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跟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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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脚不包扎么？穿什么鞋子啊？”我记得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他的脚包得像粽子。

    “那个太损害形象了，伤口是深，又不是大，贴了纱布就好了。”他往我身上靠得更厉害了。

    “那你快告诉大家，你是伤了脚不能走路，我才扶你的。”

    “好啊，我就说，我赤脚走路，主人又不肯体谅，走得很快，不等我，我为了”

    “停！不用解释了！”我头痛地打断他的话，如果被女生知道了，我又多了项虐待他的罪名，上次游泳的事，她们还常常挂在嘴巴上呢。

    万种瞩目的视线下，我实在不能呆下去了，着急地越走越快。

    “啊，啊哟！太快了，太快了！”他凄惨地喊，拖了条腿，几乎整个人都挂在我肩上。

    他叫得那么大声，连前面的人都回头看我们了。我又羞又急，却不能这样扔下他，只好红着脸，耐着性子按照他的速度扶他走。他越走越慢，脸上的神情却得意洋洋。

    唉，谁见过一个神气活现的高中生，走得却比八十岁的老爷爷还慢啊！

    结果，到午休的时候，一份最新的校园民间报导就出来了。

    大大的题目十分暧昧：公然搂抱，挑战校园清规！。

    旁边正是我和他的照片。奇怪啊！明明是我扶住他走路啊，可照片上的我，被他勾住腰部，面色酡红，羞答答地低着头，呈现出地地道道的小鸟依人状。而他，满面春风，还冲镜头比了个v字。这是什么时候拍的啊？

    没关系，虽然大家一时误会了我和他不正常的接触，但是，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真相总会水落石出的！

    比如，我们高二（三）的同学们，都已经知道黎暗月的脚受了伤。再比如，尹耀辉也知道了。

    我扶了黎暗月一进食堂，就听到尹耀辉在大声赞赏：“哇！瘸腿王子哦！你也有今天啊！”^^好，好，拜托你使劲宣传，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瘸了脚。

    我还惦记着那袋零食，问他：“你周六带的零食呢？”

    “你知道了？不过你不在家，我回去的路上就吃完了。”

    我佩服地看了看他，那可是大号塑料袋啊！

    “是啊，回家我还吃饭了，那个不饱肚子的。嘿嘿，听说某人现在连牛肉都吃不上，好惨！”

    黎暗月面有菜色，瞪了尹耀辉一眼，然后又瞪文辰一眼，可怜巴巴地趴在餐桌上。

    装什么可怜，最可怜的人是我啦！

    我掏出饭卡，对黎暗月交代说：“我要吃肉。”然后摆摆手叫他去打饭。这么多天下来，这个奴隶最大的功用就是打饭了。

    “好，我去。”他毅然站起来，单腿一跳一跳地往窗口前进。

    他艰难地拖着腿跳，人群就议论开了：

    “哇！黎暗月真是温柔啊，就算只靠一只脚，也要为女朋友去打饭。”

    “呜呜，太感动了！黎暗月我来帮你打饭！”一群女生激动地挡在他面前。这一句提醒了所有心怀幻想的人，聪明的女生马上就把自己的饭菜递到他眼前。

    “暗月，这个还没吃过，您拿去吧！”

    “不可以！”黎暗月坚决地回绝了。

    “为什么！我们不要您的钱！”

    “这个是小爱的命令！我不可以偷懒的！”他吃力地喘息，大声地说“我一定要亲自打饭，才算爱她！”

    女生激动地尖叫起来。男生暗暗擦泪。这样深情的人，不多见了啊！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嗯？我在稍远处听见他的演说，心里预感大大的不好。他又在搞什么花样了。

    没等我采取对应措施，已经有女生冲着我过来了。

    “你有手有脚，为什么不自己去打饭？就因为他曾经打赌输给你？”

    不是的他打饭比较内行嘛，这个叫物尽其用。

    “你看他的样子，他那么爱你，你就一点不心疼，不愧疚？”

    内疚？大家这么一说，我好像是有点过分哦。

    “我们不反对你们正大光明地谈恋爱，我们还支持你们，这么好的人你不爱惜，我们就会把他抢过来！”

    呃，好吧，好吧，我去把他换回来还不行吗？舆论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我走过去，（其实他只离开餐桌几步而已）把饭卡拿回来，对他说：“吃什么，我去买。”

    “鸡腿、鲫鱼、狮子头、兔排、牛肉”他笑成了一朵花，把做梦都想吃的大餐一口气报给我，而且还有继续报下去的意思。

    文辰在旁边哼了一声，黎暗月一怔，马上收了嘴，讪讪地说：“只有这些，你去吧。”

    哦哦，这就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啊！看看，食欲的反弹是多么可怕！

    “哦？这次是小爱去打菜啊，我要排骨。”小小及时插嘴，跟着我，只等着我把她的那份带出来。

    我嘀咕一句：“以后我要建议食堂，不准带饭！”

    兰星芒虽然听到了我的不满，还是朝我笑笑“小爱，我不挑，你就随便帮我打一份好了。”

    “两份牛肉套餐。”尹耀辉也跟在我身后，准备剥削我的劳力。

    还有一个文辰，他不说，我就不带了吧。

    我朝他看了一眼，正巧，他也看着我。哇，什么眼神啊，好像说，不给我带，看我怎么收拾你。算了，他是不能得罪的。

    我带着大家的委托，乖乖地在队伍中挪动，唉，黎暗月不在，就没有加塞的待遇咯。

    哀叹着自己地位一路下滑，现在还要面带微笑给大家服务，这是什么世道哦。

    买齐了菜，那些无良的家伙一哄而上，只管把自己的那份抢走了。我呆了一下，慢慢走回餐桌。

    “这些是你的。”一连打开几个餐盒，都是好菜。

    “饭呢？”黎暗月左看右看，就是没看到他的饭。

    我吃着自己的带鱼套餐，没好气地说：“你那么多菜，还有肚子吃饭啊。”

    “那汤呢？”

    “你看我还有手帮你带汤吗？”

    他只好干吃菜，越吃越慢，拿着自己的盒子伸向各大要员讨饭“给点饭呸呸，呜呜，实在咸啊。”

    没人理他。

    “小爱，呜呜，你的饭，拨我点。”他着脸凑到我面前。

    “不给。”我赶紧护住我的饭，左转身。

    “我分你菜。”他跟着转到左边。

    “不稀罕。”我右转身。

    “你眼睁睁看着你的奴隶咸死么？”他的饭盒又伸到右边。

    “活该。”

    “好吧！”他阴阴地笑了。

    “嗯？”他又动什么怀脑筋？我狐疑地看着他。

    他嘿嘿一笑，凑我耳边说：“我已经策划好了下一个游戏。”

    “什么？”天啊，他还没玩够吗？打死我也不扮乞丐了。

    “这次不扮乞丐，你放心。”他充满戏谑的眯眯眼，直在我身上打转。

    只要不扮乞丐，我都有信心玩好！我舒了口气。

    “我们这次来扮万人迷！看谁勾引的人多！”

    “什么？你要我去勾引男人？”我大叫。

    世界，又一次安静了！灵异社四大要员瞪大了眼睛看了我们一眼，齐齐端起餐盒，转移阵地。尹耀辉还画蛇添足地大声宣告：“我们不认识他们。”

    周围充满了感慨的议论。

    “唉，原来是男人到处花心，现在女人也这样咯。”

    “是啊，黎暗月好可怜，他这样专情。”

    “咳，咳！”黎暗月尴尬地清清嗓子，跟我说“不是要你去勾引男人啦，是要你去扮演万人迷！”

    “万人迷是什么？”我头脑中自动闪现出灯光，舞台，追星的学生，花的海洋哦哦，兰星芒现在不就是万人迷吗？

    ^^，哈哈，想不到我居然也是万人迷！

    吃完饭，我们到灵异研究社的社长室碰头，大家都对万人迷的角色很感兴趣。

    黎暗月拿出资深专业人士的模样，开始评论我。

    “要成为万人迷，首先，胆子不能太傻。小爱，你就是胆子太傻。”

    胆子只有大有小，怎么现在用聪明或傻来评论了？世界变化太快了！

    小小接过话头：“小爱是傻大胆了，明明不行，还不自量力那种。”

    尹耀辉挺了挺胸脯，继续补充：“男性万人迷，当然要胆子大，不过，如果是淑女，胆子大未免太没气氛了。”

    什么嘛！难道我不是淑女？

    我崇拜地问兰星芒：“你现在是明星了，你们公司是怎么训练你的？”

    他点了点头，应声说：“嗯，作为一个广告人，尤其是广告男人和广告女人，都是有标准的。”

    兰星芒洋洋洒洒说了一大段，博得小小的热烈鼓掌。

    “小爱，上次我们的胆小训练失败了，是因为没有从根本入手，原来，一切的原因是，你还不够淑女！”黎暗月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好了，根据兰星芒所说的，淑女是有标准的，那我们就开始训练你了。”

    大家大力点点头。

    “首先，你不能一不高兴就横眉冷对，最多和蔼地说出自己的不满。”黎暗月竖起食指，认真地说。

    切，那还是我吗？不玩了，这个扮演游戏不好玩！我拍拍屁股就走。

    “喂！小爱，别忘了，你还欠我好几个条件。”黎暗月阴阴地一笑“要不，我换其他的条件好了，比如，到操场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喊，我爱黎暗月一百声”

    去！那么变态的事，我绝对不做！好吧，万人迷就万人迷，我做！

    “你的举止要优雅，动作幅度每秒不得超过五厘米。”

    什么？那还是人吗？整个是电影慢镜头！我刚要走过去揪住这个坏心狐狸的衣服，就看见文辰一按秒表，

    “现在开始。”

    呜呜，文辰这么可怕，是不能得罪的！

    我只好用每秒五厘米的速度云中漫步地走过去，如慢镜头一样，缓缓伸出手，紧紧地揪住黎暗月的领子，大声地，缓慢地说：“我——抗——议！”

    他微笑着轻握我的手，满意地说：“不错，不错，完全符合标准！”

    呜呜，什么嘛！我这么凶狠的气势，完全被慢动作化解。冲过去，变成了款款而行；揪衣领，变成了整理领带；就连我愤怒的语言，也变地和风细雨，软弱无力。

    这叫我怎么活啊！憋死我了，憋死我了！

    尹耀辉幸灾乐祸地笑地打颤，指着我语不成声：“哈哈小爱呵呵，你的抗议好凶狠哦！”“别笑！”小小严肃地打断他，然后记下笔记“动作缓慢是化解暴力的不二法门，切记，切记！”

    “接下去一条，”黎暗月清理了一下思路，郑重对我说“不许说所有的负面语言。”

    “嗯？”

    “比如，靠！累死啦，完了，你个坏蛋，王八蛋等等，这些语言都是不美的，要完全摈弃！”

    “那我还有多少话好说？”我不满地盯着他。

    “啊，对了，不但不美的语言要改成完美的语言，就连不好的神态，也要改。”黎暗月指着我继续补充，

    “你看我的眼神，好幽怨啊，这个也要改，最好是沉迷的，或者是乐呵呵的。”

    这个混蛋的黑心狐狸，居然这样整我！看我下次非整得你生不如死不可！

    “小爱，不要把话憋心里嘛，尤其是对这个臭月亮的不满，你说，我支持你！”尹耀辉拍着胸脯为我打气。

    “说可以，注意淑女原则。”文辰冷冷地加了一句。

    这样啊那我刚才心里的话就只好这样说了“你这超级好心的聪明王子（混蛋的黑心狐狸），居然这样帮助我（整我），看来我下次一定要谢谢你，让你长命百岁不可（整得你生不如死）！”

    哇噻？这是我说的话么？晕啊，我心里那么恶毒的话，按照淑女原则说出来，真是要迷死人啊！

    “不错不错，你现在已经可以迷倒一部分人了。”兰星芒点头给我赞许的一笑。

    这样说话可以吗？我觉得我好阴险哦！

    “可以可以，反正大家都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我们都把你的话反着听就行了。”黎暗月很冷静地说。

    哦哦，还算没被我的迷汤迷惑住啊，知道我在咒他。

    小小把笔记本放进抽屉，又拿出一张委托单，递给大家瞧。

    “这位同学的委托特别适合小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