。”

    “恭喜你了。”王祺道“我会陪你去的。”

    柯琳丝神秘一笑，道：“什么陪我一起去，你也是主宾。”

    王祺纳闷道：“奇怪，这与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可不研究生物。”

    “我不是跟你说过几个月前的灾难吗，为了恢复气象，市政府决定举行集体颁奖仪式，奖励本年度所有为城市作出贡献的人，并不是只是我们这个领域。”柯琳丝笑道：“你也是被授奖者，前几天你不是在十六号都市的杀了那只怪物吗，因为你帮了大忙，十六都市少受了很多损失，市政府准备奖励你，嘿嘿，准备授予你优秀市民的称号。”

    王祺刚刚用假信息得了个身份，就得到这种头衔，脸色有些古怪，想了想道：“我杀的是十六号都市的怪物，怎么领的是第六都市的奖？”

    “都市圈是一体的，你是这里的居民，在这里领奖也没错啊。好了，准备一下吧，换件精神点的衣服，我先回去了。”

    第二天晚上，王祺、柯琳丝还有雷切尔就出了门，驾着飞行器来到刚刚重建的市政厅前，神域的建筑虽然壮观，但技术先进，建造起来却不像地球上那么耗费时日，上次被毁之后，只用了数天时间就完成了工程，据柯琳丝所说，与先前的一模一样。市政厅集中了第六都市几乎所有公众服务部门，全部政府单位都在这里，所以看起来极为高大。

    三人下了飞行器，走进了市政厅的大门，通过管道向顶楼而去。颁奖地点就在大楼顶层，上了楼，在几个服务人员的带领下，他们走进了市政厅的礼堂。整个礼堂呈现扇形，里面空间极大，如果换成地球人过来，恐怕根本看不清最前排坐的是人是鬼，不过在神域，却是极为正常。三人被引领到前排落座，这里就是这次被颁奖的人以及他们的家属和亲友所在的区域。

    王祺一边跟雷切尔聊着天，一边等待其他人的到来。在神域，除了时不时会有突性的灾难，算是相当悠闲的社会。因为物质的极大富足，生存需要根本就不必担心，加上人的寿命极长，所以人们的时间观念自然也不是很强，地球上的快节奏生活在这个世界几乎从来没有存在过。在这样的背景下，参加集会迟到是极为正常的事情。王祺原本以为要等许久，可是没想到只过了二十分钟左右，人就来得差不多了。他疑惑地看着信誓旦旦对他宣称起码要一个小时的柯琳丝，却见她脸上也带着诧异之色。她低声说道：“不知道他们搞什么鬼。”

    人一到齐，颁奖仪式就开始了。一个穿着礼服的光头（柯琳丝小声告诉王祺是市长）走上了前方的讲台，笑着说了几句开场白，先是感谢了他们为第六都市作出的贡献，宣布秩序的完全恢复，然后话头一转道：“下面要介绍一下我们今天的特别来宾，王庭禁卫军副统领西格森大人，他正好经过我们的城市，我们把他请来作为今夜的颁奖嘉宾。大家鼓掌欢迎。”

    他还没说完，下面就有人鼓起掌来，掌声颇为热烈。王祺随大流一边鼓掌，一边左顾右看，现周围的人脸上的欢迎之色并不像装出来的，便靠近雷切尔悄悄问道：“禁卫军不都是外来者吗，怎么会受到这么多人欢迎？”

    雷切尔一边鼓掌，一边低声道：“西格森大人不管经过什么地方，只要遇到地方上应付不了的事情总是会帮忙，而且不像其他外来者那样看低我们，所以没人不喜欢他。”

    王祺心下了然，神域居民虽然表面上自由富足，其实生死却完全掌握在外来者一念之间，难得遇到这么一位谦和的人物，就好像奴隶碰到了开明的奴隶主一样，用不着他太多表示，就能让他们心存感激，何况是平等相待了。

    掌声鼓了好久，也不见后台有人出来，会堂中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市长丝毫不顾什么面子，正要亲自去后台请人，就见一人从讲台一侧走了出来，全场再次响起了掌声。

    这人穿着一身笔挺的禁卫军礼服，颜色却与普通的禁卫不同，呈现红白两色。他身材颇高，身体健壮而匀称，肌肉感不是很强，一头红色的短，白净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红色条纹，延展到面颊两边就变成类似触须的东西，在一种奇妙的力量下向斜上方轻轻飘飞，显得威风凛凛气势逼人，但脸上神色却非常淡然。

    王祺只看了一眼，心头便是大震，这人虽然没有刻意放出气息，但给他的感觉已经强烈的有点过头了，与他比起来，他曾经以为很强的基斯就几乎什么也不是了。不过这种感觉也可能是错觉，因为在身为外来者的希尔文身上，他也没有感觉到任何力量。

    西格森走到市长边上，温和地说道：“抱歉，我没想到会这么快，就小睡了一觉。”

    “不，您不必介意，我们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市长笑着说了一句，微施一礼，请他到一边坐下，然后面对大众，宣布典礼正式开始。大约半个小时后，就正式开始颁奖。

    西格森虽然负责颁奖，但他是个不合格的嘉宾，不管是谁，都只是淡淡鼓励了一句，场面话一点不说，也没有握手之类的举动。但众人似乎都极为了解他，根本毫不在意。很快就轮到王祺，他和其他几人一起被叫上了讲台，市长宣布了对他们的嘉奖，然后西格森就开始派奖杯和奖金。等边上的人都完事了，西格森来到王祺面前，顿了一下，却没有立刻从礼仪人员手中托盘上拿取东西，而是看着王祺，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似乎隐隐放出一种气势，接着又伸出背面同样带着红色触须的手来。王祺一愣，也伸出手去与他握在一处。西格森默然一会，然后松开了手，从托盘上取了奖杯交给了王祺，然后对他点了点头，却没有说一句话。

    王祺满腹狐疑地回到自己的座位，雷切尔急忙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不会看出什么来了吧。”

    “这我可不清楚。”王祺道“不过，就是他看出来了，恐怕也没什么大碍，他显然对我没有什么恶意。”

    雷切尔呼出一口气，道：“这样就好，不过你以后还得小心，虽然不一定出事，但让人知道你是外来者终究不好。”

    王祺道：“这事我省的，您就放心吧。”

    颁奖典礼之后，先是市长陪同西格森离开了，接着人们纷纷散去。王祺和雷切尔跟着柯琳丝来到大楼某处的另一个会场，这里才是生物学会正式的集会场地。

    雷切尔和王祺两个门外汉悄声聊天打时间，见柯琳丝上场了，雷切尔笑道：“嗯，不跟你多说了，好好看我女儿演讲吧，如果不好好看，回家我们可就有得受了。”

    王祺轻轻一笑，把视线重新投向讲台。

    柯琳丝刚开始还磕磕碰碰，但进入正题之后就什么都忘了，讲到自己的现，脸上红扑扑的，兴奋异常，就把演讲稿扔到一边，即兴挥起来。雷切尔看得连连摇头，直称没有风度。不过边上的生物学家显然都不这么认为，等柯琳丝讲述完毕，场下反应极为热烈。之后柯琳丝高兴了一整天，雷切尔更是比她还要高兴。

    第三日上午，王祺再次走出市政厅，叫了一架飞行器，就向位于城南方向的城防队驻地而去。就在刚才，他在程序上已经成为了城防队的一员。可能是因为前日授奖的原因，他一报名，没有经过实力检测，就被当即批准，并被告知可以随时前往。王祺左右无事，便决定立刻就去。

    城防队虽然常在城外战斗，但驻地并不在城外，而是在城区内部，离城市中央三分之二半径处。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因为北方就是天空城，那个方向有无数强者，空间兽绝对不可能出现，东西方向危险性也相对较小，只有南方因为离天空城位置相对较远，威胁较大一些。

    城防队的驻地是一栋银白色的建筑，周围有一圈围墙，占地面积相当大。王祺吓了飞行器，走进敞开的大门，下意识地左右一看。围墙内空旷的地面完全由与房屋同样色泽的合金铺就，看不出一点缝隙，上面停着二十来架战斗型飞行器，还有部分战车，王祺收回目光，走进了前方的小楼。

    小楼里空空荡荡的，几乎没有声音，结合外面的飞行器数量就可以知道，城防队员们多半是例行巡逻去了。王祺正待走上二楼，就见上面下来一个人，他穿着一身银色的制服，黑短须，三四十岁，脸上洋溢着微笑，走到王祺面前伸出手来道：“你就是王祺吧，我已经等你很久了。我就是本市城防队的队长斯特，欢迎你的到来。”

    王祺微笑着伸出手去，紧紧握在一起，过了一会儿，斯特就带着他向楼上走去。

    都市圈外某处，曾经的大火山区之一。火焰已经完全熄灭了，蒸腾的热气和硫磺味道同样消散，原先到处流动的岩浆河已然全无踪影，红和黑的世界只剩下一种色彩——黑色，那是冷却后的火山岩。

    一条光的人影从一个凉透了的庞大火山口缓缓飘出，浮上高空，然后倏地一闪，消失在南方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