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我马上过去。”王珺背对着陈毅,那只撑在廊柱上的手慢慢地收拢,抓住的,除了孤寂,剩下的都是想念。
陈毅此刻脑中能够闪出的名字便就是程锦,向来情绪不外露的王珺,自程锦走后,他曾多次见到王珺望着一处魂不守舍。本来还心喜程锦的离开,终于是不必担忧有什么流言蜚语沾上王珺了。可是陈毅却是越发觉得,再也见不到以前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大将军,褪去了所有的光环,就成了这天下最平凡的一个男人。陈毅不无感慨,他的大将军,也不过是因为爱上了一个人,而那个人刚巧与之属同性罢了。
换下侯爷服的王珺,更显得威风凛凛了。来往的官员之中,绝大多是都是冲着王珺的爵位来的。当然,这其中也不乏大商贾。有不少世家的小姐们,被如此这般打扮的王珺及其相貌,羞红了脸。更有多半家中有未嫁女儿的夫人们表示,对于有王珺这样的乘龙快婿,很是满意。这封侯宴,俨然成为了变相的相亲大宴。王珺的母亲,已经被众多夫人们团团围住,大有一番今天就要选出合适姻缘的架势。
王珺很是头疼,他很久没有见过母亲笑得这样开怀了。可是这高兴,却并不是他所喜欢的。他甚至是可以想象得到,若是有一天他带着程锦回来,父母暴跳如雷的言行。眼前这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世家小姐们,脸上涂满了脂粉,巧笑嫣然者、故作娇羞者、明目张胆者,她们皆是碍于王珺的虎着一张脸,不敢上前。
再多的莺莺燕燕,可是没有一个人,是入得了王珺的眼的。心已经被另外的一个人填满了,以至于再见到另外的人时候,都是忍不住拿出来与之做比较。然后王珺便是无可抑制的深陷进情海之中,那个人,偏偏就是好到,任何人都比之不及。即便是,王珺也知道程锦的身上,有很多的小毛病。
周围的喧闹声不止,他成了所有人口中被讨论的那一个,然而王珺仍然是觉得他的世界太过于安静,以至于整颗心都是空空荡荡没有着落的。王珺一个人身处不起眼的角落,桌案上的那坛酒,也不知不觉的下去了不少。今日本来他是主角,都知他不喜欢这种场合,好在也没有强迫他各桌各席寒暄。
“侯爷。”有心仪王珺的女子,大着胆子上前来问好。一身粉红色的衣裙,头上的发饰精致且很有讲究,这人正是御史大人的小孙女金竺兰,因为是家里面的独女,自小便是被捧在手心儿养着,倒也不蛮横无理,性子偏向男孩子。金竺兰一向眼界高,今日是被祖母拉着前来参加王珺的封侯宴,不曾想却是一眼就相中了王珺。
王珺眉眼都没有抬一下,便是下了逐客令“多谢前来参加宴会,还请随意。”
碰了软钉子的金竺兰虽然尴尬,但是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早就听说侯爷府上建筑别致,竺兰在此有个不情之请”
话才说到一半的金竺兰,就被王珺打断了“既然是不情之请,小姐便不必多言了。”说话间,王珺又斟了一杯酒下肚。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将心中的那些纠葛解开来,放松一下。
“”金竺兰也算是个美人儿,再加上自小就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哪里遇到过这样的情境,不免觉得有些伤心,站在原地踟躅着,略微的垂着头,委屈极了。
远远看着这边状况,急忙赶过来救场的陈毅,看着眼前这个明眸善睐、欲语还休的女子,暗中深叹了一口气,姑娘呀,不是你长得不美,实在是,我们家将军不好你这一口儿啊。陈毅拿臂肘在后面捅了捅王珺的脊背,将军,来者是客,好歹您也客气客气呀。
王珺手中的酒杯举起来,象征性的往后推了一下“二十年的桃花酿,要不要来一杯?”以前瞧不起宿醉的人,如今他竟然也成了这一类人。癫癫狂狂,是以前我最瞧不起的自己了。
陈毅顿时就忘记了还有金竺兰这回事,十分欢快的盘腿坐下来,于王珺的身侧,身子往桌案前倾着,痛快地在酒坛口处吸了一口气,然后非常满足的后仰着身子“要不是染了风寒,百米开外,我都能闻见这酒香。”还没有开始喝上一口,就已经是一脸餍足的表情了。
就这样被丢在一旁无人理的金竺兰,只能是选择——默默地走开。王珺对她越是这样不以为然,金竺兰对于王珺的兴趣就愈加浓烈。
而往往,人,就是喜欢如此。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想要纳入怀中。
“废什么话,想喝自己倒。”王珺一脚揣在陈毅的腿弯儿处,语气也是难得的恶劣。
被赏了二十年桃花酿的陈毅,哪里还会是计较王珺对自己的态度。贪恋地拿起一侧的一个酒杯,为自己满满的斟上了一杯,啧啧有声,然后仰头一口下肚“我说将军啊,听旁人叫你侯爷,还真是不习惯呀。”军营里生长的汉子,性情本来就大线条,如今被这强加于身上头衔束缚,哪里还会是自在呀。可是这爵位,有功嘉奖,自古以来都是免不了的。
王珺手中的酒杯往旁边一送,就与陈毅碰了杯,两个人皆是豪爽的一饮而尽。
“将军,你”想要提及程锦的话,最终再看到王珺那一脸的落寞后,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谈。有的人,不言都是长在心上的伤疤,提起来又能如何呢。
王珺淡淡的瞥了陈毅一眼,尔后,一语道破“你是要说程锦吧。”程锦你看,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我变成这个样子,其实都是因为你的缘故。偏偏,就是你一个人不相信。
陈毅不由得被呛了一口,桃花酿本就不是什么烈酒,喉咙里仍然是有辛辣的感觉,倒也是无碍,才刚抬起的那只手,连带着手中的酒杯都跟着颤了颤。他想要避讳的那个人那个词语,被王珺这样随口提出来,受了惊吓的人反而是他。
“他就在皇都城内。”只是,不愿意露面罢了。昨日皇都城才不过是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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