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勇发现,自己又一动不能动了。
只能等死了么?他不禁想。
那人却似乎思考着什么问题,许久,忽然问:“报幕的是你什么人?”
报幕的?什么报幕的?
田小勇被问晕了。
却忽然之间,从两个人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好听的嗓音:“我是他的老师啊。”
这嗓音清越明朗好似晨钟鸣于山寺,暮鼓击于谷间。
田小勇只听了一句就不禁陶醉了起来,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又能动了。
此时的田小勇才看到,不知何时,提灯笼的人已经远远地离开了自己足有七八米。
田小勇往身后一看,才看到另外的一个人影站在自己身后两步远的地方,低头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个警察,只是这人在两个路灯中间的暗区里,看不见样子。
“报幕的,你来做什么呢?”提灯笼的人问。
“花灯戏,你来又是做什么呢?”那好听的声音反问。
“哼,你装傻么?皮影戏闭关,他弟弟木偶戏死了,他要我来看看,顺便报个仇。”
“哦是这警察杀了木偶戏吗?”报幕的指了指地上警察的尸体。
“这只是个赠品,正主儿就在你面前。”花灯戏冷冷地看着田小勇说。
“哦我面前的有两个人,该怎么办呢?”报幕的面前是田小勇,而田小勇身后是花灯戏。
那花灯戏冷笑了起来:“报幕的,你打算装傻到什么时候?这小子杀了木偶戏,戏班子的成员胳膊肘要往外拐么?”
“哦木偶戏是戏班子的成员了?班主没跟我说过啊”那花灯戏呸了一声,他手里的灯笼忽明忽暗了起来。
“报幕的,我不跟你耍嘴皮子!你面前那小子你杀不杀?不杀就滚开!”
报幕的叹了口气,虽然是气声,但依旧铿锵有力:“我是他老师啊,你要我怎么下手呢?”
“放屁!你什么时候收的徒弟!”
“你刚才不是看到了,他用神识传递灵气,这是无稽七言诀里的功夫啊。”
花灯戏哼了一声:“怎么?你是打算跟我和皮影戏两个人作对么?”
报幕的摇了摇头:“我不跟你们两个作对。”
花灯戏听到这话才把灯笼稍稍放下了一点:“识相就好!班主赏识你,我们两个可不怕你!”
“花灯戏呀,你误会了,”报幕的说“皮影戏不会跟我作对,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跟我作对你更不会跟我作对了,因为啊你要死了。”
报幕的这最后四个字忽然高了八度,每一个字都好像用一把铁锤重重砸在田小勇胸口,他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只见报幕的黑影一动已经高高跃在半空,那花灯戏被刚刚的四个字同样震得心神难安,他急忙往后跃了几步,手中的灯笼提了起来,对着半空里的报幕的照去。
可那报幕的身影好似鬼魅,刚才还在半空里突然就已经在地面上往花灯戏飞奔而来。
花灯戏忙把灯笼放平,却听到报幕的喝了一声:“灭!”
这附近的两个路灯忽然灯泡无声熄灭,四周一团漆黑,只有花灯戏手里的灯笼还亮着微弱的烛光。
花灯戏四下查看,可四周很黑,哪里有报幕的影子。
就在这时候,花灯戏听到头顶有声响传来,他忙抬头望向空中。
只听到一个声音喝道:“明!”
那本就熄掉了的路灯忽然发出极其刺眼的光芒,好像足球场里的聚光灯一下,虽然只有一瞬,那灯泡就爆掉了,可这一下已经把花灯戏的眼睛刺伤了,他惨叫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把灯笼三百六十度慌乱地旋转着。
花灯戏无助地叫嚷道:“报幕的!你,你残杀同伴!班主不会放过你!”
他喊了一声,四周却依旧安静,在他看不见的黑暗里,好像随时会有人出来取他性命。
他怕极了,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把灯笼往田小勇的方向照去。
“一命抵一命!”花灯戏高喊一声,同时往灯笼里吹了一口气。
却在这时,报幕的声音再次响起:“生!”
随着这声喊,那死去的警察忽然直直跳了起来,好像复活了那样往花灯戏冲了过去。
花灯戏这一口气吹了出来,灯笼熄灭,田小勇的身前却刚好被复生的警察挡住了,只见那警察随着灯笼的熄灭再次失去了生气,跌跌撞撞地扑了出去,摔倒在地上还因为惯性往前冲了好远。
田小勇吓得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看着那模糊不清的四周。
而花灯戏这时候却再次拍着自己的灯笼希望重新燃起烛光,却在这时,他听到他头顶上,一个好听的声音缓缓传来。
“死。”
波的一声响动传来,花灯戏好似被极大的力道击中了头部似的,转着圈儿地飞了出去,拦腰撞在路灯杆上,瘫软了下来,吐出了最后一口呼吸。
那灯笼骨碌碌地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忽然燃起了火光,转眼化为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