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夫君”时候,眼前所浮现的,都是那一身水蓝色长袍的少年,眉长入鬓,鼻梁秀挺。她记得,他的目光都是带笑的。那年的春风,都是没有那般的温和柔熙。
偶然听嫂子念过一句诗,一下子便就喜欢上了——“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从父亲的书房里翻出来这样一句诗的时候,她整个人依在书架上,都是没有办法压制住那颗狂跳的心脏。那悸动,便就是喜欢吧。于是,住在心上的那个少年,便真的成了心尖儿上的那个人。多是美好。
那个时候的洛青心便想,她和司懿轩在那么小的年纪就相识,若是日后结为夫妇,举案齐眉,那该是有多好啊。
十岁那一年,被父亲送出学艺,每年只得归家两次,辛苦的时候想起来的都是那一身水蓝色的长袍,以及问她话语时候温柔的语气。便再也不觉得苦。
年纪越来越长,终是沉不住气了,他忘记了她吧?他们的父亲还曾开玩笑说要为两人牵线拉媒的呀。他,怕是真的都忘记了吧。那些自心底油然升起的凉意,就那样蔓延了全身。
终是捱到了十八岁,学艺归来。寻常女子早就婚嫁的年纪,她只一心还等着他。心念着,人生哪里会是一帆风顺的呀,等待又何尝不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呢。洛青心也向来认为,最是美好的人和物,都是值得等待的。
哪曾想,回到家中,竟是那样的场景。就连她兄长三岁的小女儿,都是没有放过。父亲留着最后一口气,要她去寻司家,那个温柔的少年,早就已经是一国国师。不是没有一丝窃喜在心底划过,终于,她有了去寻他见他的理由。
代价,却是她不愿承受之大。那些围坐在桌前和至亲谈笑玩闹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她只有三岁的小侄女,她都没有好好的抱上几回呢。
十八岁的姑娘,躲在漆黑的小巷里,将丧亲的悲恸,化为一夜的泪水。
尔后擦干眼泪,她滴血起誓,此后再无眼泪,再无软弱。
好在,她的心里还有一处柔软的地方,是可以安抚这冰冷的身心的。
洛青心将思绪拉回来,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已经是沁满了汗珠。
如此,洛青心便是在国师府上住了下来。
前面说到,龙家到了老管家这儿便不同了。所不同之处在于,老管家膝下有一子,虽为龙家下一任家主,却如今也是四**王之首。
“父亲。”龙霄斐出声。
老管家也不抬眼,只是随口道了一句“你来了。”
龙霄斐并不答话,只是安安分分的立在一旁。
“主子的事情,你都了解了吧?”老管家心下不爽,他这儿子话少的毛病还真是没变。
龙霄斐依旧是规规矩矩“是,路上了解了。”
“照我吩咐的下去做就行了,”老管家冷哼一声。
龙霄斐身形一转,便是出了书房。
老管家更是气急,他怎么就是养了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孝敬他的话一句都不说。真是个混帐家伙。
智曜烧了函关的一个村落,村子里面的百余户人家,无一幸免。死状凄惨,只剩下一地白骨。
当消息传入望月皇都的时候,满朝文武无一人不欷歔,后脊背发凉。
这就是与他们望月王朝几十年交好的邻国智曜国啊。
其豺狼野心,可见一斑。
夜剡冥当即进宫,智曜国这是连给他们掩饰战况的机会都不给啊。先是下蛊毒,后是屠村。智曜,你这是欺我望月无人迎战吗?
“十四,你怎么看?”君王立身御书房,抛出一句话。
夜剡冥勾笑“打呗。”虽然还没有猜出智曜国这是耍得什么把戏,接连不断的状况,很显然是蓄谋多年了。只是这一次牵扯的外线实在是太多,对方所抛出的迷雾弹也太多,夜剡冥不是不清楚智曜国有心吞掉望月,却还是有很多细节之处想不明白。不过对方现在这么做,无非是想要逼望月出手。
就算是明知道这是一个陷阱,他们却是不得不跳。
百余户人家,无一幸免。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望月的百姓和兵将,也决然是咽不下这一口气的。先前来报,有一队智曜国的商客进入函关,第二天就出了事。而事后,那一队商客竟是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踪影。如此一来,对方怕根本就不是什么商客,个个都是江湖中人才对啊。
然而,就单单是凭着这一队失踪了的,来自智曜国的所谓商客,根本就不能够断定是智曜国出的手。而望月人人皆知,出手之人是智曜国。现下却又无从可查。要是望月率先开战,就是破了盟约,背负上不守信用的骂名。
有苦难言,便是这般了吧。
“我们的兵士,多有中了蛊毒,”夜剡冥无奈,将昨日刚刚收到的线报缓缓讲出口来。
君王夜临冥依旧是维持着先前的姿势,夜剡冥却是从他的脸上看到了凝重。这还是,夜临冥坐上这个位置之后,第一次表露出来这样的神情来。命运,还真是讽刺。
“人心难猜,欲壑难填。十四,这个位置我坐了几年有余,却还是想不通一件事情,相安无事,有什么不好?”
夜剡冥并肩站在夜临冥的身旁“七哥,你也说了人心难猜,欲壑难填。我们又是怎么阻挡得了呢。”智曜国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扮演着“忍气吞声”的角色,迫不及待起来,还真是一幅肮脏的嘴脸。
“蛊毒是怎么一回事?”
“已有对策,但是还是有些士兵没有捱过去。”这么卑劣的手段,向来都是夜剡冥所不屑的。但是,君子所不屑之物,恰是小人所乐此不疲的。“七哥也应该收到线报了吧,函关,只是冰山一角。”
夜临冥应声“如此一来,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也不难猜出动机。”
夜剡冥想了想,还是讲出了口“三哥那边,已经有人盯着了。”
“好。”一个单字,并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七哥,事情平息之后,就将三哥贬庶算了。”那些为夜兆冥所用的爪牙已经全部控制,毕竟是自家兄弟,夜剡冥还是忍不住求了请。虽说按照他的性子,必回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但是十五说过,毕竟身体里面,所流淌着的,都是一样的血。十五开了口,他已应下。
“又是十五让你求的情吧。”语气里面,提起那个幺弟,终于是有了些许的轻柔。
夜剡冥不置可否。
“也只有十五,才是你的软肋。”
“他还小。”话虽这样说着,但是夜剡冥再清楚不过了。如今的他,除了十五之外,还有一个软肋便是怜卿。
“十五难得开口,允了。”
“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七哥应允。”
夜临冥回身,看向夜剡冥,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这一次函关之战,”夜剡冥咬咬牙,才是没有让接下来的话吞咽了下去“让十五去吧。”
夜临冥也是面露讶色。
“别人我不放心。”若不是因为有事缠身,他就亲自去了。
夜临冥沉思片刻,方才是开口“也好。”十五虽然“恶名在外”鲜少有人知道他是有真本领的。
“七哥,轩他,”夜剡冥也不隐瞒夜临冥“出事了。”
谁知夜临冥却是面色平常“挺久之前,他就已交代过了。”说若他有事回不来,就按照原计划行事。当时夜临冥还纳闷,这天下还有难得住司懿轩的事情?如今想起来,怕就是说的这时候的事情了吧。“他,怎么样了?”
“情况不太好,”夜剡冥如实说道。
夜临冥也不再多问,只是安慰了夜剡冥一句“会好的。”
望月王朝的多事之秋,看来对方还真是算计的够细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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