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忘了某种常识。“要是我没弄错的话,想要三十三度就几乎要结冰了。难道我们不是该把金字塔放进冰箱吗?”
凯瑟琳笑了。“我们要是照着署名‘真一神’的伟大炼金术士和玫瑰十字会神秘学家写的菜谱做,那就不能放冰箱。”
艾萨克牛顿写过菜谱?
“罗伯特,温度是炼金术里最基本的催化剂,它不总是用华氏或摄氏来度量。
还有更古老的温度度量法,由艾萨克创——”
“牛顿度量法!”兰登恍然大悟,她完全正确。
“对啊!艾萨克牛顿创建了一整套基于自然现象的温度度量法。冰融的温度就是牛顿度量法中的基点,他称之为‘零度’。”顿了顿,她又说“我估计你猜得出他将沸水的温度定为几度——所有炼金过程中的终极结果?”
“三十三度。”
“对,三十三!三十三度!根据牛顿的度量法,沸水的温度就是三十三度。
我记得我问过哥哥,为什么牛顿会选这个数字。我是说,它看上去也太随便了。
沸水是炼金术中最基本的要素,他选择三十三?为什么不是一百?为什么不是更高贵的说法?彼得的解释是,对艾萨克牛顿这样的神秘学家来说,没有什么数字比三十三更高贵了。”
一切展露于三十三。兰登望着锅里的水,又看了看金字塔。“凯瑟琳,金字塔是用实心花岗岩和纯金做的。你真的认为沸水就能让它们变形?”
一抹微笑展现在凯瑟琳的嘴边,兰登明白,她准是知道什么他一无所知的窍门。果然,她信心十足地走到厨台边,端起金顶花岗岩金字塔,放进了滤网。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整个滤网浸到滚滚沸水中。“不试不知道,对不对?”
国家大教堂的上空,中央情报局的飞行员将直升机锁定在自动盘旋模式后,便开始严密监视建筑物内外的动向。没动静。他的热成像系统无法穿透教堂的石壁,因而,他无法得知小分队在教堂内的行动状态,但如果有人想溜出来,探测视镜准能把他逮住。
六十秒钟后,热成像感应器躁动起来。它的探测器的工作原理和家用保安系统一样,只要感应到有悬殊的温差,警报就会响。通常,这意味着有人走过凉爽的地带,但屏幕上显示出的却更像是一团热雾,一团飘过草坪的热气。飞行员定位热源,发现书院大楼侧面的排风扇正在转动。
应该算不上问题,他心想。这种情形太普遍了。有人在烧饭或洗衣服。就在他要扭头的时候,却意识到有异状。停车场里一辆车都没有,整栋楼里也不见一盏灯。
他又在uh-60直升机的热成像系统上研究了半天。随后呼叫分队队长。“西姆金,这可能是误报,但”
“白热温度记号!”兰登必须承认,这招很绝。
“这就是基础科学,”凯瑟琳说“不同物质会在不同温度时达到白热化。我们称之为热标记,一直应用于科学领域。”
兰登低头察看浸没在水中的金顶金字塔。沸腾的水面上开始升起袅袅热气,他还是没看出希望的曙光。他瞥了一眼手表:十一点四十五分,心跳得更剧烈了。
“你相信它加热后会发光?”
“不是发光,罗伯特。是白热。二者有很大的区别。白热由受热引起,但只在到达特定的温度时发生。比方说,钢材制造商锻造梁柱时,他们会用透明质地的材料在钢梁上喷出格子,一到目标温度,格子就会白热化,他们就能知道钢梁已经造好了。再想想心情指环吧。只要套上手指,它就会根据你的体温变色。”
“凯瑟琳,这座金字塔是十九世纪的造物!工匠在石盒里嵌入隐秘的开盒铰链,这我能理解,但使用某种透明的热覆膜?”
“完全可行。”说着,她充满期待地看着浸没于沸水中的金字塔。“早期炼金术士一直用有机磷做热标记。中国人造出彩色烟花,甚至埃及人——”说到一半,凯瑟琳戛然而止,紧张地注视滚水。
“怎么了?”兰登跟随她的视线,也瞪着滚滚的沸水,却什么也没看到。
凯瑟琳俯下身子,凑得更近去看。突然,她转身就跑,直奔厨房门。
“你去哪儿?”兰登高喊。
她跑到门边,扬手摁下电灯开关。灯光灭了,排风扇也停转了,整个房间瞬间陷入黑暗和寂静中。兰登转身再去看金字塔,透过蒸汽紧盯水中的尖顶石。等凯瑟琳跑回炉灶旁时,他不敢相信似的大张着嘴。
果然不出凯瑟琳所料,金顶的狭小表面开始在水下发出光芒。字母开始显现,随着水温越来越高,字迹也越来越清晰。
“有字!”凯瑟琳轻声说。
兰登点点头,惊得发懵了。闪光的字词就在尖顶石铭文下显形了。看起来只有三个词,兰登还不能完全辨认出来,却已经开始思忖:有了这三个词,他们找了一晚的秘密是否就水落石出了?金字塔是千真万确的地图,盖洛韦对他们说过,它指向一个非常确凿的地点。
字迹愈加分明,凯瑟琳关掉煤气,滚水渐渐停止了沸腾。平静的水面之下的金字塔成了惟一的焦点。
一排闪闪发光的字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