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脸上,平添几分热闹的气氛。
十一个月左右大的我这样结识了我一生最挚爱的美食:面条。于是毅然从心理上摒弃了大米饭、面片及饺子馄饨等带馅系的所有同学,从此以后,无论是热汤还是过水,打卤还是炸酱,意大利口味还是苏格兰风情,我对面条,再不言弃!
对于jp,我似乎也是一样的感觉。
起先我是被动的、怀疑的、不信任的,还多少有点玩世不恭,后来当我真的爱上他之后,特别是当我们有了身体的关系之后,我的眼睛里、我的心里面就只剩下大哥他一个人了。我想起他的屁股脸和怪声怪气的汉语就会笑,我想起他因为要调试机器中午不能好好吃饭就会非常担心,我要是看到他多看了哪个女的一眼,就恨不得上去踹她一脚然后回来再戳他眼睛,我抱着他的胳膊的时候睡得最香甜,我每每闻到他的气味就会觉得温暖无比。
但是,在这样的热情又浪漫的情绪里,我仍然不能忘了对于未来的筹划、铺垫还有建设。
jp是个温柔可爱的人,术业专攻,薄有田产,身体康健,做ài也不错,而最重要的是,他待我很好。所谓趁热打铁,我反正都已经跟他睡觉觉了,也不在乎再弄一个纸片片了。于是我又确定了接下来的计划目标: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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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世事不会总在我们的掌握中的,当我热火朝天地爱恋着他,当我深谋远虑地为自己下一步的计划筹措安排的时候,jp忽然接到家里的电话:因为他爸爸要以三个儿女的名义盖一幢房子出租,jp必须马上回到法国,签署文件并处理财产公证等事宜。
消息来得很突然,就在我过生日之后不久。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最多两个星期吧。事情也不是很多。”
“那我给你三个星期。”我说“不过,过时不候。”
他笑着说:“那我要是一个星期就回来呢?”
我亲亲他的手指说:“那我们就同居,我跟你住在一起。”
他登时摩拳擦掌了。
我开始准备给他家里人的礼物:给他爸爸妈妈的一套精美的骨瓷碗碟;给他侄子侄女的玩具和书包;还有给他姐姐和嫂子的两个中国风的檀香木首饰盒。jp看了,高兴极了。
送他走的那天,气温又降了好多。十一月份,我把羽绒服都拿出来穿上了,我们在去机场的路上路过青年湖,看见湖岸处已经结冰,湖心似乎还有水纹。
他说:“等它冻结实了,我们就可以来溜冰了。”
我靠在他的肩膀上“嗯。”机场里面很多人,大屏幕上在播放乡村爱情,热热闹闹的,送他走的时候,我心情不太好,但是没有流眼泪。
那天上午我有课,从机场回了城就去上课。下午我接到原来跟我学过法语的一个孩子的电话,说他接到了巴黎高等师范学院的面试通知,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我回家就告诉我爸妈了。
晚上有高中同学请客吃饭,大家围着酸菜羊肉火锅一顿海聊,新揭发了不少当年的奸情,有一个男生说一直以为我原来喜欢他,我连气带笑得胃都疼了。
还有一个坏蛋又重提了我当年上高中时候最糗的一件事儿:我们班有个同学叫做杨娇,是那种大腿壮,小腿细的体型,特别擅长短跑,总能得全校第一,然后跑过了终点就呕吐。我跟她很要好,因为她爱吐嘛,平时我都管她叫做“剧恶”就是剧烈的恶心的意思。有一天,我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鬼迷心窍,别出心裁,把她的姓和外号放到一起,然后缩减成两个字叫了。于是“杨剧恶”变成了“杨剧”于是早自习时寂静的教室里,我清亮地喊道:“杨剧!杨剧!阳jù。”
那天聚会的结论就是:缪娟,你才是剧恶呢。
我吃饱喝足回到家里,睡了一大觉。第二天早上,jp已经抵达了法国,在skype上面等着我了。
我放心了,跟他聊了很久。
后来我想念jp是真的,但是因为一直忙忙碌碌的,一直也就都没有那么难过。
直到有一天。
妈妈把我两套换洗的衬衣衬裤都洗了,我只好换上了曾经借给jp的那套,因为他只穿过一天,我又喜欢他留在上面的桃子味道所以一直都没有洗。眼下穿到自己身上,忽然觉得腿上发痒,我赶快脱下来,用专门粘衣服上灰尘的碾子滚了一圈,看一看,上面粘了很多细小卷曲的金色毛发。
我想起我们窝在酒店的被子里,我抚摸他柔软的头发,亲吻他的眉毛。
我想起在黑暗的电影院里,我的手背蹭在他的手背上,他的汗毛被静电轻轻地带起来,搔得我发痒。
我想起每次亲热过后,或者每次斗嘴抬杠的时候,我从他的大腿上揪下来一小撮一小撮的毛发。
然后我一直都忍着的眼泪就那样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