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章黄泥
随着宫门大开,黄钟大吕、丝竹声声随之而起,自宫城内传出来。
不同寻常高山流水之乐,此却皆是庄严肃穆之音。
就在此音中,诸前来观礼之嘉宾依地位、远近次第入城。
先行的是蔡相婴子,荆使项元,王越顶了个大陈昭氏武士盖列的身份,与昭穿一同行于此列,往后就是然后是庸国大夫、淮上他国使节,代成天子来观礼南仲礼文被排于此例。
最后是其他各国大夫或其代表。
入城后,王越但以余光不时扫过整个队伍,将一应所有人尽摄入眼中,再回看记忆细看且分析,却是在寻除却岳海心之外,东门廷等技击营的人。
岳海心都变了装,技击营的人必定也是如此,但他们能变装又如何?又不是如他这把能改变筋骨形貌、甚至根本气息者,只要有心且仔细去辨认,发现其变装易容与本身之不协调处,又或自从事技击营阴事者身上特有的气质等多方面查看,总是可以将其找出来。
微微扫视一圈,他收回目光,心中渐有数。
他已经确定,今日蔡国人中混入淮上大夫队伍中,除却那位地主神庙的超阶武士以及一位地主上德一等的祭司外,并无他人,他又稍稍一想,就明白这个组合其中奥妙。
岳海心拥有强大武力,哪怕淮上技击营所有武士加起来未必及的上他一人。
而上德祭司呢,但有不下上位武士一等的力量且更为诡异之外,另一个功能就是神祗之耳目,可以将所见消息通过祭司与神祗之关联传出去。
蔡国那位婴相又或技击营得到消息,完全可以又透过此渠道见机指挥岳海心甚至那位大夫诸般行事。
“却果是好谋算啊。”王越脸上露出微笑。
在庄严肃穆之音中,王越跟随着大队往宫城左侧东边去。
依照成礼筑城相关规定,宫城东西两向当有诸般礼祭建筑。
西方为祖先宗庙,东方为天地祭坛。
国家但有大事,国君皆须沐浴,而后祭拜天地、祖先。
今日庸王继位典礼。此等大事大礼,自当也是如此。
于是所有观礼嘉宾,先于天地祭坛前静候祭拜天地之吉时,王越也趁此打量祭坛。
此处祭坛被筑于一圆形高台之上。底层高台为土台,向上层叠缩小三层同心平边石台。
台上皆有不同形制之石护栏,巧手之工匠在其上雕琢了简练却无比大气之天地日月山川星辰之图纹。
最上层最小的石台中间,是一圆亭,亭盖中心处恰空出一圆。
若是天光自上垂直直射。透此空心,恰能射落亭内正中。
这是祭天之所,通常而言,祭坛下方为祭地处,但淮上与其他国家不同,不祭任何天(天空之主宰者)、地、日月、四时之主,此地数千年以来所祭之地祗皆为淮伯。
是以祭坛周围有一圈清水,由明沟暗渠通往宫外水系,再接了上庸城外的淮水。
略微打量,时间不觉而过。
稍后就有礼官出。主持带领着宫中宫人、武士皆作盛装礼服打扮有序行于上行高台阶梯两侧。
鼓乐、钟鸣、颂唱随之而起。
天保定尔,亦孔之固。俾尔单厚,何福不除?俾尔多益,以莫不庶。
天保定尔,俾尔戬谷。罄无不宜,受天百禄。降尔遐福,维日不足。
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
吉蠲为饎,是用孝享。禴祠烝尝,于公先王。君曰:卜尔,万寿无疆。
神之吊矣。诒尔多福。民之质矣,日用饮食。群黎百姓,徧为尔德。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庸王身着子爵一等五章上绣宗彝、藻、粉米的冕服。在一众卿臣簇拥下,顶着华盖,乘着御舆而来,于此《天保》之颂唱声中下车徒步走上高台完成祭天之仪。
下方所有观礼嘉宾也齐齐而和,使此情此景更为庄严肃穆。
祭天完成,接下来是祭地。
早有淮伯神庙最高一等淮曲祭司率领上庸神庙全体祭司在下方静候。
与祭祀苍天,苍天毫无反应与异象不同。
庸国新君一至坛下,才奉上少牢,于淮曲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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