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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男人间的相相杀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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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唉!”

    猛然转身,暗色锦袖微抬,夙沙焕铁青着一张脸指着二夫人秋娘,暗色唇角蠕动半天,到了嘴边的话语却又是被夙沙焕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面。末了,只空余一声叹息在装饰豪华的前厅回荡开来。

    眼见二夫人秋娘眼眸含泪的柔弱样子,心间在如何生气,现下,夙沙焕也是说不出那些狠厉的话语来了。

    先皇将二夫人秋娘赐给夙沙焕时,那时的二夫人秋娘不过是刚刚十六岁的年纪,花般绽放的年龄,举动间皆是一派娇羞无限的模样。转眼间,已是十多个春秋飞逝而去,俏丽的容颜已是日渐沉稳、沧桑,但夙沙焕对二夫人秋娘的情谊却是一直未曾有任何减少。

    宠爱二夫人秋娘却并不意味着夙沙焕就能够放弃对夙沙舞的利用,只是,夙沙焕从未曾想过将来会将他和二夫人秋娘的女儿嫁给一个傻子罢了!

    形势越发险峻,朝政因为圣上的离京也是有些动荡开来。

    这种风起云涌的时刻,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计!

    浮萍游于大海间,怎有力量抵抗海浪接连不断的拍打,这种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联合更多的浮萍,让无力变为强有力的屏障,不但要阻挡海浪的拍打,而且,还要奋起来反抗海浪的肆虐!

    位高权重的李大人是最好的人选,有了他这个盟友之后,无论今后想要实行什么计策,路都是平坦好走很多的。

    夙沙焕知晓,他的那位主人是不会满足于现状,更是不会在现下这种时候止住前进的步伐。今后,会有更加惊天动地的事情在皇都发生的!

    夙沙怜卿让欧阳世家退婚,被夙沙焕赶出了丞相府。

    现下,夙沙宁又是猝不及防的给他来了厄运毒体这么一出,夙沙焕更是冷漠的和她断绝了父女之间的情谊。

    为今,能够为夙沙焕所用的就只剩下丞相府三千金,有着‘望月王朝第一美人’之称的夙沙舞了。

    即便心中不忍,为今之计,也只能先将这一关挺过去,只有迈出这一步,才能够迎来天晴后的曙光。如若在这电闪雷鸣之间便丢掉了性命,雷雨后的彩虹在如何的美好,那也是没有机会见识到了。

    思虑至此,一丝狠厉在夙沙焕一双小眼睛中一闪而过。

    未曾看到夙沙焕低垂眼眸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大夫人陈氏轻抬的眼眸却是未曾错过适才夙沙焕看向二夫人秋娘时眼神中的那一丝不忍和心疼。

    兴奋、雀跃的心微微一沉,保养不错的白皙圆润手指不由紧紧收拢手间淡青色的绣花锦绢,加大的力道片刻让那白皙圆润的手指间出现了片片红印。一丝怨毒不由在大夫人陈氏的三角眼睛中慢慢划过。

    十几年的时光里,大夫人陈氏和夙沙焕之间虽一直保持着相敬如宾的夫妻感情,但二人却是心间皆是明白,从一开始二人便是以相互利用为目的结合在了一起。夙沙焕看重的是大夫人陈氏家中不计其数的珠宝钱财,有了钱财,他夙沙焕才能轻而易举的打通了仕途之路,这些年的平步青云和大夫人陈氏家中花掉的钱财是化不开关系的。而大夫人陈氏从一开始便是看中了夙沙焕的前途无量,虽当时的夙沙焕还是一个无名小卒,官衔更是不值得一提,大夫人陈氏却是慧眼识珠,看中了夙沙焕。这些岁月里,夙沙焕也确实是没有让大夫人陈氏失望,从陈氏家族的庶女到现如今风光无限的丞相府夫人。

    漫长的相处岁月中,她虽心机深沉、城府颇深,奈何她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女人,都是一个需要人来疼,需要人来爱的女人。有了足够多的金钱,有了可以翻云覆雨的权势,她便是更加的渴望丈夫的爱情和关怀。地位爬的越高,大夫人陈氏的心便是更加的空虚和无助,心无所依靠,三从四德伦理下的大夫人陈氏只能是将心中滚烫的爱情一股脑的倾洒到丞相夙沙焕的身上。

    奈何她爱情的付出注定是得不到丝毫回报的,从一开始,她便是选错了人,后来更是迷茫间爱错了男人。

    先皇赏赐美人入府,美人容貌可谓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年轻而又玲珑有致的身躯更是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本就对大夫人陈氏十分冷漠的夙沙焕在二夫人秋娘到了丞相府中之后,更是对大夫人陈氏彻彻底底的冷落下来。

    就算坐于二夫人秋娘房中愣神的看着二夫人秋娘淡雅的吃饭,夙沙焕也是不会抽出空闲的时间到大夫人陈氏的房间中去坐上一坐。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

    盛宠之下,二夫人七娘却从未曾有过任何收敛,反而因为夙沙焕对她的宠爱而沾沾自喜,闲暇无事时,便是会懂啊大夫人陈氏的面前去大肆的炫耀一番。这使得本就不喜欢二夫人秋娘的大夫人陈氏心间更是憎恨了二夫人秋娘几分。

    相处时日,大夫人陈氏和二夫人秋娘之间就这般斗来斗去。今日你掐我一下,明日我必定要找上时机,给你一脚。

    现下,风水轮流转,倒霉的事情终也是落到了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的身上,这么大好的时机,大夫人陈氏又如何会轻而易举的放过呢?

    “妹妹,怎的遇到大事的时候你倒是犯起糊涂来了?舞儿也是老爷的亲生女儿,你说说,有哪个父亲能够舍得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呆傻的人呢?那不就等于是将舞儿推进了火坑里面去了吗?唉!”

    白皙圆润的手指拿捏着淡青色绣花锦绢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上根本就不存在的泪水,莲步轻移,暗色绣花锦袍轻微翻动间,大夫人陈氏回身来到夙沙焕右侧红木椅上坐了下来,这才轻启艳丽红唇,假意带着几分哀愁的说道:“现在丞相府前厅也是没有什么外人了,咱们也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妹妹整日陪在老爷的身侧,应该也是知道,现如今的丞相府可是和以往荣耀光环环绕当中的丞相府没有办法比较了。虽我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相信妹妹也是听老爷提及过现下朝中的事宜。圣上听信小人的言语,冷落了咱们老爷,老爷手下的那帮小人更是墙头草随风倒,见风使舵,落井下石。如今啊,老爷只能是在朝中寻找一个位高权重之人,得到那人的扶持,才能挺过这一关,重振丞相府往日的光辉啊!”淡青色绣花锦绢收拢手底,语落,大夫人陈氏微微低垂下眼眸,将眼神中已是压制不住的笑意悄然隐藏起来。

    暗色绣花锦衣袖微动,白皙圆润的手指将身侧何嬷嬷递过来的茶盏拿于手中,青花瓷茶盖揭起,盈盈而上的热气带着醇香淡雅的茶香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冲散了大夫人陈氏暗色绣花锦衣间的淡淡熏香,更是冲淡了屋内飘散进来的丝丝缕缕的花香。

    “难道挽救丞相就要把我一辈子的幸福搭在里面吗?这不过是你自己一个人的想法罢了,夙沙宁跟了你这么长时间,所以,你舍不得夙沙宁落得这样子的一个下场,你给夙沙宁出了那么一个主意,让的夙沙宁脱困,现下,顺应形势发展,我便是不得不走入到那个火坑里面去,你恨不得我夙沙舞就落得这样子的一个下场呢!”

    听闻大夫人陈氏的话语,华丽的纱裙微动,白皙的小手拿捏着手中淡色的绣花锦绢指向大夫人陈氏的方向冷冷的说道。

    这可是关系她一辈子的大事情,现下,夙沙舞也是顾不得站立在她面前的人就是掌管丞相府内院的大夫人陈氏了。

    语落,泪水朦胧的眼眸微转,发髻间垂落下来的长长流苏随着夙沙舞的动作一阵晃动,金属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咚咚声在前厅回荡开来。

    阳光下,满头钻石珠翠发出的耀眼光泽也是掩饰不住夙沙舞心间的颓然和无助。

    莲步轻移,华丽纱裙微动,夙沙舞朝着上位前站立的夙沙焕走近了几步,一双肿胀的大眼睛紧盯着官服下显得有些枯瘦的夙沙焕痛苦的说道:“如若舞儿真的跟了那个傻子,舞儿一辈子就这么硬生生的毁掉了,父亲,难道您心间真的是这么想的吗?难道您就真的舍得将你宠爱的舞儿这么送给一个傻子吗?”

    从小,夙沙舞心间,夙沙焕就如同一棵大树一般不动不摇的来替她遮风挡雨,或是爱屋及乌,丞相府中这么多的兄弟姐妹,夙沙焕一直以来最疼惜的就只有夙沙舞一个人。

    事已至此,夙沙舞白皙小手只能紧紧抓住夙沙焕这棵救命稻草,妄想用她的眼泪来博取夙沙焕的怜惜,能够为了她将这一门亲事给推卸掉。

    世事变迁,丞相府里的人走了、换了,夙沙舞却仍是未曾在这其中参悟到什么。

    夙沙怜卿、夙沙宁,她们何尝又不是夙沙焕养大的女儿,她们何尝又不是时时刻刻陪伴在夙沙焕的身侧,最后的结局又是如何!

    有着‘望月王朝第一美人’之称的夙沙舞更加会成为夙沙焕手中最得力的棋子!

    “唉!舞儿,即便为父心间不忍,那又能有何办法呢?”

    沉吟良久,皱纹满布的枯手收拢有些宽大的官服衣袖,夙沙焕带着些许无奈的对着夙沙舞摆了摆手,淡淡的说道。

    联姻,这是夙沙焕早早准备好要走的一步棋,不是刚刚决定的,而是在许久之前就了然于心的计策。决定了,这一步走出去了,那便是再也没有人能够让他将这一步棋子收回来。

    语落,夙沙舞不由双腿有些发软的对着后面倒退了几步,脚下一个踉跄,艳丽的纱裙一阵翻飞,娇弱柔软的身躯便是这般直直的对着地面倒了过去。

    落地的沉闷响声掺杂着钻石珠翠相互碰撞间的清脆响声回荡在宽敞豪华的丞相府前厅。

    夏末燥热的阳光透过打开的红木门丝丝缕缕的照进了前厅,暖烫了桌椅,更是捂热了人身上闪闪发亮的锦衣华服。

    华丽的纱裙即便滚烫,却也是温暖不了夙沙舞冰冷的身躯。

    不知是心寒还是恐慌,夙沙舞娇躯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开来,冰寒的手脚仿若身在夏日一般。

    修长纤细的**磕在坚硬的地面,夙沙舞却未曾感觉到任何疼痛,绝望中,仿若一切在夙沙舞来说都成了无尽的麻木。

    “舞儿!”

    眼见夙沙舞跌坐在坚硬的地面上,二夫人秋娘不由猛然从椅上滑落下来,蹲在夙沙舞艳丽纱裙的一侧,白皙纤手拿捏着已是被泪水浸湿的淡色绣花锦绢轻柔的擦拭着夙沙舞绝美景致脸颊上颗颗滑落的晶莹泪珠。

    眼见夙沙舞的泪水擦拭不尽,二夫人秋娘刚刚止住的泪水在此刻又如同时决堤的洪水一般泛滥开来。

    眼眸微转,大夫人陈氏将二夫人秋娘和夙沙舞二人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尽收眼底。方才因夙沙舞话语而铁青下来的脸色才算是稍稍的化解开来,一丝满意的淡笑悄然爬上大夫人已是带着些许细密皱纹的脸颊。

    暗色绣花锦袍微动,大夫人陈氏将白皙圆润手中的青花瓷茶盏轻轻地放于身侧暗红色的桌面上,淡青色绣花锦绢轻掩艳丽红唇,假意的咳嗽几声,这才风情云淡般的说道:“我记得以前舞儿曾经说过,身为丞相府中的儿女,就是要为了丞相府的荣辱做出属于自己的一份贡献的。当时,宁儿不同意李大人府上的亲事,舞儿还曾经说过,如若这件事情落到舞儿的身上,舞儿一定会义不容辞的为老爷分忧解难呢?现下丞相府正是到了这种关键时刻,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现在也正是丞相府需要舞儿的时候,难道说,舞儿当时的话语不过是说说玩闹而已,根本当不得真吗?还是说,舞儿的心中只有你自己,根本就从未曾将整个丞相府,将老爷放到心中去呢?”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大夫人陈氏便是十分轻松的将夙沙焕心间最后一丝犹豫也是打消而去!

    虽夙沙焕对大夫人陈氏的感情不深,大夫人陈氏却是对夙沙焕的一举一动皆是清楚的很。未曾听到丞相夙沙焕言语,单单只是从丞相夙沙焕几个举动见,大夫人陈氏已然知晓夙沙焕心间的想法。

    “你大娘说的对,如若为父不是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为父也是不忍心将我的女儿送给那么一个傻子的,可当下,如若不和那李府联姻,恐怕丞相府都挺不过这一关去。如若没有了丞相府这棵大树,你想想,你在世人的眼中还能够算些什么?”

    枯瘦的身子坐回到身后暗红色的红木椅上,暗色唇角蠕动半天,夙沙焕这才接着大夫人陈氏的话语如此的说道。

    夙沙怜卿已是和丞相府彻底决裂,夙沙宁又是在不久前被他给决绝的赶出了丞相府,现在,剩下唯一可以利用的便只有夙沙舞这么一颗棋子了。

    不能再施力硬压,只能是这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这夙沙舞能够比较甘心的嫁到李府当中去。

    “呜呜”

    面对夙沙焕的话语,夙沙舞未曾言语,一连串的哭声便是这般直截了当的从夙沙舞红润的小嘴间传了过来。

    “是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舞儿,你想想,如若你是生在帝王之家,难道就可以真正把握自己的命运了吗?前些时日,和亲过来的九公主,嫁给了摄政王夜剡冥,虽说那夜剡冥是咱们望月王朝的战神,面容上也是清秀俊朗。奈何那九公主生的姣好容貌,那摄政王就是不肯多看上一眼,那上官涟漪可是堂堂的九公主,最后不一样是落得那般独守空房的悲惨下场吗?等到你嫁到那李府上之后,你可就是未来李府的当家主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更是有一辈子享不完的荣华富贵,这又是有何不好呢?”

    大夫人陈氏不甘寂寞的插话进来,一连串的道理讲得夙沙焕十二分赞同的点了点头。

    事情差不多已是敲定,现下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是会在这个时候帮着夙沙焕给夙沙舞来讲道理的!

    仿若通情达理的道理从大夫人艳丽的红唇间传了过来,最后,却是未曾得到夙沙舞的半点认可,有的只是夙沙舞蒙着一层雾气大眼睛中的怨毒。

    在大夫人陈氏的话语之后,前厅陷入到了沉默中,中间只闻夙沙舞和二夫人秋娘断断续续的抽噎声。

    一阵脚步声来至丞相府前厅门口,眼见前厅内如此景象,来人未曾进入前厅,而是有些明智的选择站立在了门口的方向,对着夙沙焕恭恭敬敬的躬了躬身子,喊道:“老爷!”

    暗黑色的锦袍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身子不似夙沙焕那般的瘦小,反而是有些微微的发福,个子和夙沙焕一般,皆是算不上高大!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跟了夙沙焕十几年的管家老徐。

    “何事?”

    眼眸微抬,夙沙焕望向管家老徐的方向冷冷的问道。

    现下,夙沙焕心间所想的皆是夙沙舞和李公子之间的婚事,对于别的什么事情,他皆是失去了兴趣。

    “少爷回来了!”

    面对夙沙焕冷冷的询问,管家老徐不慌不忙的回应道。

    “啊?”

    相对于夙沙焕的毫不出奇,大夫人陈氏在听了管家老徐的话之后,却是猛然间从座椅上站起身来,动作幅度之大不由将暗红桌面上的青花瓷茶盏带落到了地面上,茶盏片片碎裂的清脆响声回荡在前厅间。

    暗色绣花锦袍一阵翻飞,大夫人陈氏已是快步来到了房门口的地方,一双三角眼中难得一见的露出了慈爱和期望的光泽。

    算算时日,她已是很长时间未曾见到她这个儿子夙沙泰了。

    虽非大夫人陈氏身上结结实实掉下来的肉,但毕竟在身边养了这么多年,即便养的是一条狗,也是会生出深厚的感情来了。

    大夫人陈氏也是曾经问及过夙沙焕,到底让她的泰儿去做什么了,最后却都是被夙沙焕敷衍般的回应了过去。

    分离这些时日,现下总算是要见到了!

    大夫人陈氏不由在心间开心的想到。

    思虑间,一连串脚步声从丞相府门口方向传了过来。

    眼光下,一身银色的盔甲走动间散发着淡淡的光泽,白色披风在风中不停地翻飞开来,玉带束腰,长长地佩剑斜斜的挂在腰侧。

    乌黑的发顶带着一定银白色的盔帽,鲜红的长缨走动间不停的翻飞开来,俊朗的面容不似大夫人陈氏的阴厉,魁梧的身材更不似丞相夙沙焕的枯瘦佝偻。

    虽名义是夙沙焕和大夫人陈氏的儿子,在夙沙泰身上却是找不到丝毫和两个人相似的地方。

    眼见大夫人陈氏站立在前厅门口处,唇角斜斜扬起,一丝淡然的笑容在夙沙泰脸颊上扩散开来。

    快走几步,夙沙泰片刻来到大夫人陈氏的身前,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对着大夫人陈氏深深的磕了一个头,这才轻声的说道:“母亲大人,儿子回来了!”

    一向冷漠的大夫人陈氏此刻已是泪流满面,暗色绣花锦袍微动,大夫人陈氏圆润白皙的双手轻扶夙沙泰锦袖,双眼直直的看着面前的夙沙泰,艳丽的红唇微启,许久,大夫人陈氏方才对夙沙泰说道:“许久不见,我的泰儿又是消瘦不少,这次回来,你在府上多呆上些时日,让为娘好好地给你做些好吃的东西补补身子!”

    白色披风翻飞间,夙沙泰顺势从地面站立起身来,淡笑着看着大夫人陈氏轻声的回应道:“恩,好!”眼眸微转,夙沙泰这才看到前厅处的一幕,光洁的额头微蹙,薄唇抿了抿,夙沙泰却是未曾多说些什么。

    在这丞相府中,要问最不缺少的便是眼前的这一幕吧!

    不知何时,夙沙焕已是来到了门口处的位置,一双小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夙沙泰,暗色唇角微动,夙沙焕这才淡淡的对夙沙泰说道:“你随我到书房来一趟!”

    语落,官服下瘦小的身子已然率先对着书房位置走了过去。

    相对于大夫人陈氏的激动和兴奋,夙沙焕再见儿子夙沙泰,却未曾有一点父亲对儿子的慈爱流露出来,有的只是淡漠和冰寒!

    对于夙沙焕的冷漠,夙沙泰虽心间知晓,却是未曾有过任何疑问。

    从小在这丞相府中长大,见惯了争夺和陷害,在夙沙泰的小心灵中,慈爱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应该在丞相府中出现。

    如若今日回到府中,从丞相夙沙焕的脸颊上看到了那属于父亲的慈爱,那夙沙泰反倒是有些纳闷和心惊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夙沙焕也是人,他的心间也是有温情流淌的,只是,在面对这个和他丝毫不相似的儿子夙沙泰时,在热烈的温情流淌,皆是被冻结了!

    紧随夙沙焕身后进入到了后院这间宽大的书房中,层层锦缎纱帐垂落在房间顶层,遮挡在窗子边上。现下夏末阳光燥热,午后光线更是明亮刺眼,入书房内,有的却只是阴寒和昏暗!

    明明是一个书房,夙沙焕却是硬将它弄成了仿若囚笼一般!

    平日里,除了夙沙焕,他是不允许任何人随随便便进入到他书房内的。

    “准备怎么样了?”

    皱纹满布的手拿捏着官服衣摆,夙沙焕在身后红木椅上坐定,这才轻抬眼眸,一双小眼睛紧盯着夙沙泰,冷冷的问道。

    “都训练差不多了,中间我让人加大了药物的用量,现下,可以说照着父亲您之前的那些有了更加大的进步。他们现在不再是只会卖命的死人,而是也会动用招数的武林高手!只要父亲一声令下,他们随时可以服从命令。”

    听闻夙沙焕问话,夙沙泰不由躬了躬身,对着夙沙焕恭恭敬敬的回应道。

    说到他这些时日训练的那些人,一丝狠厉不由从夙沙泰俊朗面容上一闪而过。

    “好,好,呵呵呵呵,你办事我放心!”

    皱纹满布的枯瘦轻轻地拍了拍夙沙泰的肩膀,不由满意的说道。

    现下,有了这个助力,以后,他的腰板更是可以挺直了!

    不要把他给逼急了,不然,他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够作出来的!

    一双小眼睛虚眯起来,心意转动间,夙沙焕不由暗暗地想到。

    有了夙沙舞这颗棋子牵制李大人,时日长久,夙沙焕和李大人也是渐渐地登上了一条船,这边只要夙沙焕有所动作,另一边,李大人已然心意了然的将夙沙焕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周浦乃是征战沙场十几年的老将军,战功累累,为人更是正直,粮草这种重大的事情唯有交到这种人的手中,才能使得民众和朝臣皆是放心下来。

    李大人将周浦举荐成运送潦草的人选之后,几乎未曾得到任何人的反对,即便是摄政王夜剡冥和国师司懿轩也是未曾想到有何不妥的地方。

    敲定周浦护送粮草,丞相夙沙焕愁云密布的苍老脸颊上这才算是浮上了丝丝的笑意,暗地里,夙沙焕更是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国师府后花园中。

    夏末,缤纷百花极尽全力的在凋落前尽显完美姿态,百花簇拥的凉亭中,淡淡的花香随着清风的吹动阵阵送入凉亭。一身淡紫色衣衫的怜卿有些慵懒的斜倚在柔软异常的贵妃椅上,琉璃般的眼眸在凉亭中的众人身上转来转去。

    很庆幸,今日这三个男人并未曾将所有的视线都放到她的身上,怜卿也是难得清闲的吃着白斩月白皙修长手指间递过来的已是被剥了皮的晶莹紫葡萄,做了一回旁观者。

    “昨晚本王也是想了整整一晚上,却仍是未曾想明白,为什么突然间李大人会举荐了周浦将军呢?”

    白皙纤细的手指轻抚上光洁的额头,黑色金丝綉龙的锦袍微动,夜剡冥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缓解一下身体上的倦怠。

    当今圣上离京御驾亲征,他作为当今圣上的亲兄弟,夜剡冥一定要尽力稳稳当当的将他们夜家的天下守住才可以的。

    一向逍遥惯了的夜剡冥以往很少会管理朝政上面的事情,现下,面对这些,仿若面对一团乱麻一般,有些让他焦头烂额的感觉。

    有时,夜剡冥甚至在想,或许这就是他那皇兄惩罚他当年逃避皇位的一种方式,也是让他好好体会一下高高在上焦头烂额的感觉。

    “我也是将那周浦的底线查证了一遍,仍是未曾发觉有何不妥的地方。以往,周浦将军可是上阵杀敌的一员猛将,想来或许是我们太过于谨慎,所以,才会看谁的时候都像是奸细一般了!”

    蓝色锦袍微动,司懿轩呼啦一声将手中折扇打开来,随意的闪动着,薄唇轻启,淡淡的说道。

    朝堂上,虽摄政王夜剡冥和国师司懿轩皆是将李大人的举荐给应允下来,私底下,二人都是将周浦给仔仔细细的查证了一遍的,却是未曾发现任何可疑痕迹。

    凉亭外长廊处,一身淡青色纱裙的紫玉手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白斩月早些时候给怜卿熬上的银耳莲子粥,莲步轻移间,片刻已是来到了百花簇拥的凉亭间,红润的小嘴微启,紫玉这才轻声说道:“或许啊,本来那丞相大人和李大人之间是要用夙沙宁联姻的,但是,经过卿卿给那夙沙宁出了计谋之后,李大人碍于那夙沙宁是厄运毒体,根本不敢让他的儿子娶那夙沙宁了。后来,夙沙宁用卿卿给她的毒药更是差点要了那李公子的性命,于是,那李大人便是和丞相从亲家变成了仇敌,李大人当然是要举荐和丞相大人想象当中不同的人选来运送粮草了,这才有了周浦将军的出现吧?”

    说话间,紫玉小心翼翼的将托盘上的银耳莲子粥放到了凉亭中的石桌上,精致的青花瓷小勺却是十分自然的递到了怜卿身侧白斩月的手中。

    怜卿的吃食,白斩月皆是要亲力亲为的,这在众人心中已是公认的。

    开始时,夜剡冥和司懿轩皆是反对过,奈何最后都是被怜卿十分暴利的压制了下来,最后,白斩月亲手喂怜卿吃食便是成了大家认可的了。

    “没有那么简单的,没有了夙沙宁,他可是还有一个夙沙舞的!”

    淡紫色的娇小身躯动了动,又是找了更舒适的位置斜倚在柔软异常的贵妃椅上,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启,怜卿淡淡的说道。

    虽和那丞相夙沙焕相处的时日不长,但在第一次见到那张酷似前世父亲的脸颊时,怜卿便是知晓,那夙沙焕不过是一个只会为自身利益着想的人罢了!

    丞相府危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位置受到危及!

    不要说搭上一个夙沙舞,就算将他夫人都搭上,夙沙焕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卿儿是说,这周浦有问题?”

    听闻怜卿轻柔的话语,司懿轩呼动手中折扇的白皙修长手不由微微一顿,含满笑意的眼眸爱恋的看向怜卿的方向,问道。

    玉手轻抬,淡紫色衣衫随之轻微翻飞开来,怜卿毫不迟疑的摆了摆手,言道:“你们继续讨论吧,适才我不过是简简单单的发表了一下自我看法罢了!”

    适才,她那安稳宁静的生活可是十分惬意的,怜卿不想她忍不住插进的一句话给打破开来。

    琉璃般眼眸微转,怜卿已是将夜剡冥漆黑眼眸盯得有些发毛开来。

    黑色金丝綉龙镶金边的蟒袍微动,阳光下发出金闪闪的光芒,夜剡冥挪了挪身下的玉凳,身子朝着怜卿的身侧更是紧凑的靠了靠,白皙修长的食指相对点动着,一双漆黑眼眸带着些许可怜巴巴的看向怜卿的方向,好看的薄唇轻启,夜剡冥这才萌声萌气的对怜卿说道:“卿卿,我饿了!”

    语落,未等怜卿有何动作,白色衣衫一阵翻飞,白斩月已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石桌上的银耳莲子粥给端了起来,一双清澈的眼眸更是带着些许警惕的看向夜剡冥的方向,眼神中的意味丝毫不带隐藏‘兄弟,卖萌是可耻的,你不要逼我对你动手啊’!

    眼见白斩月一连串丝毫不带迟疑的动作,夜剡冥光洁的额头上不由自主的划过几道黑线,修长白皙的手指更是大力的握成了拳头。

    “月,这段时日夜为了望月王朝的事情可能连饭都没有好好吃上几顿呢,这碗银耳莲子粥就给夜吃了,还不好?”

    琉璃般的眼眸微转,怜卿柔柔的看着白斩月,声音轻柔的仿若哄小孩一般的对白斩月说道。“卿卿!”

    清澈的眼眸仿若受伤的小兽一般可怜巴巴的看向怜卿,白色锦袍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柔柔的光泽。

    这是人家为了你熬制的,有木有?

    你这般给了夜剡冥这个家伙,人家会伤心的,你知不知道?

    修长白皙的手指紧握着手中精致的青花瓷碗,白斩月丝毫未有放松的架势。

    琉璃般的眼眸微转,眼见白斩月楚楚可怜的模样,怜卿小心脏不由一阵疼惜。

    “玉姐姐,麻烦你再给夜盛一碗银耳莲子粥吧?”

    玉手轻抬,淡紫色衣衫一阵翻飞,怜卿抓着紫玉淡青色的锦袖,轻柔地说道。

    眼见紫玉莲步轻移对着凉亭外走了过去,这场隐隐有爆发苗头的战争才算是平息了下来。

    “司大哥,这些时日你见到沛离没有?”

    琉璃眼眸微抬,怜卿看着司懿轩轻声的问道。

    在经过夙沙宁此事后,怜卿非但未曾见到夙沙宁的影子,更是未曾见到那沛离的身影。

    难道说私奔了?

    没有必要啊?她又不是地主老财,更是不会逼婚的啊!

    眼见司懿轩轻摇了摇俊逸的脸颊,怜卿琉璃般眼眸中的疑惑更是深沉了些许。

    “这些时日司大哥有没有洛青心的消息?”

    沉吟片刻,怜卿这才轻抬精致下巴,看向凉亭一侧站立的司懿轩,轻声的问道。

    这些时日,一直忙着夙沙宁的事情,竟是将那洛青心给忘记了,许久未曾见到她在国师府中出入,如若今日不是想到了沛离,怜卿甚至都是要将洛青心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沛离虽更随怜卿身侧,有时,怜卿也会几日的时间见不到沛离的人影,但这次和往日不同,不知为何,思至沛离和夙沙宁,怜卿的心中竟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涌上一丝丝的担忧和不安!

    “卿儿为何会突然之间想到那洛青心了呢?我可是很长一段时日未曾见到她了,平时除非她在国师府中出现,如若不然,我定是不会去那什么郡主府上找她的!”

    听闻怜卿问话,司懿轩先是微微一阵疑惑,接着,温暖俊逸的脸颊上笑意骤然收敛,司懿轩一脸严肃的看着怜卿,赶紧和洛青心撇清关系的和怜卿保证般的说道。

    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抽动,琉璃般的眼眸带着些许无奈的看向司懿轩的方向。

    难道爱情真的能够让一个人的智商骤然下降吗?

    司大哥啊,你可是才智卓越的才俊啊!现下智商都跌倒这种程度了吗?

    心间黯然叹息,怜卿不由有些无奈的喃喃道。

    “本王可是记得,往日你还经常在本王面前提及这个洛青心的!”

    漆黑眼眸在怜卿和司懿轩中间转了一圈,夜剡冥十分会把握时机的落井下石道。

    整日拿着一个破扇坠在他面前显摆,这下让你吃吃苦头,报这些时日心中的积怨之仇!

    好看的薄唇微微扬起,一丝坏笑在夜剡冥的嘴角荡漾开来。

    语落,蓝色锦衣微动,司懿轩打开来的折扇已是收拢开来,常人看来普通的折扇此刻已是化身为能顷刻让人毙命的锐利兵器,如浴阳光般的温暖笑意已是彻底消散。

    肃然的杀气弥漫蓝色锦袍周侧,眼眸间冰寒一片,无风,蓝色锦袍却是大幅度的翻飞开来,披散在肩膀处的长发更是随风飘舞开来。

    暗色金丝绣龙镶金边蟒袍微动,夜剡冥猛然间从玉凳上站立起身来,漆黑的眼眸警惕的看着身前不远处的司懿轩。好看的薄唇微启,夜剡冥言道:“你来真的啊?我不过是开开玩笑而已!”

    这兄弟也太不值钱了吧?

    好歹我们二人也是相识、相知、相处了将近十年的时日吧?

    为了恋人,一句话,说动手就动手啊?

    心意转动,夜剡冥虽如此想着,右手已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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