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等到怜卿终于醒过来的时候,国师府的很多人的情绪已经是处于暴躁的边缘了。毕竟,门外乌泱泱的一大片人,虽然称不得是太过于吵闹,但是关键是出不了门啊。
“都在等我吗?”怜卿打开房门,看着门外站着的一干人众,俏皮的问道。
一干人众皆是不住地点头,司懿轩不在府上,老管家也不知道躲到哪里轻快去了。所以这主事的,也就剩下怜卿了。
与此同时,在院子里面闲逛的洛青心倒是气定若闲得多。洛青心在看到怜卿缓缓走来的时候,眉眼之间尽是不屑,怜卿也懒得与洛青心说话。就在怜卿即将要和洛青心擦肩而过的时候,洛青心突然向怜卿那边侧了侧身子,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洛家惨案,月姑娘别以为你就可以这样相安无事。”
尔后,不等怜卿回头,就甩头离开了。
怜卿看着洛青心的背影,微微地愣了一下,看来洛青心已经是清楚了怜卿的丞相府嫡女身份,并且也知晓了洛家惨案与夙沙家脱不了的干系了。前几日,因着洛家曾经在朝中的声望,望月国发生这样的惨案,引起了朝廷的重视。而洛青心作为洛家的遗孤,更是理所应当的被传入宫廷。那次进宫之后,洛青心的性子倒是变得更为古怪了一些。洛家向来都是忠肝义胆,故此,圣上为了弥补洛青心,封洛青心为郡主,并且赏赐了洛青心府邸。
这样的结果,不管是对于安抚民心来讲,还是对于平衡洛青心而言,无疑都是再好不过了。只不过是,即便是洛青心有了自己的府邸,也依旧是住在国师府上,每日必然要在怜卿的跟前晃上几晃,然后冷嘲热讽一番,这才是觉得舒服。
如今听洛青心刚刚那句话里面的意思,似乎已经是查到了对夙沙家不利的线索。关于洛家惨案的这件事情,怜卿也有派人去调查,得到的所有线索,确实都是指向了丞相府的。正是因为全部的线索都指向了丞相府,这才是让怜卿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有了想要推翻的冲动了。看上去很是理所当然的梗,怜卿却是认为,这是有人故意而为之的。怜卿敛下心思想了不短时间,更是确定了这个想法。有人想要借机,铲除丞相府。但是不管这个人是谁,怜卿都会将这个人给揪出来。
怜卿唤来暗卫,对其吩咐“盯着洛青心。”怜卿有预感,接下来的日子里面,洛青心肯定是会有所大动作的。
“小姐,门外等着不少人呢。”怜卿身后的仆役哑着声音对着怜卿说道。
怜卿伸伸双臂“先吃早饭吧。”饿肚子做事,可不是她的一贯作风。
这句话才不过是刚说完,迎面就走来了白斩月。
白斩月看着对面正冲着自己微笑的女子,整个人的周身都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晕彩,让白斩月着迷,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到这个娇小可人的女子对着他讲“月,我饿了。”有一种小小的迷糊,语气里面还透露着些许淡淡的耍赖。
白斩月上前来拉住怜卿的手“都是卿卿喜欢的饭菜。”
怜卿任由白斩月拉着自己的手走着,就连迈着的步子都是带着依赖的。以前怜卿极力控制的情愫,到如今每每自然的流露,怜卿也学会了顺着自己的心意往下走了,毕竟,一个人越是抗拒的东西,其实越是来得频繁的。
“卿卿最近的胃口比之前好很多。”白斩月笑意十足。
怜卿抽回自己的手,顺势挽住白斩月的臂弯儿“因为月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啊。”有时候怜卿突发奇想,日后带着月去开酒楼,凭借着月的手艺,肯定每天都会人满为患的吧。那时候她就做一个收钱掌柜好了,每天肯定会收钱收到软的。
白斩月见身后的怜卿没有动静,扭头看看,见怜卿一脸的笑意,还带着些许的小狡猾。
“卿卿在想什么?”
“在想,月要是开一个饭庄,肯定会生意兴隆的。”
“我只做给卿卿一个人来吃。”任凭是怎么听,都能够听出来白斩月这语气里面的傲娇。
怜卿眉眼里面的笑意更浓“那月就要做一辈子的赔本儿买卖了。”
这句话里面蕴涵着深意,怜卿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可是精明如白斩月却是听得真真切切、清清楚楚的。怜卿这句话里面的一辈子,让白斩月顿时就是心情大好了。一辈子啊,一辈子是有多长多远,在遇上怜卿以前,白斩月从来没有想过以后的事情。可是自从遇到白斩月之后,白斩月是越来越多次的想着后来的光景了。
即便是白斩月心里面清楚,怜卿这是不经意地说出来的这句一辈子,但是在内心深处所充盈着的那份沉甸甸的满足感,让白斩月甚至是有一种死而无憾的感觉。他心爱的女子,对他说要一辈子吃他所做的饭菜,白斩月整个人已经是掉进了这甜蜜里面了。一辈子,这是多么美好的一个词语啊,由她出口,听进他的耳中,再也没有比这儿更要美好的事情了。以至于,在去吃饭的这段不长的小路途上,白斩月整个人都是晕晕乎乎、恍恍惚惚的了。
对于白斩月来说,怜卿这句无意之中的“一辈子”就像是给了白斩月一个承诺一般。让他,有着一辈子都陪伴在怜卿身边的保障。那颗在无数个夜里都彷徨着的心,也随着安定了下来。即便,这只是怜卿无意识的一句话。白斩月甚至是预料到,自己日后的道路,会走得更加的顺畅了。
而状况之外的怜卿,自始至终也没有揣摩出来白斩月在乐什么。
紫玉懵懵懂懂的走进来“外面那群人是做什么的?”
“看我的。”正在与饭菜奋战的怜卿,嘴巴里面还在咀嚼着,看着紫玉说道。
紫玉还迷糊的头脑,这一下子全醒了,尔后便动作敏捷的做到了怜卿的身旁,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怜卿不放。
怜卿被紫玉看得发毛,放下手中的碗筷,擦擦嘴巴也回看着紫玉“我们去敬德楼一趟,带着玉姐姐这样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自然引起了皇都太多人的注意,这不,一夜之间不仅查到了我们的住处,连我这个丞相府嫡女的身份,也势必是全都知晓了。”至于她那个多年不见的爹爹——丞相大人夙沙焕,看来也是要很快就找上门来了。对于要见夙沙唤,怜卿倒是带着隐隐地期待。
紫玉随手拿过一侧的小豆沙饼,塞进嘴里“还以为是来提亲的呢,乌泱乌泱的一群人。”
“提亲是要媒婆来的吧。”
紫玉点头,继续用手指捏着小豆沙饼,往嘴巴里面放。
白斩月瞥了一眼紫玉,尔后又将目光落在怜卿的身上,幸好啊,他的卿卿,在和紫玉待了这么久的时间之后,并没有学到紫玉的这些——“劣迹”
“白公子,你这是嫌弃紫玉的表情吗?”对于白斩月,紫玉也已经是从原来的恐惧,到了现在的敢开玩笑。
白斩月并没有打算回答紫玉的话,依旧是为怜卿张罗着。
紫玉凑到怜卿的跟前来,哈语气细听之下竟是撒娇“卿卿,你看他。”总结起来,紫玉之所以是不怕白斩月了,原因无非是——她的身边正坐着卿卿。对付白斩月,只要怜卿一出,保证成功。而且,屡试不爽。
白斩月抿唇看着紫玉的整张脸都凑到了怜卿的面前的情景,即便紫玉是个女孩子,但是他依旧是吃醋了。等到白斩月反应过来时候,也觉好笑,竟是在一个女人的身上找到了危机感。白斩月沉下心思来,这样,不太好吧?
怜卿夹菜塞到紫玉的嘴巴里面“玉姐姐,月每天做得饭菜免费给你吃,你还挑剔他。”
听着怜卿这样维护自己,白斩月瞬间就神清气爽了。原本的计较,也就随着灰飞烟灭了。
饭后。
“小姐,外面那群人,说要见您。”
“打发掉吧。”站得时间也够久了。不过都是一些虾兵蟹将,真正的大鱼,还在后头呢。
“是。”这一招太狠了,一大群人盯着热日在外面站得晕头晕脑的,结果就等来了一句被打发掉。小姐,您这是在耍人玩儿呢吧。
一个时辰之后,仆役来报,说是丞相府的管家求见。
怜卿微微地皱皱眉头,才是一个管家啊,级别是差了点儿“说我没空。”
遂,丞相府的管家,被怜卿无情地打发掉了。
望月国。丞相府。
大夫人陈氏一大早就听到了消息,慌忙叫着夙沙宁一起,现在正在大厅内,当然还有丞相大人夙沙焕。
夙沙焕虽有不悦,但是面上的表情却无它,大夫人陈氏作为望月王朝第一商贾陈明贵的独女,尤其是在如今这个关键时期,夙沙焕需要依靠陈家。夙沙焕敛眉看了看大夫人陈氏“夫人何事这样慌张?”
“老爷,我听说,怜儿回来了,是真的吗?”夙沙宁挽着大夫人陈氏的手,都能够感受得到大夫人陈氏那只手的微微颤抖。
夙沙焕也正处于气头上,刚刚管家带来消息,说是怜卿无空见客。夙沙焕恼火,心想着,她这个嫡女还真是长本事了,扒上了国师司懿轩,就不将丞相府放在眼里了。夙沙焕点点头“整个皇都城都是这样传着,说是丞相府的嫡女夙沙怜卿现今正住在国师府,这不,还没有见上面。外面都传着,说是他司懿轩救了怜儿,丞相府无情无义,让自家女儿流落在外。”
大夫人陈氏下意识地掐了一把夙沙宁的手背,她的指甲很是尖锐,落下的时候夙沙宁的手背就出现了掐痕。虽是疼痛,但是夙沙宁依旧是乖顺的低下头来,不做声。
不明为何一夜之间就变了局势的大夫人陈氏,诚惶诚恐“老爷,可有叫人前去国师府看看?”
不提还好,被大夫人陈氏这么一提,夙沙焕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又窜了上来“老徐刚回来,说是人家没空见。”老徐,就是丞相府的管家,在夙沙家干了很多年,算是丞相府的老人了。在夙沙焕还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员的时候,老徐就已经跟着夙沙焕了。
“这可如何是好?”大夫人陈氏被夙沙宁搀着做到一侧的偏椅上“不管是不是怜儿,好歹也是见上一面,好确定身份啊。”俨然是一副担忧女儿安危的,慈母想象。
“爹爹,我听说怜姐姐回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在这个丞相府,也就只有夙沙舞了。说话间,夙沙舞就到了厅内。
夙沙焕虽然不能对着大夫人陈氏发火,但是很明显夙沙舞来错时间了“一整天就知道咋咋呼呼的,看你怎么嫁的出去。”
夙沙舞倒也是不甚在意,看到一侧的大夫人陈氏和夙沙宁之后,连忙请安“舞儿不知道大夫人在这儿,造次了。”然后冲着夙沙宁点点头“宁姐姐好。”
大夫人陈氏自然此时也是没有功夫搭理夙沙舞的“老爷,若真是怜儿,我们得赶快将她接回来啊。您看现在,整个皇都城都是闹得沸沸扬扬的,这样下去可是对我们丞相府有损声誉啊。”那颗心,早就已经是恨不得将夙沙怜卿千刀万剐了。还没等着将她除去,这下好了,她夙沙怜卿倒是要正大光明的回来丞相府了。大夫人陈氏想着,回头狠狠地剐了夙沙宁一眼。想当初她一时心急疏忽了,在外面见面势必会走漏风声,谁知道夙沙宁也是未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夫人说的是。”夙沙焕也是头疼。失踪了近六年的女儿,如今一声不响的回来了,还住进了国师府,又是在一夜之间将所有的舆论到倒戈在了她那一侧。一时之间,将他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随即,夙沙焕的头脑之中突然想到了欧阳世家。
于是乎,那些怒火,就不攻自破了。夙沙焕甚至是有一种,想要振臂高呼一声“天助我也”的冲动。如今得了陈家的帮助,再加上欧阳世家,岂不是如虎添翼。
不明白为什么夙沙焕的脸色快速变好了,大夫人陈氏拢拢衣裳“老爷,不如这样,由我和宁儿,一道去国师瞧瞧?”
谁知道,夙沙焕竟是摆摆手“就不劳夫人跑一趟了,我自有打算。”
“爹爹,舞儿也想要去看看。”夙沙舞不甘落后。
“你最好是,老老实实在府上待着,那几天禁足的教训还没有吸取吗?”大夫人陈氏心情烦躁,也只能够是拿着夙沙舞出气。
反观夙沙宁,整个过程却是异常的平静。这是她早就料到的事情了,如今身为一个旁观者,看着身边的这些人一个一个的做戏,觉得甚是好笑。夙沙宁想着,原来此前她就是扮演着这样的角色,幸好,如今已经是抽了身。一切都还是,为时不晚。夙沙宁想着,原来怜卿就是这样旁观着旁人来演戏的。如此,竟是佩服起来了怜卿。
说起来,夙沙宁一直觉得这一次见到怜卿,怜卿所给她的感觉与以往迥然不同。一个人就算是失忆了,其性格也是绝对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的。想起自己见到怜卿的几次,夙沙宁有一种那女子并不是夙沙怜卿的感觉。可是那容貌,又明明是夙沙怜卿,这世上的易容术再厉害,也绝对是不会将一个人的容颜刻画的如此之像的。
“宁儿,怎么没听你说句话?”心情好起来的夙沙焕,见夙沙宁一直都是乖顺的垂头站在大夫人陈氏的身后,便开口问了句。
正想着心事的夙沙宁听到夙沙焕叫自己的名字,急忙回神,对着夙沙焕躬躬身子“回爹爹,宁儿只是在想,既然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不管那女子是不是怜妹妹,想来都是要爹爹亲自去一趟国师府了。”
夙沙焕赞赏的看了一眼夙沙宁“也就宁儿让我省心了。”
夙沙舞不屑地瞥了一眼夙沙宁,就知道讨好爹爹,再就是仗着一个望月第一才女的名头,整日卖弄,还真当着天下人就你最聪明啊。
大夫人陈氏倒是没有说话,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爹爹言重了。”她可不敢当这丞相府最省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