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胜是爱自己的妻子的,尽管他们之间在一些问题的看法上,有时会有些不一致。每当遇到这种情况时,叶大胜总是想方设法,换个角度去考虑问题,目的就是想办法理解自己的妻子。因为张若梅从小就生活在比自己不知道要优越多少倍的家庭环境里,离开那种环境,嫁给自己之后,总还是让她有些大不如前的感觉。每当想起这些,叶大胜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得很多。
张若梅从小就喜欢读书,尤其是愿意阅读文学方面的书籍,这是后来成就了她从事文学创作的基础。她本来是从事纯文学创作的,后来因为电视剧本优厚的利益诱惑,让她开始了电视剧本的创作。她需要钱,她知道叶大胜在仕途道路上不管走得多远,在物质利益上,他都是成就不了大事的人。
张若梅还在北京的时候,叶大胜并没有把恐吓信和子弹的事告诉张若梅。
眼下,张若梅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张若梅住院之后,叶大胜不断地往医院里跑,前几天,几乎是天天晚上都留守在她身边。他在她的身体健康状况有了一定好转的前提下,曾经和她表示过出院之后,不要过多地为了电视剧的事操劳。他并没有明说,他并没有明确地告诉她要把精力往孩子身上多用一些。他还是不想让自己对孩子安全的担心,过多地转移到自己妻子的身上。
那天晚上,叶大胜走进自己家门的时候,白天刚刚出院的张若梅,显得十分高兴的样子。这种情绪同样感染了叶大胜。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叶大胜主动提出来喝一点儿酒。对叶大胜来说,在家里产生这种欲望的次数是很有限的。坐在餐桌前,他一边喝着酒,一边与妻子聊了起来。
“在医院里我已经和你说过,回家之后,不要太过分劳累。一切都顺其自然吧。”叶大胜说道。
“你说得对,一切都顺其自然吧。”
“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叶大胜的感觉是真实的。
“能有什么好事?”
“我感觉你的情绪比住院时好多了。不再为电视剧的事上火了?”
“怎么不上火?当然上火了。不过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张若梅很有信心地说道。
“是不是投资的事有眉目了?”
“今天有人打电话问过我电视剧本的事,说是可能有人对本子感兴趣。”
“那好啊,我说得对吧,一切都应该顺其自然。是你的,想跑也跑不了,不是你的,想得也得不到,正应验了这句话,对吧?”叶大胜发了一番感慨。
“你又浮想联翩了,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人家只是通过别人打个电话打听打听,就诱发你这么多的感慨,至于吗?”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一会儿吃完饭,你把我的工资存折找出来,我明天去取点儿钱。”叶大胜说道。
“怎么想自己去取钱了?”张若梅问道。
“不是考虑你的病刚刚好吗?让你多休息休息,好好养一养。”
“需要多少?取钱干什么用?”张若梅随便问道。
“我想给我父母汇点儿钱过去,家里的橘子遇到了麻烦。”
“你是说电视上最近不断报道的那件事?”
“橘子遭蛆那件事,对家家户户影响都很大。”
“程度严重吗?”
“你指什么程度严重吗?”
“我是说受灾的程度严重吗?”
“其实,受灾的程度原本是没有那么严重的,可现在的媒体传播功能太厉害了,消息一传开后,橘子根本就销不出去。我们家里的橘子,多数都没有摘,摘还得增加成本,既然卖不出去,还不如不摘呢。”叶大胜说道。
“你想往家里汇多少钱?”
“汇一万。下一年度的生产资料费用,还有正常的生活,都需要钱。”
“一万元钱,家中没有吗?”
“有,根本不止一万,都让你这次有病折腾进去了。”
“听你的口气,怎么让我感觉到不是太舒服。还都让我折腾进去了?你以为我愿意有病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现在这个年头还真是不能有病,这一有病,大把大把的钞票就都投进去了。今天我是让办公室主任姜远志去帮我办的出院手续,你知道吧,你这次住院一共花了三万六千多。这要是在农村的话,即便是已经脱贫了,也会因为这场病,重新返贫的。”叶大胜颇有感慨地说道。
“所以说必须有钱,没有钱就随时都会让自己生活得不安宁。你能干的时候,你是人才,你是国家宝贵财富,当你有病的时候,就非常具体了,具体到你拿不出钱来,人家就不给你治疗,甚至是需要抢救时,就瞪着两只眼睛不实施抢救。那一刻,你才能感觉到钱有多么重要。”张若梅同样感慨了一番。
第二天早晨,临出门的时候,叶大胜并没有忘了这件事,他问张若梅存折找出来没有,张若梅告诉他,就不用他管了,她白天可以下楼,去跑一趟银行。叶大胜并没有执意再要存折。
不到八点,叶大胜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一会儿工夫,就有人来找他谈各种事情。还有人拿着各种各样的报销单据等着他签字报销。当把这些事情都处理完毕,他才安安稳稳地坐在那里,开始考虑其他问题。他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市公安局局长孙海光的电话,接电话的人正是孙海光。寒暄了几句之后,谈话就进入了正题。
“孙局长,上次我们在市政法委办公大楼前提到的那件事,看来真是需要认真对待的。”叶大胜说道。
“你是说击毙犯罪嫌疑人的事?”
“是啊。可现在不一样了,省检察院来过电话,要让我们了解此事。”叶大胜说道。
“你是说要让你们立案?”孙海光问道。
“现在还没有明确指示。”
“那叶检是什么意思?”
“我想既然上面有话,我们是不可能不为之的,我的想法是想调一下当天的现场勘察记录和录像,看一看再说。你看怎么样?”叶大胜不紧不慢地说道。
“没有什么问题,找时间我派人给你送过去。”
“我派个人过去拿也行。”
这天下午,叶大胜去市里参加了市政府组成人员扩大会议。会议内容是研究如何应对世界金融危机,如何扩大内需的问题。会议开了很长时间,会议结束之后,叶大胜向外走去。路过柴礼清副市长办公室的门前时,柴礼清正好站在那里,他见到叶大胜之后,和他点了点头,他一边点头,一边把办公室的房门打开了一半,像是有意识地引导叶大胜走进他的办公室里。叶大胜以为他有话要对自己说,便停住了脚步。
其实,开完会后,柴礼清副市长已经看到叶大胜走在他的后边,叶大胜站在他办公室门口的那一刻,他确实是有意识地想创造一个与叶大胜接触的很自然的机会。
叶大胜虽然没有马上离开,但也没有说什么,柴礼清说道:“叶检,进来坐坐。”
那一刻,叶大胜像是证明了自己的感觉,他跟着走了进去。
柴礼清指着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说道:“坐吧。”
叶大胜坐了下来。
柴礼清走到了自己的办公椅上坐了下来。
柴礼清说道:“叶检上任后干得不错啊。”
“哪里哪里,刚刚上任,还是焦头烂额的。”
“那自然,毕竟是刚上任嘛,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的。你是很有能力的,市委常委会上讨论检察长的人选时,大家对你的印象都不错,对你都抱有很大的希望呀。”
“我非常怕让市领导们失望啊。”叶大胜说道。
“怎么可能呢,市领导是不会轻易地把一个庸官安排到这么重要的岗位上的。”柴礼清说道。
叶大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为了避免此刻的尴尬,他主动转移了话题:“柴副市长,时间过得真快呀,我们一起去省党校学习到现在,转眼都已经七八年了。”
“可不是嘛,整天忙忙碌碌的,静下来的时候,一想到以前的事情,就像是做梦一样。有机会我们是应该在一起聚一聚的。”柴礼清说道。
“那要看你柴副市长的时间了,你没做副市长之前还行,我们党校的那几个同学还不时地有机会在一起坐一坐。你做了副市长以后,就不可能了,看到你都离得远远的,你太忙了。”叶大胜说道。
“忙肯定是忙,不过你可以除外。咱们俩当时说话还是蛮投机的。”
“那时候行,现在不一样了。”
“一样一样,有什么不一样的。”
那是多少年前,省委党校举办了一个年轻干部培训班,被当时的人们称为一百班,之所以被称为一百班,是因为这个班一共有一百名学员,这一百名学员都是作为全省各城市的后备干部培养的。那时,他们整整脱产学习了半年时间,在这半年时间里,晚上,叶大胜与柴礼清常常在一起聊到很晚才休息。
叶大胜以为柴礼清就是随便和他叙叙旧情而已。他起身想走,柴礼清并没有动身,而是仍旧坐在那里,说道:“你们李检的事,查得怎么样了?到底是意外死亡呢?还是另有什么原因?”
“还没有搞清楚。”
“那可是一个好人啊。他这一去世,你的工作负担就更重了。怎么样?副检察长的人选已经有打算了吗?”柴礼清切入了主题。
叶大胜终于明白了柴礼清和自己叙旧的真正目的。他反应得很快,马上说道:“柴副市长有什么想法?”
“李检不在了,就只剩下一个副检察长了,至少还应该补充上一个,这是最起码的。你肯定是有打算了?”柴礼清说道。
“现在还没顾得了这些,李检之死的原因还没搞清楚,手头的事又那么多。再说副检察长的人选,也不是我们自己就说了算的。需要市里定,还得人大通过。”叶大胜说道。
“是是是,这倒是真的。”说到这里,柴礼清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你们办公室主任姜远志这个人怎么样?”
叶大胜也同样放缓了与柴礼清的对话速度,他停顿了一下,才说道:“你是指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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