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晴朗的黄昏,我在市区繁华的大街上,看到一架飞机飞过。
我看着它划过城市被建筑物分割的天空,一闪而过。
很多时候,我们幻想自己能飞。飞到遥远的地方去,飞到爱的人的身边。
在坚实的大地上,仰望自己的梦想。我们过着无从选择的生活。
曾经有一年,我走了7个城市,从南到北。心里偶尔闪过一些零星的记忆。在杭州机场转机的时候,独自置身于陌生的人群,而灿烂的秋天阳光透过候机厅的大幅玻璃,洒在我的脸上。
飞机延时,我耐心地削一个苹果。一个绿眼珠的欧洲男人在用钢笔写明信片。是为了告别还是重逢。而我居然毫无牵挂。只是变换着手里的票根,在一场没有归宿的漂泊的路途中。
穿着黑色棉t恤,旧的牛仔裤,球鞋,很大的登山包。包里有我喜欢的香水和一本地图册。
我记得下雨的上海,因为转机,我短暂地停留了半天。在地铁站台上,一个男孩子给我宣传资料,建议我参加一个读书会社。我笑着对他说,我很想参加,但是我马上要离开这里。他楞了一下,说你去哪里。我说,我到很远的地方去。我知道他把我当成了学生。
这个奢华迷离的城市,有我喜欢的伤感,四处弥漫物质颓废芳香的气息。
我独自走完整条的淮海路。描着花朵图案的白瓷杯子,暗色的设计简单的银耳环,缀着白色蕾丝的棉布褶裙,挪威我喜欢的画家孟克的画册,德国一种取名叫kids的儿童用的淡香水。
黄昏时我来到以前来过的比萨饼店。要了生的蔬菜,水果片,玉米粒,葡萄干和冰冻的橙汁。独自坐在临街的座位上,看暮色弥漫的大街上潮湿的雨雾。一个男孩把怀里的女孩拎起来,走过一个水洼,然后飞快地亲吻了她的头发。让我再次为爱情的奢侈而轻轻发笑。
年少时的爱情,身边的人为自己买个冰激凌就会快乐地雀跃。走在他的身边,以为会一直走到一起变老。
不知道流离失所的生活在时间的那端。可以把所有的诺言改得面目全非。
我伸手叫伺应生过来,叫他结帐。年轻的男孩看着我背上庞大的登山包,表情惊异。
可是我已经很习惯独自在外面的时候,为自己付帐,给自己背包的生活。独立得感觉不到自己的脆弱。在冰冷的夜雨中,我踏上开往虹桥机场的班车,体会着一个异乡人的漂泊心情。
那时起,就在心里留下一个结。
几个月后,我又到了上海。那时在上海有了一个网上认识的朋友。朋友陪着我从汾阳路一直走到人民广场。也有细细的小雨点,轻打在脸上,温暖安宁。路过一个精致的小店铺,朋友买了一个天使木偶送给我做新年礼物。两个月后,他就结束了在上海好几年的闯荡,回到了他自己的城市。朋友说,上海不适宜外乡人。这不是个温情的城市。可是我心里有一个结。
在地铁的玻璃窗上,我见一张花朵一样颓败苍白的脸。在黑暗的疾驰中,体会着生命飞掠微微的晕眩。
最早的一次旅行是17岁的时候,去黄山。
在杭州转长途汽车,是酷暑的天气。一路安徽在闹水灾,汽车开过的地方,能看见许多被淹没掉的稻田。
车开了整整有6个小时。我看到女孩把脸枕在男友的手心上睡觉。一张脸洋溢着安宁的幸福。也记得自己强忍着睡意,提醒着自己不要把头靠在了身边男人的肩上去。
沿途我看到泡在河水里面的猪的尸体和农民担忧的脸。感触深刻。
在黄山过的那一夜,床铺是潮湿的,我把雨衣裹在身上,听见夜风和松涛呼啸的声音。一早就起来去看日出。早上山顶上太冷。一个来自青海的男人把他借来的棉大衣给了我。他说,每年你都要让自己看一次日出。让生命感受一下大自然的美好。
高高的悬崖上面,挂满生锈的情人锁。在一块岩石上面,有人用刀刻了我永远爱你。
但是人性的脆弱和复杂又如何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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