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云齐有些慌了:“清儿,不要说这样的话,我并没有娶玉莲,我只是在等着她的病好,然后带着清儿你回玉峰山”
“师兄,你还不明白吗?一切都变了,我们不再是玉峰山上的师兄和玉清,师兄你现在有了玉莲,玉莲她需要你,而我,有了他。一切,都回不去了。从那一夜起,一切都变了。”她打断师兄的话,眼里隐隐有了泪意。
“可是师兄不能没有清儿”
玉清转过身子,不再面对他“师兄你现在好好对玉莲,她是个悲惨的女子,她需要你。”
颜云齐沉默下来,良久,他盯着女子的背影,道:“清儿,你爱上那个男人了?”
玉清眼里的泪水滑落脸颊。
“是不是那一夜师兄带你走,你的心里就只会有师兄?”
咬住唇瓣,她终是点了头:“对。”
颜云齐急切的眼黯淡下来。
“清儿,我们过去吧。”这次,他没有再牵她的手。
这时玉清的心头却猛然涌上一阵恶心,她连忙扶了墙壁干呕起来,那反胃随着茶楼里的气息一阵强过一阵,终是惨白了那张小脸。
颜云齐搂着她,用两指探过她的脉息后,俊脸沉重起来。
“师兄,我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反胃得厉害?”这阵反胃已让她虚脱了去,她看着师兄沉重的脸,隐隐有着不好的预感。
“清儿,你最近是不是晨起总会反胃,而且不想吃东西只喜酸食,身子变得慵懒?”
“对,所以酿了青梅酒和梅干,人是一日比一日懒。”
“那你上个月的葵水?”
上个月的葵水?玉清脸色大变,上个月的葵水并没有如期报到,因为那个男人的折腾,她居然忽略了每个月的来红。
“师兄,我”
颜云齐的脸上已是浓浓的失落了,他低道:“如果清儿上个月没来红,那清儿就是有孕了。清儿的脉象是喜脉。”
有孕?她居然怀上了那个男人的孩子?在她烦躁万分,不知如何去面对他的时刻,她居然怀上了他的孩子?
“师兄,你确定这是喜脉吗?”此刻,她的心头非常复杂,这个消系在太突然,震惊中带着期待,迷惑中带着淡淡喜悦。他和她的孩子?他们共同孕育的一个小生命啊。
颜云齐定定看着她:“你想要这个孩子吗?清儿。”
想要这个孩子吗?她不知道,但是她不讨厌这种怀着他孩子的感觉。
于是她躲过师兄的目光,撑起身子往窗边而去“师兄,我们过去吧。玉莲她们在等着。”
颜云齐深深看着她的背影,不置一语跟上。
桌旁的玉莲和小姝已是有些等不及的,半天不见那两个人的身影,不知道他们干什么了去。只知道男人似乎有重要的话对玉清说。
玉清回来的时候,娇柔的脸蛋上是惨白的,而她身后的素袍师兄,则是一脸沉重与失落。
“姐姐。”
“齐哥哥。”
“姐姐,你不舒服吗?”
“齐哥哥,你刚刚和姐姐去了哪里?”
两人落坐,却没再言语。
玉莲和小姝明显嗅到两人间的不寻常气息,明明刚刚两人还是聊得好好的。
刚刚,齐哥哥和姐姐之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姐姐的脸色看起来那么苍白,齐哥哥是那般失落?
四个人都沉默下来,空气中流淌着沉重的气息。
“清儿,师兄过段日子会带着玉莲去寻千年雪菇,你要照顾好自己。”片刻,颜云齐恢复了他的淡雅,打破了四人间的寂静。
“师兄。”玉清隐含不舍和担心,她吐出这句后,只能让一种浓浓的割舍之情萦绕心头,说不出那句:“保重!”
颜云齐自是明白她的,他深深看玉清一眼,沉道:“清儿要照顾好自己。”遂背起玉莲便往楼下走去。
玉清站起身子,看着渐渐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心口涌上一阵痛。
师兄那一眼,是对她的诀别呵。
她走到窗边,视线紧紧跟随着那逐渐溶入人群的背影,泪流满面。
“姐姐的师兄对那玉莲小姐真好呢,刚才听那玉莲说,今日姐姐的师兄是特意背着她出来散心的,他们应该成亲了吧姐姐,你怎么哭了?姐姐”
日暮西山,满地残阳,翠色和烟老。
街头余晖中,两个女子静静走进满地残阳。
她们刚刚才从茶楼出来,紫衣女子手中提着一些女儿家用品,及一把遮阳的油伞,素衣女子则是神情有些忧伤的,脸上泪痕犹在。两道身影,被夕阳将影子拉得老长。
“姐姐,我们刚才在茶楼已消去半天时间了,赶在天黑前快些回府吧。”小姝终于打破寂静,刚才姐姐的师兄离去,姐姐便在那茶楼坐了半天,看着师兄离去的方向,脸带忧伤。她是隐隐觉得姐姐和师兄之间是出了什么事的,要不然姐姐也不会哭。
难不成是为了师兄要娶玉莲的事?可是她倒觉得姐姐现在更加在乎的人似乎是那个冷性情的王爷。
她兀自猜测着,也不闲着为姐姐打轿,姐姐现在的模样就跟丢了魂似的,她实在是有些担心。
正要扶姐姐上轿,这时却陡然听得身后一阵吵闹。
“王八蛋,上了老娘居然不给银子!老娘今日跟你拼命!”
“臭婆娘,就你这残花败柳也想找大爷讨银子,去死吧你,贱货。”
抬腿狠狠的一脚接着,便是女子的闷哼声。
“臭杂种,有种你别走,上了老娘还打老娘”
这女子的声音很熟。
玉清转过身子,便见身后一个衣衫俗媚的女子捂着肚子困在地上,满嘴对气势汹汹离去男人的骂骂咧咧,旁边围了几个一脸看好戏的人。
“许情儿?”玉清走过去,果真看到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子便是许情儿。
许情儿捂着肚子站起来,走到玉清面前,阴狠的笑了:“焦玉卿,看到我今日的模样,你满意了?我成了这‘万花楼’最下等的妓女,那些大爷不满意可以不给钱,不能有人替我赎身,可以任楼里任何人欺凌,王爷他,好狠心啦!”
她停止笑,换上了狰狞,步步紧逼:“但这一切都是你焦玉卿造成的,是你将我害成这样的。焦玉卿,你别得意的太早,我许情儿是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玉清冷冷看着她:“今日的一切,是你自己一手造成,为什么还不知悔改?”
许情儿再次笑了,笑得猖狂凄迷:“哈哈,我许情儿的命运和你焦玉卿脱不了干系,你焦玉卿才是罪魁祸首,要悔改的人是你焦玉卿,我许情儿,是不会认输的”
“随你。”连对她最后的同情都被抹杀怠尽了,玉清不再理会这个疯女人,打算转身离去。
“站住,焦玉卿!”身后的疯狂的女人厮声竭底的大叫起来,有着要上前来撕碎她的冲动。却终是捂着肚子站在原地大骂:“焦玉卿,我不甘心,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玉清冷笑,不理这个疯女人,继续往前走,小姝则静静跟在后面。
“告诉你焦玉卿,既然王爷能这样对我,那他以后也能这样对你,因为你永远不可能是孟素月,哇哈哈我等着你跟我作伴的这一天”
身后的声音愈来愈小,愈来愈模糊,却字字句句入了玉清的耳。
他以后也能这样对你,因为你永远不可能是孟素月。
她,永远都不可能代替孟素月在他心中的位置呵。
上了软轿,她虚弱的身子躺在软坐上,毫无焦距的看着轿外的人来人往。
他,会这样对她吗?
素手轻轻抚上平坦的小腹,微微蹙了黛眉,如果告诉他她有孕的消息,他会是什么反应?
他说要她当他的正妃,是对曾伤害了她的一种愧疚?还是他喜欢她?
他,似乎从未说过喜欢她呵。
孟素月,许情儿,都是为了这个男人悲惨了命运的女子。
她该怎么办?
这是轿子陡然一阵剧烈晃动,似是轿夫抬着轿子在急速的躲避着什么,也听得小姝的叫声:“慢点,别伤了姐姐。”
良久,轿子平稳下来。
只听得一阵响亮的辘轳声从轿外而过,她抬眼,便见得皇甫律的马车擦身而过,帘子里那张冷峻的侧颜布满了焦急,而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女子。那分明是那个失踪已久的冷脸秋娉。马车就这样与她擦身而过,车内的男人始终没有看向她一眼。
她忍着阵阵恶心将身子撑着小窗,便见得马车急匆匆往城外而去。
城门开,城门关。
暮霭中,那辆马车片刻消失在她的眼界。
她软下身子,终是忍不住那急速往喉咙冲去的酸浪“呕”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