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小鹏很快习惯了加强排的大学宿舍。
20位蚁族成员全是大学毕业生,也是,二房东的发布广告的阵营就是各大校园的论坛。都是大学生,蛮好,保证了这个加强排的高学历高素质。专业各不相同,有过气的热门专业,有一贯的冷门偏门专业,有来自211大学,有从没听说过的民办学校,有本科生,也有个别的研究生。
四人小房间确实相对条件好一点,但是,交叉感染还是不少,尤其是吃饭时间和休息时间。因为每人都要交水电费,本着少用不如多用的原则,大家都尽可能要把资源榨取到极致,比如做饭。厨房本来就不大,放了一个大架子,上面是每个人的锅碗,更挤了,于是有人把锅拿进房间,就着电插板下面啦煮汤啦,烧完了还就着那口锅哧溜地喝汤吃面。如此一来,房间里就串味了。
睡觉也是,现在是社会青年,不必遵守学校的那一套熄灯制,深夜12点打电话的也有,半夜三更上网的也有。至于房间卫生,想搞就搞,不想搞就算,每人都把这当城市漂泊人的临时住处,没有家的感觉,自然也没家的规矩。反正,充分自由,充分民主,也充分干扰,充分混乱。
最近一段时间詹小鹏调整了找工作思路,他想一边找工作一边打零工一边考公务员。反正现在也闲着,考就考吧,就当是条路子,虽然如今公务员录取比例将近1%,但万一撞上好运了呢?
与家里老爸老妈通电话,照例是报喜不报忧,两位老人很欣喜,他还说自己打算报考公务员,老爸老妈一听,更开心,说,他们老家的两个亲戚的孩子都考上了公务员,铁饭碗,很好呢。真是鼓舞人耶!若詹小鹏能考上杭州的公务员,他们这辈子就什么心都不用操了。
詹小鹏听着电话里父母笑呵呵的声音,感觉既是压力,又是动力。
电话里,小鹏妈妈叮嘱这叮嘱那,内容是多年不变的“吃好穿暖别在身体上省钱出门当心过马路左右看别与人闹别扭”等等。詹小鹏头皮发麻,这都是电话费啊。最后小鹏妈又叮嘱小鹏每周一定要打个电话回家,不然她不放心。詹小鹏一声“行行行”后赶紧挂了电话。可惜,迟了一步,5分4秒,超时4秒就得付一分钟的钱,詹小鹏叹口气。没办法,中国电信就是这么无耻。
男人不管走哪里,都是能找到好弟兄的。詹小鹏的下铺,路光明,就成了詹小鹏的患难兄弟。
路光明把他的锅碗瓢盆借给詹小鹏,说这样不用买了,不然买个电锅什么又要上百。詹小鹏很谢他。
詹小鹏的另两位室友,分别叫小羊和小赵。路光明说,他们两人都是考试族,小羊本科大学不好,他一心考研,想通过高学历改变命运。而小赵,因为大学学的是冷门,再加上性格原因,所以一门心思考公务员。
詹小鹏见对面小赵的床头书架上果然整整齐齐地叠有很多考公务员的参考书。
“他什么性格啊?”詹小鹏随口问。
“很娘,没志向,一副知足常乐与世无争的模样,在这里住着都快成元老了,还老是被外面几个人欺负。”路光明不屑地说。
詹小鹏愣愣,他本来还以为一心想考公务员的小赵是个很有政治志向的青年呢。
“他考了吗?考上了吗?”詹小鹏好奇,因为他也想考,想得到一些经验。
路光明撇撇嘴,不满地说:“考上了的话还会住这里?我好几次劝他还是死了这心,公务员现在是世袭制,他考了两次,都是栽在面试上,我说你们这些没关系没后台的人,怎么可能与管理阶层的子弟们竞争?但他不听,我也没办法。不过,现在他似乎回过神来了,一门心思找工作。”
“工作找得怎么样呢?”
路光明又一撇嘴:“都是些只够糊口的活。”
詹小鹏听了郁闷。怎么周边圈子里就是没找到成功的例子的呢?
路光明说:“你看窝在这里的这么几十号人,什么专业什么工作的都有,个个早出晚归,看起来杂乱纷纭,但是有一点是完全一致的——我们都没当权的老爸。早该知道了吧,我们当蚁族的原因是什么?不是没能力,不是没知识,不是偷懒,只是因为我们出身的阶层不对!”
路光明神情愤然。
詹小鹏听着,干笑,他想说些成功之前肯定要有失败的励志话,但不知为何,说不出来。
夜晚11点,大蚁穴里的人估计还没回来齐全。洗手间离小房间近,每次冲水的...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