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顺利熬下来。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个人,而且幸运的是肖子鑫一到党校报到还跟他分到了一个宿舍,于是,一切都仿佛瞬间变得有趣些了
一开始,肖子鑫无论是上课还是其他活动,干劲十足,处处表现积极努力,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希望。党校的校长很器重他,什么原因即使是到后来肖子鑫也不知道,不过这倒让他即使是在一个相对陌生的地方的心理压力下,也觉得一切貌似都没那么糟糕。
党校的住宿条件非常之好,二人一间,标准间,恰好,肖子鑫有幸跟那个邻县的潘鹏程主任同睡一房。
这些地当地吃香喝辣的人物,冷丁碰上这么个条件,不知是有意让他们“吃苦耐劳”一下,还是历来就如此,肖子鑫还差点,农民的儿子,在大学生时代也吃过大食堂,吃好吃赖倒也不是太在乎,反正也就半个月而已。可是对于潘主任这些当了很久的官,又跟着县主要领导风光惯了的人却受不了啦
到第三天早晨,潘主任一起床就接了个电话,然后转眼又有人来找他,他介绍说这是他们县zhèng fu办的副主任,他的副手,肖子鑫赶紧起身跟来人握手寒喧。然后二人坐在床上,那个人低声下气跟潘主任说了些什么,潘鹏程对着那个人嘟嘟哝哝在那里骂上了,骂些什么,肖子鑫也听不清,反正是没好话。
“潘主任,走啊,下楼去打饭去啊?”肖子鑫洗漱完毕,招呼他。
潘鹏程说:“行了行了,小肖啊,我来了个同事,有点事,你拿我的饭盆和菜票,去帮我到食堂给我打两份饭吧!打两个人的!我tmd实在”
办公室主任从床上站起来,抹了抹红眼睛,端着饭盆递给肖子鑫,让他到食堂打饭。
打饭,肖子鑫不在乎,他跑腿跑惯了,反正打一个人的饭也是下楼跑一趟,打两个人的饭也不会再多跑一趟,可他还是希望跟潘主任一起下楼,路上多说会话。不过人家有客人来,唉,算了昨天晚上临睡觉,潘鹏程说他这两天吃得不好,实在是吃得嘴里淡出个鸟来,这几天想出去改善一下,又没有时间,不吃还饿“小肖啊,劳你就帮我多打一份吧”
“好的,潘主任,那你跟同事说话,我去了哈!”肖子鑫蹬蹬蹬,关上门起身就下楼奔食堂去了。
宿舍里剩下潘鹏程和那个人在,潘鹏程气得摔了一只杯子。“妈的,他小胡也太胆子大,太岁头上就这么动了刀子。”原来,早晨他刚刚接到的那个电话是从他所在县里打来的,而来找他汇报情况的这个副手也说这几天县里有人背后在坏他。当然了,能够坏他们二人的人也不是无能之辈,而是县里的另一个有背景的年青人。
两人说了一坐,潘主任接着抓起电话,让总机接县里。总机那边接电话,他又突然想起了肖子鑫,想起肖子鑫处理事情的水平,气马上又消了,让总机撤了那个电话。
等肖子鑫打饭回来,三人隔桌子吃饭。潘鹏程伸筷子挟了一口小咸菜,想了想对那个同事说:
“老宁,我告诉你,吃完饭,你就到市委那边找陆书记,把县里的一些情况向他反映,他什么意见!县委的事,找市委合适!”
肖子鑫瞪起眼睛,不知他们究竟说些什么,再一眼那个人,眼睛一转,低头不语吃饭,想起刚才潘鹏程接的那个电话,嘴里骂人的那一幕,估计可能也是他的县里有事情吧。
“不行啊,潘主任,这事您不能推,您是老领导,这事您还不管,人家陆书记会管?我不找陆书记,我就找您!”
潘鹏程禁不住骂了办公室副主任一顿:“让你找陆书记,你就找陆书记!这事你让我怎么管,让我去跟小胡吵架吗?有组织渠道,你为什么不找陆书记?这点道理还不懂吗?”
办公室副主任懵了头,用筷子根刮着自己的满头浓发,刮了一阵,似乎明白了,又似乎没明白,说:
“好,好,那我听你的潘主任,去找陆书记!”
在旁边低头不语吃饭的肖子鑫好象终于从他们的对话中听出了个一二三四五,听了个大概齐,但是他仍然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心里却说,来在哪个县里也不太平哈?是人的地方就有矛盾,何况在他们这个位置上的官场!吃过饭,那个办公室副主任就匆匆忙忙跟潘主任告辞,去找他们嘴里所说的市委书记了。
等他一走,潘鹏程又有些伤感。唉,为了自己,推走跟自己多年的同志,是不是太自私了?但从大局出发,他现在是不能和小胡闹仗的。那样对全局太不利。不过就这样牺牲同志,他心里又不忍。这样思来想去,一上午也没学习好。
后来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忍不住跟肖子鑫说了这件事。
肖子鑫感慨万端:“其实,我们县也一样,哪里都是这些破事,当官不易,斗争很激烈哈”过了有一个礼拜,市委书记给党校打电话找潘鹏程,电话里,那边问他说:
“潘主任,你们县有人告小胡的状,你知道吗?”
潘鹏程假装一愣,说:“不知道啊。怎么了?为什么告小胡的状?”
肖子鑫坐在他旁边,偷偷摸摸地自乐,只听那边的人说:“你们县委办公室的宁主任,说小胡泄私愤图报复,撤了他的职。我已经跟小胡通电话,来不是这种情况。这个办公室主任有作风问题,在县宾馆混来混去,和几个女孩子不清楚!这些情况你清楚吗?”
潘鹏程一听这话,在这边就更装糊涂了,说:“是吗?我不知道啊!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人是不适宜呆在县委!”
那边打电话的人说:“事情已经过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一个办公室主任,处理过去就算了。我以为你在zhèng fu办这边跟他们县委办那边有联系,以为你知道呢,不知道就算了,给你打个招呼。我已经同意小胡的处理意见了!”
潘鹏程说:“这样处理很好,这样处理很好!”然而一放下电话,潘鹏程又生起气来,嘴里大骂不止。“妈的,这个小胡果然不是东西!什么作风问题,借口罢了。撤一个人,总要找些问题。这个办公室主任爱和女人接触我潘鹏程是知道的,但过去他也接触,你小胡怎么不举报,不揭发?现在你一当县委书记就撤人,这不是改朝换代是什么!”
直到这时,肖子鑫考!听出来个个数,我考!原来也是权力斗争,而且那个潘主任嘴里的所谓“小胡”是个县委书记啊!难怪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听笑笑,同情地着气愤之极的同室学友。
“什么人没有问题?抓什么人什么人就有问题。”潘主任气死了,依然在那里一个人大骂“谁不爱和女人接触?无非程度不同罢了!接着又想起自己对老部下见死不救,有点对不住自己的良心。可话说回来,他在小胡手下,自己也无能为力。谁叫你有作风问题?”
肖子鑫点头:“是啊”“这问题一抓一个准,我潘鹏程能去证明你没有作风问题?我不是见死不救,是没法救。救不好连自己也拖着沉下去。”
听了这些话,肖子鑫忽然开始想念一些人了,自己前不久做的那些事,当时没觉得怎么样,只是气愤而已,初生牛犊不怕虎,好在老天照应,不仅顺利地引起了省纪委的重视,而且那个县委书记王国清也彻底倒掉了。不过如今听了潘主任他们县里的一些事情,倒有了些后怕,再次告诉他官场难混啊不过,总是有机会和意外存在!
于是从潘主任那件事上肖子鑫心里又得到安慰。这样思来想去,一夜没有入眠。直到黎明,东方出现朝霞,他又突然想起高县长,一切问题似又想通了。又对即将开始的新的一天党校学习鼓起了信心,他吃了两块蛋糕,忘掉这件事,又精神抖擞去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