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就在我得意的时候,就在我自以为置身事外的时候,训导主任传话来说:来办公室一趟。
我忐忑不安地跛到训导主任办公室。
“覃每每同学,我记得你是要写一份深刻检讨的,是吗?”
“是的。”
“看看写的什么东西!”训导主任激动地抓起那份检讨,读道:“夜风,很冷,深秋了,我望着围墙在想,是爬还是不爬呢?这算什么检讨?唉,我叫你写散文吗?你在参加学校征文大赛吗?啊?!”
我缩了缩脖子,委屈地想:不这样写能写出千把字吗?。
“拿回去,重写!”训导主任狠狠把检讨书摔在桌子上:“要不是看在联赛的份上,我直接就把你开了,简直是无药可救。”言毕,也不看我,怒气冲冲地甩门而去。
我拿过桌子上被贬得一文不值的纸张,转过身就望见溯忆在门口站着。他很喜欢看我来办公室挨训吗?
“每每,没事吧?”他笑着问。
“为什么每次我来这里,你都会在门口守着,很喜欢看我挨骂的样子吗?”我糗着一张脸问。
“想到哪里去了,我是担心你嘛,训导主任发起火来会打人的。”
“我知道,但是你站在门外有什么用?”我早已尝过“戒尺”的滋味。
“把风。”
“你想死啊。”我直接晕倒,他到底想帮谁啊?
“开玩笑的啦,不过我听不清里面的动静,老实说这门的隔音效果真好。”
“我决定不跟你扯这个话题,训导主任说我要重写一份,忙着呢喂,还给我,不许看,你想死啊?”可是他欺侮我跛着脚追不上,狂笑着抢了检讨书远远跑开,还得意地做鬼脸。真真气死我啦。
“哇,写得真感性,哈哈,可以投到校刊上去,题目就叫爬墙记你是追不到我的,别再扭到脚啦我看完就还你”他就是这么无耻,本性完全暴露出来了。
“啊哦。”他这个乌鸦嘴刚说完,我就扭到伤脚,痛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可怜的脚。
“每每,怎么了?”他吓着了,赶紧凑过来察看。
“都是你。”我痛得倒抽冷气。
“我错了,我错了,”他一脸心痛“我背你去医务室。”
“不用,我还顶得住,只是你想怎么受罚?”我一把扯住他袖子反手将他右手扭到背后锁定,狞笑着问。其实脚还是很痛,只不过练武时,教练教导我们就算在剧痛的时候也要冷静地寻找对手的破绽,所以职业病。
“哇,你骗我,原来你装的。”溯忆委屈地道。
“要抓你还用装吗?就算我骨折也一样制服你。”我得意地道。
“我认输了,能不能轻点,这个样子被别人看见很丢人的,而且,这是在办公楼前啊。”
“嘿嘿,你也有今天?”我开始忘乎所以。
“覃每每!你居然发展到殴打同学了,好得很!”训导主任在办公室二楼阳台上伸着脑袋对我怒喝,然后快速向楼梯冲去。
终于逮住现行了——他一定是这样想的。
楼梯上一阵很响的脚步声,不用问,一定是训导主任勇敢地向第一现场狂奔。我吓得手一松,急道:“完了,这可怎么办?”
溯忆居然笑起来:“看看,不听我的话,你要欺侮我总该找个没人的地方嘛,快起来。”说着拉我站起来,这时训导主任已快下完最后几级台阶,情形险峻。
“快走。”溯忆连拖带拉地拽着我迅速逃走。
“什么意思?”训导主任在后面吃惊地道“孙溯忆同学,不要怕她,老师我来了喂,怎么回事?”
只可惜他越喊,孙溯忆拽着我跑得越快,与其说他追不上,倒不如说训导主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而忘了追。
眼见着受害人居然拖着“凶手”拼命逃走,我们严谨的训导主任就是想破脑袋估计也想不透其中的原委。
我们趁机溜之大吉,一直跑到校门外上了一辆出租车,这才气喘吁吁地把心放回肚子里。暂时安全。
“他会不会告诉徐老头?”我心有余悸地道。
“不告诉才怪,你这傻丫头,要犯事总得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吧,办公楼前都敢打架,不晓得你会不会被他通缉。”
“通缉?不会搞得这样严重吧?是你非要抢我的东西,还好意思说。”
“好好,我又错了,先去医院把你的脚伤处理一下,再找个地方补充补充能量,你看如何?”
“^o^没问题。”不知道溯忆今天吃错什么药啦,居然这么让着我,真是受宠若惊,其实,以前他也让我的,只不过有时又很计较,若是一直像现在这样那就完美啦。
“每每,我们要是一直像这样,多好。”溯忆柔声道。
“哪样?”我突然听到这话,有点反应不过来。
他一脸哭笑不得地望着我。“啊啊,我知道,”为了掩饰我的迟钝,我故意扯着嘴角露出自认为最真诚的微笑“我也喜欢的。”
“是吗?”溯忆满脸怀疑。
“当然。”真是的,虽然我反应慢了半拍,但并不代表我的感情也迟钝嘛。
“每每,你看看,我手上都紫了。”他挽起右臂的袖子,小臂上清晰的一道环形红痕。
“不会吧?我没怎么用力嘛,是不是你的皮肤太嫩啦?”我狡辩道。
“那我试试你的,看看谁的比较嫩。”他恶狠狠地龇出一嘴白森森的牙。
“不用不用,^o^我承认我的皮肤也很嫩。”
“上次也是,在我家别墅外面揍我揍得好狠哪,我晚上洗澡一看,身上到处是红印子,特别是胸前,没一块完好的皮肤,那个惨呀。”
“没有那么夸张,哪有的事,我不是轻轻地轻轻地敲了敲嘛。”
“真是感激不尽,你要用点力我还不被揍成骨折?”
“嘿嘿,下次我会轻点的。”我被说得不好意思起来。
“医院到了,客人。”出租车司机刹住车道。
我们于是中止算旧账,付完车钱,进了医院。
在医院大夫一阵无情的扭来扭去之后,确认是没有骨折——当然没有骨折。之后我们再度向虎树出发,因为我们都不觉得饿,毕竟才是上午第二节课的时候,早餐还没消化完呢。
溯忆拎着一口袋游戏币,扶着一跛一跛的我,把我带到音乐机前,然后一气扔了十个币进去,说:“每每,我们挑十首歌,边听边聊天。”
好吧,我们就在这暄闹的,比闹市更吵更乌烟瘴气的街机游戏厅里,倚在那台巨大的音乐机上,自顾自地听起音乐来。耳膜自动过滤掉所有的杂音,两个人之间,只有音乐。来来往往的人,各种混杂在一起的街机的音效,全部淡化成背景。
“听,这首斯卡布罗集市。”溯忆柔声道。
“我也很喜欢莎拉布莱曼的这首曲子,空灵、清幽。”我叹道。
“每每,我们聊点严肃点的话题吧。”
“你说。”
“我以前一直不愿意跟你谈的,”溯忆咽了口唾液,有些犹豫地道“你是不是一直想知道我跟赵凤妮究竟如何。”
“是的,你一直不想说,所以我就不问了。”
“其实,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我觉得没有必要说,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
“那为什么我一提起,你就会生气。”
“我是气你不了解我,我觉得你本该明白的。”
“是的,我有时很自信,但发生一些事情让我又怀疑起来,你又不肯多解释一句。”
“你看,我全身上下几乎都被你揍了个遍,哪儿没留下你的暴力痕迹?你放心,这些地方再也吃不消换个人来修理啦。”溯忆调皮地瞅瞅我。
“哪有嘛,你在损坏我的形象。”如果我还有形象可言的话。
“损坏点好,越坏我越有安全感,这年头喜欢受虐的人越来越多,不得不防着点。”
“说什么呢?”
“没有没有,我们去打街头霸王吧?我用个疯子,单挑你三个。”
“没问题,看我怎么虐你。”我欣然应战,刚才的谈话让我把心底的结解了,所以现在倍儿轻松,别说用三个pk他一个,就算pk他十个我都不惧。
当然,信心跟技术并不会时时一齐来眷顾你,我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在连输十局的悲惨现实下,我抓了两个币往边上的赛车机吞币口狠狠地塞进去。
溯忆的八神庵还在掩额狂笑,真可恶!
“我跟你比。”一个散发着玫瑰香水味的美女坐在我边上的赛车位。赵凤妮!
“好。”面对她的挑战,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拒绝,虽然我的赛车水平比街头霸王打得还要菜。
形势很快一边倒,是向赵凤妮那边倒。我心一急,车子又狠狠地撞到护栏,丫丫的,虽然我没有考过驾照,但好歹给点面子啊。
现实是无情的,我一个急转弯被她在屁股后面一撞,直接掉下桥——gameover。
赵凤妮得意地笑着看溯忆:“溯忆,你陪我玩,她技术太差劲了。”
“你有本事跟我比格斗。”我又恼又羞。
“那是男人玩的,我一向不爱玩,不然你跟我比泡泡龙。”赵凤妮滑溜得很。
“什么叫男人玩的,这大厅里的机子男女皆可玩,不会玩就直说。”我故意激她。
“我跟你玩。”一直站在身后看我跟赵凤妮比赛车的一个高大女生开口了。
“你是谁?”她拥有魁梧的身材,一头板寸短发。
“我是妮妮的朋友,叫唐英男,我早就听说过你,你就是抢妮妮男朋友那个假小子吧?据说还是帝凤选派的散打选手,看来我们真有缘。”居然说我是假小子,她比我更像男人,真是一百步笑五十步。
“幸会!”居然说我抢她男朋友?
当然,辩解是没有用的,人家说你抢,你就是哭着闹着说没抢都无济于事。我算是看出来了,赵凤妮“亡我”之心不死。
这是真正的战争,唐英男不愧是散打冠军,对于人物操纵的一招一式都很有预见,只不过,虽然我与溯忆打是屡战屡败,对付女性玩家却是个强悍的对手。
战至尾声,双方都只余下最后一个不知火舞,满屏幕都是不知火舞的兵器——扇影乱飞,我紧张得手心冒汗,生怕一个操作失误,躺在地上。
“啪。”一声轻响,唐英男手上的操纵杆应声而断,她的那个不知火舞随即被我打飞,发出尖锐的惨叫
唐英男愕然地望望手上的断杆,有点不知所措。
“这局不算,”赵凤妮飞快地道“这是机器的问题。”
“好,我们可以再比别的。”我同意。
“楼上网吧里去比cs。”唐英男输得颇不服气。
溯忆悠然地从唐英男手里拿过断杆,轻笑道:“果然好功力,我去付赔款,不过今天我跟每每有事,可能没办法陪你们太久。”
“什么事?”赵凤妮微笑着望他。讨厌,不许对溯忆笑得那么甜。
溯忆没有回答,自顾自拿着半截断杆去兑币处赔钱了。
“覃每每,你该不是怕了吧?”赵凤妮马上换成嘲讽的样子。
“秦义然没有告诉你我也会打cs吗?”我笑得很愉快,如果说来找碴,什么泡泡龙这些小女生的游戏我确实不拿手,但若说起cs,嘿嘿,简直是笑傲江湖,舍我其谁?
“那你也就不必让溯忆用这种借口来救你吧,如果你们有事,也不会坐在这里玩游戏了。”赵凤妮果然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分析得非常正确。
“有事归有事,我可没有说过不跟你们打。”我的好斗之心迸发。
“那就上去。”唐英男眼里射出兴奋的光芒。
“不行。”溯忆边整理钱包里的钞票边跑回来,急急地道:“每每,我们得去办事情。”
我们有什么事?我狐疑地望着他。
“很快的,溯忆,每每跃跃欲试呢。”赵凤妮又露出温婉的笑。
“溯忆,让我跟她打一局吧。”我小心地求道。
“我说不行,走了。”溯忆很粗鲁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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