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属实,汪海洋没有评上副教授。
一时的失魂落魄之后,然后是怒火中烧。愤怒席卷而来,那一时,他想摔门,拍桌,踢墙。
一刻都不能停,不然他会憋疯的。汪海洋跑去评审委员会质疑。
“我需要一个理由。”他苍白着脸说。
评审委员会副主席似乎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他先倒杯水,然后让汪海洋坐沙发上。
副主席拿出一份文件,慢条斯理地解释: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建大的文件规定操作的。
汪海洋死也不能相信,他上了国际知名刊物三篇论文,这是非常不简单的成绩,可是,这样的成绩在建大,竟然还比不上其他只上一篇的同仁?
副主席像个居委会主任一样耐心地做着他的思想工作:“汪老师啊,我们都知道你有才,有极强的科研能力,你放心,在建大,有才的人是肯定不会被淹没的但是你看,建大的规定,申请高级职称时递交的论文,署名院校必须是建大的,作者必须是作为建大科研人员才有效,但是,你的这三个论文,署名后面的科研单位名称全是慕尼黑工大,而不是中国建大,也就是说,你的成绩不是为建大带来的,而是作为慕尼黑工大的科研人员,那,叫我们怎么办呢”
副主席双手一摊,极其为难状。
天啊,这是什么规矩呀?他前一年在慕尼黑工大,他不署慕工大那还署什么?按照建大这样的规则,那么那些来建大第一年的博士博士后们,怕是有再高的学问也别想有职称了!
副主席还在喋喋不休地做着思想工作:“汪老师啊,只要你在建大保持着同样的科研能力,我保证,你明年绝对能评上副教授,因为,人人对你的科研水平都是肯定的,甚至是相当佩服的,只是,因为有学校规定,所以,这一次,我们也只能爱莫能助啊,请你一定要理解我们”
汪海洋看着副主席的那张脸,他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到了,那一刻,他只有一个想法:呆不下去了,真的呆不下去了,这里真是一个让人幻灭的地方,无论如何都呆不下去了
小鹏妈妈终于织好了两件毛衣,跟那个什么国际大牌的白毛衣款式一模一样。
她让小鹏爸当模特,穿上儿子的那件,仔细看。
小鹏爸爸任她摆弄,自己一边看电视一边说:“看你,辛苦了快一个月了呢。以后不要再打毛衣了,眼睛累啊,人也累啊。”
小鹏妈戴着老花眼镜,一边整理老伴身上的衣服一边说:“现在人老了,打毛衣的速度明显没以前快了明天我拿去洗烫店给熨一下,那样就平整了。”
小鹏爸看着她,突然说:“你也穿上那件给小鹏女朋友织的毛衣吧,他们穿情侣衫,我们也穿,穿好了在镜子前看看”
小鹏妈打了他一下,嗔怪道:“我们穿什么情侣衫啊,老头老太的”
小鹏爸可不管,抓住老婆的手游说,穿穿吧,穿穿吧,我们还从没穿过情侣衫呢,明天你要把衣服寄出去了,我们想穿看看都没机会了!
小鹏妈白他一眼,不为所动。
小鹏爸又说:我们穿着看看,就相当于看到小鹏他们两人穿上衣服的模样了
听他这么说,小鹏妈动心了,她是很想看到未来儿媳与她宝贝儿子一起穿着很般配的衣服的情形。于是禁不住老伴的诱惑,也套上了白毛衣,然后两人站在镜子前。
穿上后,两人对着镜子,都哈哈大笑起来。
是的,他们已经老了,都头发灰白了,穿着这么年轻时髦的衣服,自己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你就是没儿子好看,再好看的衣服,在你身上也是糟蹋!但是小鹏啊,有身板有相貌,都可以当个模特了!”小鹏妈说着,嘴里都是对儿子的骄傲。
小鹏爸对老伴说:“不过在我眼里,你还是很漂亮的”
“肉麻!”小鹏妈笑着去轻打老伴的脸。
接着小鹏妈又说:“如果他们小两口很快结婚然后生个小胖子的话,我这打毛衣的手艺还能派上用场呢。”
小鹏爸说:“就你想得多!”
小鹏爸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他还舍不得脱下呢,对着镜子做了好几个模特的动作,因为姿势僵硬,惹得小鹏妈好一阵大笑。
这一晚,一对老伴临时穿着给儿子以及未来儿媳的毛衣,想象着以后的一家人的幸福生活,心里充满欢乐。
终于看够了,小鹏妈妈催着老伴脱下毛衣,细心折叠好,说:“这两天赶紧寄出去,说不定还赶得上小鹏的生日呢。”
“小鹏的生日不是已经过了吗?”小鹏爸边脱衣服边问。
小鹏妈一点不含糊:“我们从来都是给他过农历生日的,离他农历生日,还有一个星期!我是他妈,自己儿子的生日,哪能不知道?!”
因为忙,莫教授已经有好一段日子没有来见沈思雨了。
沈思雨心里想着他,但是又不能跑去见他。人家有老婆有身份,沈思雨很明白自己的角色。
她每天开邮箱,想收到他的邮件,但是人家太忙了,两三天才有短短几句话的回复。她很想给他电话,可是,莫教授不是开会就是被采访,刚接了电话就说:“我现在不方便说话,等会再打给你”沈思雨赶紧挂电话,专心等他电话,可是,他说的等会,可能是两天。
沈思雨当然知道,莫教授不是一般男人,人家位子高,境界高,脑子里装的事情人物多,能进入他的脑子记住自己已经算是她的幸运,还怎么再要求人家天天想着自己?
真的,同样一个女人,在一个小男生心里占据的分量,与在一个大人物心里占据的分量,是完全不能相比的。因为小男生的心里没什么东西可装,一个女人就是他的所有,但是,对一个大名流来说,他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大至社会问题国家政治,小至论坛讲座记者采访,中间还有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事需要应酬,她,一个微乎其微的女子,在其心目中的分量也许只有百分之一,甚至不足。
是的,连沈思雨都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足轻重。正像莫教授在建大的讲座:“男人绝不会在本质问题上去迁就小三,因为她没达到那样的谈判资本。”沈思雨突然很悲哀地想:她就是个没有谈判资本的女人,所以,她能做的,不是要求,而只能是等待。
那就看书吧,准备考研吧。
这天,沈思雨在图书馆里看了半天的书,看得头昏眼花,累死了,就去校园
里走走。校园里的一片桂花树下,有几个石头椅子,以前她经常和詹小鹏在这里散步,然后在石头椅子上做些亲热的小动作。
现在,沈思雨一人在一张没人的石椅上坐下。这里是去食堂的必经地,还没到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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