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心思想办法?”
“唉,一会儿我劝劝她,总不能这般下去,山上寒冷,缺吃少喝的,熬不住多少日的。”
“可是,回城那混蛋德王守着不开城门,那也是死路一条啊。”
“所以才要找长卿想法子,她……会有法子,我相信她,晚儿说信她我便信她。”
“诸葛大叔,我们……我们这次能不能脱得了险啊?”
“能,一定能。”
颜长卿的身子越发蜷得紧,纤手紧紧握着,指节已泛了白,几欲把指节拧断。
凤君晚,我不行,我没有那种力量,我做不到。
“长卿~”三水轻声喊。
一会儿三水撩帘入帐,犹豫了一下,走到木板榻边,轻唤,“长卿,起来吃些东西,烤兔肉,可香了。”
颜长卿悄悄拭去脸上的泪,深深吸气,动了动,缓缓坐起,一阵晕旋袭来,伸手抚了额头,轻轻捏一下。
三水一惊,伸手探了她手腕,“长卿,你怎么了?”
颜长卿轻轻拂开他的手,“无碍,吃东西吧,一起吃。”
三水蹙眉,道:“长卿,你这是受了风寒,可不能这般下去,你倒了,这众多人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你大师兄去,是他……是他狠心丢下他们的,与我何干?”颜长卿眸光一闪,抬眸冷厉的看他。
三水垂了眼帘,低声道:“长卿,你别生气,快吃东西。”
唉,她只是个女人,大师兄这般甩手走了,扔下这烂摊子,也真是难为她了。
颜长卿闭了闭目,收敛心神,下了木板榻,走到树桩子坐下,撕了那兔儿肉,狠狠的咬了一口,食之无味的嚼起来。
三水也轻步过来,扯了兔儿腿来吃,想起方才诸葛大叔所言,眼角淡扫了她,欲言又止。
两人默不作声的吃完了那兔子肉,诸葛流从帐外入了来。
“长卿可还好?”他关心问道。
颜长卿面色沉豫,淡声道:“还好,多谢诸葛大叔关心。”
诸葛流一脸的憔悴,犹豫了道:“长卿,我们这已是困在山上三日了,眼看这天儿要再落雪,得想个法儿回城才是。”
“你与柳飘飘商议便好。”颜长卿眸光有些失神,清冷道。
诸葛流眸光一顿,微怔,缓声道:“你现在是大元帅。”
“我不是。”颜长卿想都没想,冷声道。
诸葛流眸光笃定,“你是晚儿所托之人,他说是便是,我听他的。”
“我没那个能耐,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颜长卿别开了脸。
“只是晚儿所托,我不管是何人,定尽心追随到底。”诸葛流眸光微敛,亦发狠道:“你先歇着吧,此事明日再商议。”说完转身便出帐。
他相信自己的义子,自己既然应下了,便会做到底。
三水小心翼翼看一眼颜长卿,轻声道:“长卿,你别这般,大师兄不希望你是这个样子,他的愿望,需要你帮他完成,你不是都答应他了吗?难道你想让他伤心?”
硬着头皮说完这一番话,骂便骂吧,眼下十万火急,两万多人要吃要喝,再这般下去,不被天留人杀死,自己倒先饿死了。
颜长卿冷眸蹭的看向他,一抹寒芒从眼底掠过,“伤心?谁伤谁啊?”
“可是,他人都不在了……”三水怯声道。
颜长卿眸眼一翻,冷声道:“你出去吧,我要歇了。”
“长卿……”三水看她,撇撇嘴无奈走出营帐外。
一切归于平静,颜长卿呆呆的坐在木桩子上,许久不动,待得外面夜枭凄厉尖鸣,她缓缓的起身走到木板榻上躺下。
*
翌日,颜长卿依旧到那新坟边上坐,一坐又是一日。
日暮回到营地,一阵骚/动,许是有人受伤了,众人在叫骂天留人。
她只抬眸淡淡看一眼,冷漠的回了营帐。
三水欲言又止。
这时诸葛流入了帐,走到颜长卿面前,瞪眼看她,“先锋突围不成,那儿都伤了不少人,你竟这般冷漠?”
颜长卿眸光冷冷,“那又如何?要我与他们抱头痛哭吗?”
“那是晚儿的兵,你怎对得起他?”诸葛流恼道。
“别拿他来压我,我不是神,我没有那样的能耐,他的兵他自己来带。”颜长卿冷道。
诸葛流拧眉,“你……哼!”冷冷甩袖出营帐。
“你也出去吧。”颜长卿面色木然,冷冷的下逐客令。
三水咬咬唇,暗自叹息,转身走出去。
入夜,帐帘一掀,欣长身姿入了帐,立在帐门。
正坐在木桩子上发呆的颜长卿抬眸看去。
心底一阵颤动,纤手紧紧的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