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云齐搂着白发女子,剑眉稍稍皱起,他用两指试着那细腕的脉息,神情有些严肃。
“齐哥哥,我”白发女子虚弱的开口,眼里有着浓浓的依赖。
“别说话,好好躺着养息,我再给你去熬一碗。”男子说着,轻柔扶女子躺下,然后取了干巾细细为她擦拭着衣服和被褥上的药汁。
玉清在一旁看着,仿佛看到半年前的自己。
五岁时患下的心疾缠绕了她整整十五年,每一次发病,师兄都是这样细心的照顾着自己,床前床后守着,总是在她睁开的一眼,便让她看到他的如水笑脸。
可是今日,在她换了一副身子的今日,师兄却将柔情给了这个床榻上的悲惨女子。一样的宠溺,一样的的温润。
她的心中是有些难受的,也是伤感的,就好像亲人将自己的爱分给了别人,有着物是人非的无奈。
这半年的时间,她天天盼着和师兄的见面,盼着,却也渐渐迷茫着。
她想象过去一天和师兄见面的模样,想象过师兄如何去面对换了一副身子的她,是嫌弃,还是陌生?却不曾想在这种偶然下见了面,不曾想师兄将那关怀分给玉莲。半年的时间,好像有很多东西都变了。
“师兄”她低喃。
男子安置好床上的女子,回过头来,却让女子握住了手掌。
“齐哥哥,不要离开玉莲。”白发女子紧紧抓着颜云齐的手,一双杏眼哀求的看着面前的温润男子。
男子宠溺的一笑:“我得去为玉莲煎药了,玉莲今日的药还未喝。”
遂轻轻拿开女子的手,走向玉清。
“清儿,我们出去。”
玉清看一眼床榻上的虚弱女子,让男子牵着手出了门外。
夜色下,男子静静看着她,用那带有青松气息的指,轻轻抚触她的细致容颜,轻喃:“你果真是清儿吗?这双眼我的清儿,你果真回来了吗?”
说着,已是将玉清揽入他淡泊的胸怀,叹息:“虽然你换了副身子,但这双眼是属于清儿的。果真是上天垂怜,再次将清儿还给我。”
玉清在他怀里闭了眼,闻着那熟悉的青松气息,有种归宿的满足。半年的期盼,她重视见到了师兄,终是不再看一个人。她静静听着男人平稳的心跳,欣喜中隐隐带有一丝忧伤,却不知为何有那忧伤。只知道,她在师兄的怀里突然找不到某样东西。
她任男人一如既往的爱惜她的发丝,任他带着宠溺轻喃:“清儿,师兄带你走,带你去找师傅”
期盼了多少个日夜的一句话呵,她一位自己会激动得不能自己,激动得忘却所有的过往,脑海却偏偏闪过一张愤怒的俊脸,闪过他的那句:“你休想逃离本王,休想!”
心头,猛然一震,她突然对兄弟有了愧疚。
是的,愧疚。
她怎么能在师兄的怀里想起那个恨她的男人?
玉峰山上的苏雨清,生命里只有爹和师兄,宿命只能是成为师兄的新娘啊!
她遂搂紧师兄的腰,急切的道:“师兄一定要带玉清走,我们回玉峰山,让玉清做师兄的新娘”
颜云齐捧起她激动的小脸,怜惜地道:“好,师兄带清儿回玉峰山,再也不下山。”
这时屋内却传来一声巨响,再次惊动了拥抱中的两人。
玉清这才缓过神来,掩去了生态。她随着颜云齐冲进屋内,吃惊的看到焦玉莲从床上滚落下来,脸上全是泪水。
地上的女子对一脸惊慌的颜云齐哭喊道:“齐哥哥,你不要抛下玉莲,玉莲现在只有齐哥哥了”这一声后,她突然抽搐起来,脸上血色全褪去,有着吓人的惨白。
她没有跑,只是静静的走着,在这荒凉的相府,游荡。
她以为自己会很生气的,却在走在那小屋后,心里陡然寂静下来。
半年,半年,从她死去的那一刻,师兄就不属于她了呵。
她早该知道的。
脱了绣鞋,她赤足走在那漆黑鹅卵石小径上,望着月,笑了。
如果师兄的胸怀只属于玉莲了,她会祝福他们。
她,反正已经习惯一个人。
一滴眼泪,滑落脸颊,在那笑靥中显着突兀的美。
披着发,揽着衣,赤着足,她仰面伫立,成了一缕孤寂的魂。
良久,她取出那支玉箫,贴在唇边。
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连;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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