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藏头诗,但范大人聪明绝顶,不是把意思藏在第一个字,而是藏在第二个字上。你看,把第二个字联起来,就是‘有字于后’。”
祁子俊双手举着条幅,润玉小心地用蜡烛烤着。条幅背后渐渐显露出了一张名单。
祁子俊念着:“存入山西义成信票号共计三百万两。瑞王爷一百万两,黄玉昆五十万两”
条幅从他手中落到桌子上。祁子俊恍然大悟:“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们俩在暗中捣鬼,出了事往别人身上一推,自己跟没事儿人似的,还假装不知情。”
润玉心绪交集:“我爹只不过是他们的替罪羊。”
祁子俊咬着牙说:“瑞王爷,黄大人,黄大人,瑞王爷,一群恶狼!”
关家骥带着世祺在集市上闲逛,世祺手中已经多了一个画眉鸟笼子。走了没多久,世祺就看见了路边插在草把子上的冰糖葫芦。世祺说:“舅舅,我要吃糖葫芦。”
关家骥说:“好,舅舅给你买。”关家骥掏出钱来,给世祺买了一串。世祺高兴地吃着冰糖葫芦,但很快,又发现了新鲜东西:“舅舅,我要风筝!”他指着路边摊位上一个扎得十分漂亮的蜻蜓风筝。
关家骥说:“好,再买个风筝。”
不一会儿工夫,世祺手中的东西已经多到了抱不下的程度。关家骥替他拎着画眉鸟笼子。世祺说:“舅舅,你真好,我爹从来没给我买过这么多东西。”
关家骥说:“不是你爹不愿意给你买,你爹要是给你买了,还得给世祯买,不是得多花一份钱吗?”
世祺问:“为什么非得给他买?”
关家骥说:“因为世祯他爹,是你爹的亲哥哥呀。”
关素梅满腹心事,独自一人来到祁家坟地祁子彦坟前。她半跪在地上,用火点燃了一大堆纸做的“寒衣”和纸钱,神情郁悒地倾诉:“世祯和世祺,都是我的心头肉,可两个孩子谁都容不下谁。世祯住在姥爷家里的时候越来越长,虽说有姥爷照顾,饿不着,冻不着,可我还是放心不下。子彦,我心里别提多害怕了,我怕有一天世祯连家都不回了,我怕孩子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对不起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要是天上有知,就给我托个梦,告诉告诉我吧。”
恭亲王一行来到解州关帝庙。“忠义参天”的牌匾高悬在关帝庙的门楣上方。
恭亲王在庙门外的牌楼前面走下轿子,身着祭祀时才穿的礼服,补褂是石青色,前后绣正龙,两肩行龙,戴着红宝石顶,仪态庄重。[[517z。]
寒风萧瑟“寒衣”和纸钱燃烧着,很快就成了灰烬。
世桢又回到姥爷家。这天晚上,世祯正在和关近儒下棋,神色显得十分专注。
关近儒一边下棋,一边看着恭亲王的“乐道堂古近体诗”
关近儒和世祯都忘情在棋局之中,不知什么时候,关素梅已经站在他们的身边,还是关近儒先看见了女儿。关素梅说:“世祯,跟娘回家吧。”
世祯低头看着棋局,过一会才说:“我不想回去。”
关素梅说:“那也不能总住姥爷家,花姥爷的钱吧?”
世祯头一扬说:“我自己会挣。”
关素梅说:“我倒要听听,你怎么挣?”
世祯说:“我去大恒盛钱庄,干活儿挣钱。”
关素梅说:“你什么都不会,能干什么?”
世祯说:“我可以学,我可以当伙计,以后再当掌柜。”
关近儒连连点头:“好,志气不小。”他对关素梅说:“我看,不如就让世祯到钱庄里去磨炼磨炼,对他以后无论干什么都有好处。”
关近儒立马拍板:“明天一早你过去,跟霍掌柜说,让他收世祯做徒弟,一切照钱庄里的规矩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