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临冥去边境抵御智曜国之前,还特意交代下,说暂时不要动夙沙焕。舒悫鹉琻只因,在夙沙焕的身上,还背负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所有的前事都安顿好了之后,夜临冥只招来了王珺和程锦,也算是一个简单的告别仪式。
初秋时候,有些树木的枝枝叶叶,已经开始出现了泛黄,绝大部分还是墨绿色。被风吹过,沙沙作响。宛若是一个男子,在低声细细呢喃的情话,细腻而又柔软。在这样的氛围下,就连人的心情,都是会连带着变得平静起来的。阳光分分散散地撒着,每一次倾斜,都会描画出来一个更美的弧线。尔后乖乖轻巧的打在人的身上,并不觉得冷。
程锦笑眯眯地盯着夜临冥看“皇兄,没想到,这一次是我来送你。”才不过短短的数日时间,他们有事迎来了一场离别。只不过,送行的人却是颠倒了一番。
“皇都城的安危,是真的要靠似锦了。”夜临冥依旧是如上一次送程锦时候,双手放在程锦的肩膀上,替她整理身上的兵服。
就像是上一次的情景一般,今日站在程锦身后的男人,还是王珺。
只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没有十里长街,没有万千群众,只有他们三个人。那些平常在外人面前所顾忌着的情绪,好在也是不用遮掩了。
“皇兄,似锦在这儿,等你带着十五哥回来。”曾经不敢奢望的场景,如今她也终于是成为了夜家的荣光。以往父皇所教于她的那些兵法和武艺,也曾被母妃叨念过,说女孩子学这些没有任何的用处。如今,她还不是依靠着这些,与整个望月的臣民,与夜家的每一个人,并肩战斗着。只不过,她也为此,承受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疼痛和艰辛。
夜临冥点头,常年冷峻的脸上,笑起来也是好看的。尔后附身到程锦的耳旁,依旧是只有两个人听得到声音“还等着,回来喝似锦的喜酒。”
最近实在是从王珺的口中,听到太多类似于此的调笑了,所以此时的程锦,面色无常、语气淡然“皇兄,你现在是在倚老卖老吗?”
凝结在眼底的笑意,终于是开出来了一朵花“恃宠而骄吗,似锦?”
程锦挺挺双肩,神色傲然“是呀。”没错,她就是恃宠而骄了。因为清楚地知道,背后有一个男人,在支撑着她所有任性和胡作非为。并且也明明白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并不会因为她耍一点儿小聪明而雷霆大发。她确实是仰仗着这样的纵容,所以才是恃宠而骄了。
“女孩子,确实应该宠爱一些来养。”夜临冥的目光后移,落在王珺的身上“怀郡侯,拜托了。”这一句,不单单是身为帝王的他所言,也涵盖着一个兄长的嘱托——这皇都城的安全,以及程锦的幸福。
“谨遵圣命。”虽未行跪拜之礼,但是双拳抱前,也是一点儿都不失庄重。
没有任何离别时候的伤感,所留下的,都是斗志和昂扬。
丞相府。
有一个素来与夙沙焕不同的同僚,倒是站出来为夙沙焕讲了几句话。因为权高位重,效果倒也是不错。该官员家有一子一女,他的儿子已经是二十又三,因为智力的问题,即便家里面是高官厚禄,也一直没有娶上妻。
这不,该官员借着为夙沙焕讲了几句好话的缘由,今日更是选择了亲自登门示好。
“不知今日李大人登门造访有何事?”进门寒暄、吩咐上茶之后,夙沙焕便是直奔主题。
李大人的脸上堆满了笑容“想着几日没有和丞相交流,下官就亲自上府了。”
夙沙焕用端到嘴边的那杯茶做掩饰,眸底闪过一丝冷笑和不屑,无事不登三宝殿,他倒是要看看,这人今天要翻出什么花样来,夙沙焕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那些流言蜚语,丞相莫要在意。”李大人继续打着哈哈。殊不知,这已经是触了夙沙焕的底线。
夙沙焕淡淡地点了点头,将手上的茶杯放在一侧的桌子上面。
因为夙沙焕的回应冷淡,李大人只得是继续讪讪地笑着问“丞相今日早朝没有去呀。”
已经没有了耐心的夙沙焕,抬起眼来,目光犀利的看着李大人“李大人,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最近遭遇的事情太多,夙沙焕的脾气也没有了往常的好耐性。
“那下官就直说了,”手边儿的茶水端起又放下“丞相的二女儿,还没有说亲吧?”
夙沙焕眼皮不由得跳了一下,李大人这一句话一出口,他便是知道了其来意“尚未。”
“下官家有一子,虽说年龄上大了令爱几岁,却也是仪表堂堂。”李大人开始为自家儿子拉票“古时候不是就有老话说”
李大人一开始说的时候,夙沙焕心里面就泛起了嘀咕来,虽然没有见过李大人的儿子,但也确实有所耳闻,忍不住打断李大人的话“李大人,若是没有记错,令侄的身体”夙沙焕的食指敲在一侧桌子的侧面上,接下来的话自行省略掉了。
李大人的面上,多少是有些狼狈和尴尬“丞相如今境况窘迫,若是得了下官的帮忙,只会是有利无害的。”话语间,甚至是带着隐隐的胁迫感。
夙沙焕脸色突变,他现今虽然比不得以前的风光,却也没有沦落到让人同情的份上“李大人这话是为何意?”政治联姻,在为官的这些年以来,见过的也不少,搁在以往,哪一次不是他家的女儿随便挑选夫婿。现在却变成了,对方要用一个痴傻的儿子,来娶他家享有望月国第一才女之名的女儿,如此强热的对比,还真是够讽刺呀。
“话既然已经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下官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虽说您还在丞相这个位置上,但就今日而言,我李家也绝非是高攀。”李大人说这话,确实也有几分的道理。以目前的形势来说,各家对夙沙家都是避之唯恐不及,能够像他这样主动贴上来的,确实是第一人。
夙沙焕忍不住嗤笑一声,素来冷厉的他,说话的时候自然也是没有失去气势“既然明知如此,今日李大人还来府上,不怕风波溅到身上吗?”
被夙沙焕的这气势有吓到的李大人,强装镇定“下官来府上,是为了与丞相大人谈生意的,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就是因为他的儿子痴傻,所以才想要让望月王朝的第一才女来做自家的儿媳妇,如此一来,得了孙儿就会正常了吧。可怜他一个为父者的苦心吧。
“李大人倒是说说,这买卖,你手中可以打动我的资本是什么?”病重乱投医,夙沙焕自然也是少不了这症状。已经无计可施,或许李大人的手上,有可以让他“起死回生的良药”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这时候的夙沙焕,比起此前的心更为狠绝。
李大人一听夙沙焕这话,就知道事情还有转机,不由得面上一喜。
正在这个时候,被专门叫来的夙沙宁进了前厅。在夙沙焕的介绍之下行礼,然后便是乖巧的站在了一旁垂眸不说话。
对此,夙沙焕并不忌讳。既然要卖女儿,让她听听也是不错的。即便是,就算夙沙宁反抗,也绝对是不会被应允的。
见李大人正在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自己,夙沙焕十分的淡然“李大人但说无妨。”
李大人当着夙沙宁的面毕竟是不好意思开口,但是既然夙沙焕这样说了,也不好再矫情些什么“联姻的事情,倒是和令爱商量一下也是十分有必要的。”李大人装腔作势。
夙沙宁猛然抬起头来,终于是明晓了叫她来的喻意了。大义凛然的模样,她也是见得多了,不过像李大人这样厚脸皮的人,确实是少见呀。夙沙宁一脸的冷笑,就那样毫无忌惮的,盯着李大人看。
李大人被夙沙宁盯得发怵,不由自主地又向夙沙焕发出了求救信号来。
夙沙焕干咳一声“宁儿,李大人是来求亲的,你一嫁过去,就是府上的正夫人。”背后的寓意,无非便是,你一个妾侍所生,能够嫁给官宦之家做正妻,已经是够抬举你了。
夙沙土宁转头看向夙沙焕的目光也不悦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家里面,表露出来自我的情绪,无所畏惧“父亲大人,若是宁儿没有记错的话,李大人的长子,身有缺陷吧。”这话还是好听的,说白了,还不就是一个傻子。她这个父亲,还真是给了她一个惊喜呀。夙沙宁忿恨无常地想着。
不止是李大人,夙沙焕的脸色也是有些发白了。
“丞相大人,虽说犬子确实有与常人不同的地方,却也不是可以任人随意嘲笑的。”因为说话的时候有些急,唇上的胡子气得一喘一喘的。再配上他本来就不英俊的那张脸,样子瞧上去颇为好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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