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场雨后,天气明显变成深秋了。
詹小鹏是最不喜欢冬天的。昨天,他一早骑自行车,路上冻个半死,鼻子都要掉下来了。看来只能坐公交了。可是,原先天气好的时候,还有一批上班族骑车,现在分流出去的骑自行车的这批上班族都与他一样的想法,于是公交车更挤了,尤其是转第二趟车时,因为是交通枢纽,很多从不同方向过来赶去城区上班的人,都赶着那个点上车,公交车都快挤得要变形了,但是门口还有两三人要想上去,詹小鹏是其中之一,司机估计看着这阵势早麻木了,一点不作为,一点没想要疏通,反正,都这个样子了,也是白疏通,你们挤得上就上,挤不上就拉倒。詹小鹏最后仗着自己年轻力壮,猛然一冲,终于顶着前面一个40多岁的大叔,上了车,车门擦着他的屁股重重地关上,詹小鹏嘴一咧,赶紧摸摸臀部,幸好,完好的,没被夹住,但当时詹小鹏真的感觉一辆小地铁在他屁股上呼啸而过。
唉,这将是他未来冬季的早上挤车生涯。
但除了挤公交,詹小鹏已想不出更好的办法。除非搬家,搬到城区里来。但是,房租就贵了呀,一个二居室或者三居室里的一个单间,最起码也要1000元啊。
唉,若沈思雨毕业了工作了就好了。若她毕业了,每人500块,去城区里的老小区里合租个二居室的单间,最起码就不用这样辛苦挤车了。
詹小鹏在公交车里,手拉着吊钩,闭着眼睛,想象着沈思雨毕业后的日子:他把他的全部工资交给她打理,两人一起去菜市场买买菜,做做饭,然后一起看盗版光碟。他们合租的单间里,有张大床,有个二手沙发,有个衣柜,有个电视,他们就在沙发上,互相搂着看惊险片,那时,沈思雨就会一个劲地钻进他的怀里,他就趁机嘿嘿嘿。
詹小鹏几乎要在公交车里笑出声来,直到司机一个急刹车,一车子的人半车子倒下,詹小鹏也被前面的人倒着要到他身上,摔了个跟斗,才从美好仙境中回到人间。全车的人都在骂骂咧咧,但司机师傅泰然自若。
詹小鹏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今天他的臀部两次上前线,表现英勇。不过很快就要到超市那一站,接下来的一天,该由双腿和双臂去体验生活了。
打工的生活很辛苦,但他有希望,不觉得累。有希望就好,希望会让人生出无穷的力气来,会觉得再枯燥的生活也有乐趣——只要完成今天的打工生活后,明天,他就可以去看他老婆了。这就是他詹小鹏今天的力气之源。
校园里的河边老地方。
詹小鹏从背包里拿出山塞版的marc o’polo毛衣,满脸讨好微笑地递给沈思雨。
沈思雨接过,惊喜地看着他。
“不是原版的,不过,是我妈织的,送给你的礼物——看看,我也有一件,情侣衫呢!”詹小鹏指指夹克外套里面的白色毛衣。
“哇,你妈妈怎么这么能干啊,织的比正版的还好看呢!”沈思雨睁大眼睛,由衷地赞美。尽管这是个假名牌,但沈思雨依旧感激——现在这年头,手工制作的就是比流水线出来的有品位。
詹小鹏开心地搂住她:“以后啊,你当了我的小老婆,我妈每年都给你织漂亮的毛衣,她可喜欢你啦!”
沈思雨一听,不说话。
结婚?那可是很遥远的事。
“你工作都没找到,结什么婚呀?”她撅着嘴巴,轻轻地说。
“总会找到的嘛。”詹小鹏依旧不乏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
“走,我带你吃饭去,学校后门的大排档,好不好?”詹小鹏拉着沈思雨的手,不由分说就带她去。
但沈思雨不想吃大排档,她不喜欢小饭店里那种不洁净不体面的环境,可能几次同莫教授出去吃饭被“启蒙”了,她也开始对环境要求越来越高了。
“那你要吃什么?”詹小鹏有点紧张地问。
沈思雨看看他,善解人意地说:我们去吃肯德基吧?
两人吃肯德基,怎么吃也不会超过50块。詹小鹏放心了。
两个年轻人各自租了辆自行车,骑车去肯德基,一路,詹小鹏心情超好。将要与佳人共进午餐,他想想就开心。
詹小鹏替沈思雨端来了装了鸡翅和汉堡包的托盘,他给沈思雨点了两份她最喜欢的香辣鸡翅。
“你怎么点两份呢?吃不掉的呀。”沈思雨奇怪。
詹小鹏体贴地说:另一份你打包带回寝室,肚子饿了吃。
沈思雨不语。她知道詹小鹏对她的好。
詹小鹏是只蚂蚁,他只有很小的力气,只能扛起很少的食物,但是,他可以把身上能带的食物,尽可能多的送给她。她在他心里占有99%。
她突然想起莫教授,若詹小鹏是蚂蚁,那莫教授是什么?莫教授应该是个大象,他随便一把,就能拔倒一棵大树,他稍微一关照,就能改变她的命运
怎么在同詹小鹏一起时还想起了莫教授?
是不是因为这两个男人她都不想放弃?
沈思雨觉察到了自己的卑劣和自私。她几乎想对詹小鹏公开秘密,告诉他,她对不起他,她配不上他,他们还是分开,让他自己重新去找个好姑娘,而她,她只配去做一个大教授的小三
詹小鹏坐到她身旁,一边啃汉堡包一边对她说:“老婆啊,同你商量个事,寒假能不能去我家那里玩玩啊?”
“干吗?”沈思雨抬头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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